陈南轩嘴角抽搐,总觉得自从遇到薛城,他以前的世界观就在一点点被敲碎了。
“虚空兽是我们的前人们对生活在虚空中的物种的统称,其实这叫法并不准确,虚空兽的种类很多,而且大相径庭,薛真人抓捕的只是其中一种。他们以虚空能量和射线为食,喜欢在虚空晃荡,很少闯入星球引力范围。薛真人所抓的这只的确属于能够炼制法衣的虚空兽,它身体的自愈效果非常好,所以用从它身上切割下来的部分为主炼器材料打造的法衣,不但防御力极佳,也有很强的自愈属性。”
绿衣叽叽喳喳道:“虚空兽的身体里没骨头、血管、五脏六腑吗?如果一直切割下去,它会死吗?”
众人也都好奇的看向陈南轩。
陈南轩道:“当然会,每个虚空兽都有一个切割的临界点,一旦被切除的达到那个临界点,它的自愈能力就会飞速下降,无法自愈的话,自然就会被杀死。它的身体里没有我们认知的骨头、血肉、五脏六腑,无论切到哪里,都一模一样。”
戴晨:“要是把它一分为二,切成两半,它是两半都活着,还是只有一半活着,要是一半活着,会是哪一半活着?”
陈南轩摊手:“我从没有听过将虚空兽一分为二的案例,所以你问的这些问题真回答不了。”
“真是奇怪的物种!”绿衣双眼亮晶晶地道,“那薛师傅把这头虚空兽抓回去,养起来,就可以经常割虚空兽的肉炼制法衣,那就能赚很多钱咯!”
陈南轩忍俊不禁:“小丫头,你觉得这样的方法,那些大前辈没想过吗?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那位前辈养着一只虚空兽?”
绿衣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像你见多识广,我哪知道?”
陈南轩顿时被噎住,他南轩尊者自踏入修行路来,一路披荆斩棘、到处装逼,无论修为高低、无论是否隐藏修为,以他渊博的知识和酷炫的气质,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迷倒一众女修,引得无数女修为他前赴后继、飞蛾扑火。
可是不知道那根儿筋别住了,这次出山,竟然一个妹纸都没被迷住不说,连个炼气小修士都对自己呼来喝去不屑一顾的,分明他的表现很出色啊,甚至比以前还要出色。
他从元婴修士都不敢掉以轻心的高纯度魔气中救人、解决了元婴修士都束手无策的魔气侵蚀、连结丹修士都不知道的知识,自己却能侃侃而谈。
按说以这些表现,就算自己的修为比对方低很多,也应该得到她的另眼相看了,或者说青睐了,可事实是,这姑娘是对自己另眼相看了,而且还特别礼遇有佳,甚至都不拿自己当晚辈小修士看待,但青睐却没有一点,甚至她对自己的态度……陈南轩都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态度,以前都没遇到过。
好吧,大鱼捞不到,小鱼小虾捞一个也不亏,陈南轩看了一眼绿衣红衣戴晨几个小丫头,至于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就算了,他目前不弯。
他如此渊博的表现,这些丫头竟然没有一点心动的表现,情况不对,哪里不对呢?
戴春盈盈一礼:“南辕警官不愧见多识广,为什么大能们不抓一个虚空兽养起来呢?还请南辕警官为咱们解惑。”
陈南轩内心疑惑,但为美女们讲解知识是他的爱好:“因为虚空兽的名字。”
“名字?”众小女孩不解。
“虚空兽,当然是生活在虚空中了,星球上的食物无法满足它们的需要,所以一旦养了虚空兽,就要时不时带他们去虚空中吸收能量。否则它们的修为会停滞不前,甚至身体还会出现萎缩现象。就算对于大乘修士来说,虚空也是很危险的。”陈南轩解释道。
“为什么不缔结灵兽契约?那样就可以让虚空兽自己去虚空吸收能量,需要的时候让它回来割肉。”绿衣眼睛亮晶晶的,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前无古人的方法。
“因为虚空兽性格暴烈,极难缔结灵兽契约,大多数虚空兽宁死不与人族修士缔结契约。而且,缔结了契约的虚空兽,若是被别的虚空兽感受到契约的气息,就会将其视为敌人,群起而攻之。所以,一旦缔结契约,虚空兽往往不敢单独去虚空中吸收能量了。”
叛徒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几个女孩子看着舷窗外的虚空兽,一脸惋惜,这么一个巨大宝库,只能杀鸡取卵的宰了,实在是有些不甘啊。
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再遇到意外,私人飞机直达倒马村。
飞舟缓缓下降,降到距离地面四五百米的距离时停住,戴晨按下开启舱门的键,众人依次跳了出去。
戴春小精灵已经是炼气后期,能够灵气外放,驾驭飞剑了。戴家给两人配备了戴家炼气后期弟子的飞剑。虽然小精灵不是戴家弟子,但跟着薛城的人和妖都被奉为上宾,一把飞剑算什么,小精灵得到了同戴春一样的进入炼气后期的戴家弟子应该装备的东西。
红衣和绿衣两个炼气初期的小丫头被薛城携着飞了下去,当然,薛城身后还牵着一头虚空兽。
戴晨最后走出舱门,将飞舟收入储物袋中,然后落向地面。
下午时间,倒马村却异常的安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按照惯例和留香一直以来的汇报,每天都应该有许多修士汇聚在这里,一方面等着灵珑点心的售卖时间,一方面这里自发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修士交易市场,白天无论什么时间,都会有不少修士在水泥路边售卖自己的东西,符箓、材料、法器、丹药等等。
而现在,整个小村庄寂静无声,似乎连鸟儿都绕道而行。
早上,薛城还在飞来的路上时,还收到留香的信息,说一切都好,就等着她回来。
薛城精神力一扫,自家里的确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和狗,但别人家都有人,只不过凡人们各个缩在家里瑟瑟发抖,邻居老太太则是在屋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戴晨:“师父,这……”
薛城走向邻居老太太的门口,冲院子里喊道:“老婆婆,我是灵珑小店的薛城,我回来了,我家的人都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薛城一边问话的时候,一边掏出手机,给留香打电话,电话是通了,铃声从自家小店的小楼里传来,她的精神力一扫,便看到声源,留香房间桌上放着手机。
邻居老太太听到薛城的声音,匆忙扶着拐棍儿,装模作样地、慢吞吞地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向门口。
薛城心道,你就别装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终于等老太太挪出来,薛城忙再次问道:“婆婆,您见到香香和她爹了吗?”
老太太一脸焦急,但还是先恭敬的一礼:“上仙,您总算回来了,香香他们,都被坏人抓走了!”
“啊,坏人?”薛城一时无解,郎朗乾坤,东华洲法度严明,虽说杀人夺宝也偶有发生,但整体上来说,在南轩派的治理下,一片盛世安详的大好局面,怎么会有人大白天把一家子给抓走了?莫非他们涉嫌触犯南轩派律例,被警察抓走了?
戴晨已经在联系自己的手下,询问留尘他们是不是惹上案子?
显然因为他度假时间有点长,手下们听到老大的声音,激动地先表达了一通,才回答说没有,倒马村那边他们一直关照着,昨天还好好的。
“婆婆,您能告诉我坏人抓走留香他们的具体经过吗?从哪儿来的坏人?他们把留香他们抓哪儿去了?为什么要抓他们?”薛城继续从这位隐藏修为并点燃了元婴的邻居入手。因为她一定比那些凡人村民了解的更多。那些凡人村民无法认出坏人的修为,她却一定能,除了陈南轩的修为她看不透,别的东华洲修士,这位应该都能一眼看穿。
薛城还是低估了这位邻居的演技,她脸上的皱纹因为回忆起害怕的经历,都开始颤抖起来,说话也不利索了:
“今……儿早上,我刚刚起床来到院子里,明明刚刚升起的太阳,天空却突然暗下来,然……然后,然后……”
老太太开始飙演技了。
薛城内心不耐,表面还是很配合地演着;“婆婆,您别着急,慢慢说。”一边还扶住老婆婆,给她抚胸顺气儿。
薛城的安抚立竿见影,老婆婆激动恐惧的神情平静了一些。
“然后,我就站在院子里,看到半空中站着一位上仙,他张口就像打雷,轰隆隆的声音差点把我的耳朵给震聋。”
“他说了什么?”薛城真心着急,催问道。
老婆婆脸上又表演出惊恐,但这次没有掉链子:“他说,他说……”
在老婆婆的表演下,众人终于搞清的情况,来了一伙修士,自称有元婴大能,将所有在倒马村等着买东西、卖东西的修士都给赶走,然后将留香和留尘以及雪山棕藏都给带走了。大精灵薛诺则是因为听说薛城要回来,一大早去了诞龙山采蘑菇摘果子,给薛城准备做灵珑点心的材料,所以没有被抓走。
据留香前几天给薛城的汇报,说蓝蓝薛诺的修为提升很快,原本资质就好,加上灵珑点心的功效,已经突破至炼气十层。
炼气十层的话,在诞龙山应该没什么危险,所以薛城不用担心她。
留香父女这就比较麻烦了,老婆婆只说有元婴修士的一伙人把他们抓走了,具体去了哪里,谁抓的,为什么抓,一概不知道,这让她怎么找人?
薛城坚信老婆婆知道得更多,继续追问:“婆婆,您还记得他们那些人的什么特征,或者您离我家这么近,听到他们说话的时候,透露了什么线索?若是找不到留香他们,我也没法自己再开店卖灵珑点心了。”你以后也就别想在吃到灵珑点心了。
果然有效,老婆婆很快就‘想’到了:“我在家里听见他们让香香交出方法,否则就让乌鸦啄了她的眼睛。然后我还听到一只乌鸦呱呱的叫,我偷偷从窗户往外看,见到一只一米长的大乌鸦,那乌鸦头顶上还有一簇白毛!”
养乌鸦为灵兽的修士本来就不多,而养的乌鸦头顶还有一缕白毛的就更少了,所以陈南轩直接就道:“乌鸦山的山压真君的灵兽黙下寒鸦!”
薛城一脑子浆糊:“什么乌鸦山山压真君黙下寒鸦?莫非留尘以前得罪过这乌鸦?”
戴晨道:“师父,乌鸦山在东华洲的西南方,距离此地数千万里,留尘父女的修为都很低,应该没有机会得罪山压真君,听婆婆话里的意思,他们是为了您的灵珑点心的配方而来,抓走留尘父女,可能是为了逼问灵珑点心的制作方法。”
邻居老太太心里默默给戴晨点了个赞,总算有个脑袋清楚的小伙子!
薛城道:“乌鸦山既然离我们这里数千万里,也就是需要数千小时才能飞到。他们是今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来到倒马村抓走留香他们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么有回到老窝。”说完她扭头看了陈南轩一眼。
化神修士的精神力可覆盖半径万里的面积,她是希望陈南轩能用精神力帮忙追踪一下坏人。
陈南轩则看向戴晨:“戴警官,与网能沟通一下,掉出太阳升起的时候,曾经出现在倒马村的登记为乌鸦山所在地的网能号码,追踪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不是应该用修士的手段吗,怎么却是用科技的方法?若是他们的手机当时都装在储物袋里,怎么查?
薛城一脸担心,走回灵珑小店,试图从留尘父女被抓时留下的蛛丝马迹寻找到一点线索。
小店大门敞开,薛城布置的阵法也被人破的残破不堪,留尘父女的手机都被扔在了家里,院子里那颗两丈多高的西红柿已经消失不见,前几天留香还说西红柿长得茂盛,还在不断结果子。
所以消失的西红柿,定然是被那些人连根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