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暮暮扶着我起来,我们走到捡到手链的地方,推开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就看见了向柔的尸体,我拿着一根木棒狠狠的抽在她身上。
暮暮冷冷的看着她,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色彩。
打够了,我看见旁边的桶里面有油,就把油全部泼到了向柔身上,然后,拿着瑞枷留下的打火机,想给向柔来一个火葬。
江博磊看见,冲上来一把把我手里面的打火机夺走。
我看着他,眼睛里面尽是茫然。
我说,江博磊,你现在不把打火机给我,你就是害死瑞枷的帮凶,我们以后连路人都没得做。
江博磊还是不把打火机给我,我笑了笑说,没事,你现在不给我,等回到家,我还可以买,然后去烧了你们警察局!判刑就判刑,反正我没爹没娘,没有牵挂。瑞枷为什么不想活,就是因为法律没有给她一个公道!所以,你们都是帮凶!你们警察口口声声为了公平,为了正义,其实都是狗屁的话!你们比向柔,比那群小混混还恶心!你们穿着警服,以最公平的方式处置每一件事,却不知道,有些人根本不配被公平对待!而有些人得到的公平远远不够!
江博磊问我想怎样?办不成要所有人都去死?
对啊,就是这样,凭什么他们毁了别人的一生,却只是待在监狱几年!
暮暮拉着我走了,走之前,我死死的盯着江博磊,那眼神跟我们在长城相遇时一模一样,然后又换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中充满仇恨,愤怒。
我跟暮暮回到公寓,跟往常一样,洗漱睡觉,我们试图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天,模糊间我好像看见了瑞枷,原来那是梦,梦里面,我们还跟平常一样,活的潇潇洒洒。
我坐在床上,低声喃喃道,瑞枷死了……
暮暮跟疯了一样,抓住我的肩膀,大吼道,瑞枷没死她只是最近忙,她就是太忙了,你不要胡说!
我看着暮暮,心里面很难受。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着。
瑞枷的追悼会上,我遇见江博磊了,他拉住我,被我甩开。我让他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我说到做到!以后,我们连路人都不算!
江博磊抱住了我,跟我道歉,说对不起,说他有多无奈,求我别这样对他。
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些话,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可是瑞枷已经死了。
他愣住了,我趁机推开他。
回到公寓,我把瑞枷的东西都收拾到一起,放进了地下室,这场自欺欺人的戏到此结束吧。
暮暮因为这件事跟我大吵了一架,自从瑞枷去世,暮暮就变得不爱说话,起初我以为是因为瑞枷,到后面,我渐渐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暮暮有点像得了抑郁症,微笑抑郁症。
我把暮暮安抚下来之后,就联系了医生,希望他能上门来给暮暮看病。
暮暮睡着后,我又把《青春的暗号》看了一遍,看到最后,只有评论,评论区的读者义愤填膺的指责我们这些作者。
紧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则新闻,上面写着,《青春的暗号》作者曝光。带着好奇心,我点了进去,发现里面正是我和暮暮瑞枷的照片。
我们被曝光了,大量的媒体找到了我们。他们根本不管我们有没有时间,就要约我们访谈。拒绝不了,暮暮的情况有不会,我只能一个人去。
访谈中,我把所有的功劳都推给暮暮。因为我知道,以暮暮现在的状态,她肯定与大学无缘,我只希望能借助《青春的暗号》这本书让暮暮有一个好一点的前途,没有人替她打算,自己又没有能力,就只剩下我了。我必须扛起来这份责任!
这一消息一传出去,没多久就有很多大学发邮件过来说愿意特招暮暮去他们学校。
在这些学校地区中,我选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城市,那个学校的分数线跟我的水平差不多,而且里面的心理系也比较出众,到时候我可以和暮暮一起上大学,照顾她,时不时再去农村玩玩水,爬爬山。
高考这天,暮暮一直在考场外等我,考完试,我就赶紧回来陪暮暮。
决定了要去其他城市,我就把父母的那栋房子租了出去,把这个小公寓锁了起来。比起父母的房子,我更喜欢这个小公寓,因为这里面承载着我的青春。
我决定忘掉江博磊,让他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对这份感情,我从来没有抱有希望,到最后闹成这个样子,就这样吧,让往事随风。
这年暑假,我带着暮暮又去旅游了,我把曾经走过的地方又走了一遍,直到我去了长城,又看见他。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其实还是放不下他的,只是心里面好强罢了。
江博磊拿着那个相机在长城的那头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示意我看看手机。
手机里,江博磊用一个新号给我发了一段话。
他问我,我那天在公寓说让他把一辈子都输给我的话还算不算数。他说,如果我忘不掉,那我们就一起去那个有山有水的城市重新开始,在这里我们算是重新相遇。
看完信息,抬头已经看不见他了。
我和暮暮去了那家饭店,人还是和上次一样多。幸好,那个座位还有两个位置。
我走过去问了一句,能不能拼一下桌。那人抬头,我以为会有奇迹发生,可现实让我失望了,抬头的不是江博磊。坐下后,对面一直埋头吃饭的人吸引了我的注意。
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我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这次,现实没有让我失望。我们相对笑了一下,然后我把帽子又给他带了回去。
我哭了,他用手给我擦干眼泪。
他旁边的男生说,我们两个又不是男女朋友,这么亲密害不害臊?
这话跟暮暮当时的话有点像,又有点不一样。
正在吃饭的暮暮抬起头看着那个男生,嘴角还挂着一粒米饭。
男生说,既然我们不怀好意的虐他,那他也要找人来虐我们。说完,他就那纸巾擦了擦暮暮的嘴角。然后做自己介绍,他叫叶炜宸,在那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上学,他是我们的学长,开学上大二,跟暮暮一个系。
暮暮笑了,也做了自我介绍。
自从暮暮得抑郁症以来,我这是第一次见暮暮笑,我想这个人或许能对暮暮的病情有帮助。
吃完饭,我们四个又去了长城,在拍照的时候,我和暮暮被认出来了。人群一拥而上,把我们围堵的水泄不通。江博磊抓着我的手,叶炜宸拽着暮暮的胳膊,他们两个人带着我们冲出了重围。
回到宾馆,我才知道,江博磊跟我的这次相遇根本就不是意外。因为,他们的房间就在我们的旁边。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下一个地方,江博磊买的飞机票都是和我们一班的。证据确凿,他也不能在抵赖了。
这趟旅行中,我们去看了兵马俑,去看了敦煌壁画,去了文化古城,去了内蒙草原……
最后一站,我们去看了海。
暮暮因为有了叶炜宸的陪伴,心情也越来越好了,基本不用吃药了。
大海的美丽无法形容,在沙滩我们四个坐着,享受着我们即将逝去的青春。
在这里,叶炜宸跟暮暮表白了。
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让我有些担心他的人品,毕竟暮暮是受过伤的人。江博磊用人格保证,就算两个人要分手,也一定是因为太幸福,想要结婚了。
这一次将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忘掉吧,忘掉过去,心中只期待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