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您的下次阅读,请记住或收藏本站网址:入夜后敖易听着身后不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于禾熙也没睡着,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转过头去看一下,可现在仿佛有什么东西锁着他让他回不了头,明明很想看看身后的人想跟她说几句话,.com茇阺畱亥殘傺泟
两个人这样静静的躺了一个时辰,敖易估摸着说不定于禾熙已经睡着了就想悄悄回头看看,结果刚一回头就对上一副晶亮的眸子,明明是夜里却把那双眼睛看得那样清楚,敖易想着于禾熙的眼睛应该是会发光,这束光刺了他的眼。
本来还无声无息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觉得更尴尬,于禾熙一把抓过被子挡在脸上,闷声闷气的隔着被子问:“你还没睡着。”
敖易转身平躺过来说:“你不也没睡。”
这两句话说完两人又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敖易看见于禾熙把头埋在被子怕她憋坏了,就说:“出来吧,在里面闷得慌。”
于禾熙听他这么说马上从被子里钻出来,一对上敖易又觉得手足无措,她坐起来捧着脸说:“我睡不着,总觉得今晚跟咱们在山谷底下的时候不一样。”按说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在一起过夜,但这种感觉的确和上次不一样。
一听她这话敖易就笑了,说她:“我们上次是落难,连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今天当然不一样了。”敖易虽然不是风月场里的老手但比起于禾熙还是明白一点,有情之人在一起当然是不一样的。
这时候于禾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那就是“饭饱思****”,人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总爱想些别的,就好比她和敖易,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就知道紧张,现在呢却整晚的胡思乱想,想到这儿于禾熙在心里暗暗的骂了自己一顿,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佛都白学了,到头来连这一点点的定力都没有,说出去肯定跌了慧忆师父份子。
脑子的想法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于禾熙抱着膝盖叹了口气说:“我今天真是不该跟着你出来,要是被发现我今晚夜不归宿的话师父肯定会生气,瑾瑾这个时候说不定也正担心我呢。”
她这话说的前面假后面真,小苔居平时无人造访,偶尔不归一夜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怜了瑾瑾今晚已经急得抓心挠肝骂了韫裕王爷一千八百遍,又求爷爷告奶奶的盼着他赶快把于禾熙带回去呢。
一提起瑾瑾敖易也笑了,他经常去看于禾熙也记得她身边的这个小丫鬟,每次他粘着于禾熙的时候小丫鬟看他那眼神就格外“凶恶”,今天自己带着于禾熙夜不归宿说不定她还真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你那个丫头的确挺好玩的,每次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她为什么看你就不友善?”于禾熙倒是没发现过这一点。
敖易笑笑说:“我猜她是恨我天天霸占着她家小姐,再者就是怕你嫁了人就不要她了。”
关于瑾瑾的事于禾熙倒是疏忽了,还是敖易今天这么一说才给她提了个醒,怪不得这些日子她都觉得瑾瑾说不出来那里奇怪,要是真按敖易的说法竟然是自己疏忽了,这下于禾熙打定了主意回去定要和瑾瑾说明白,自己去哪也不会落了她。
敖易看于禾熙一副有打算的样子问他:“你想什么呢?”
被他一问于禾熙就把刚才的想法倒豆子一样的说出来:“我是想以后无论我去哪都要带着瑾瑾,她名义上虽然是我的丫鬟可实际上比我的亲妹妹还要亲,这么多年我身边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以后无论我去哪都不会落了她。”她虽然有一个继母生的妹妹却从来没见过面,说起来还不如瑾瑾亲近。
敖易早就看出来于禾熙待瑾瑾与别人不同,她被扔在寺里这么多年身边只有一个瑾瑾,她把瑾瑾当亲妹妹也是情理之中,便提议:“你放心,我们成亲之后你也可以带着瑾瑾,再过几年我在朝中为她寻一户好人家,你呢就认她当义妹,这样她也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这个提议于禾熙当然答应,她早就有过打算,绝不能把瑾瑾随便嫁了给别人,以前她连自身都难保没法为瑾瑾打算,现在有了依傍自然也要为瑾瑾寻个好人家,韫裕王妃义妹这个名号足以让她嫁个好人。
“你是不是还有个亲妹妹?”敖易想着太后说过于禾熙有个妹妹,还要指给他皇兄。
“我妹妹叫于禾语,我们一面也没有见过。”于禾熙当然也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她娘去世后不久她爹就续了弦,只是她当时还小对这个新来的娘没有什么印象,等到该有印象的时候就已经搬到了洛河寺,但唯有一点她是确定的,那个妹妹和自己应该是不同的。
只比自己小了一岁,但境遇却大大的不同,这应该就叫做造化弄人,同样是一个爹生得女儿命运却完全不同,由不得自己控制。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气氛也不似之前那般尴尬了,而外面雨下得越发大,电闪雷鸣,就在于禾熙话音刚落的时候外面忽然一个惊雷炸响,吓得她身子猛往前一探扑进了敖易怀里。
敖易被佳人撞了个满怀心里一震窃喜,顺势搂住于禾熙捂住了她的耳朵安慰道:“别怕,只是打雷。”
其实于禾熙从前并不害怕打雷,这次是因为头一次在外面投宿心里不安稳,雷声过得时候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这才一头扎进了敖易怀里,她反应过来后马上掰开敖易的头坐起来说:“我不怕,就是猛然听见吓了一跳。”
敖易看到于禾熙难为情的绞着衣襟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好意思,为了不使她更尴尬也装作没事一样收回手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等我嫁了你之后就给瑾瑾指门好亲事!”于禾熙迫切的想找个话题出来缓和气氛,没过脑子就随便说了一句,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脸就更红了,哪有女儿家自己提嫁娶之事的。
敖易看到她脸红自然不放过她,马上拉过她说:“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早晚都要嫁给我。”
“谁要嫁给你!”于禾熙此刻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抽出手就想把敖易推到远的地方去,没想到敖易一使劲两个人竟然扭成一团倒在床上,目光交错间谁都不说话,连坐起来都忘了。
敖易在于禾熙上方看着她的眼睛,终于确定这双眼睛真的会发光,在夜里晶亮的吸引着自己连魂魄都被吸进去了,随后他猛地一把紧紧的抱住于禾熙说:“禾熙,不要动,让我就这样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就行。”
于禾熙感觉到一双手从背后紧紧的把自己勒住浑身一颤,敖易的头埋在她的颈子间,呼出来的热气打在她身上烫得她一哆嗦,半晌才小声说:“你松开一点,抱得我太痛了。”
敖易听她这么说手也只是放松了一点点,他忽然想起了晚上在瓦肆看的南柯一梦,这样的时光太美好就像一场梦,他怕自己稍稍一动这个梦就醒了,眼前的人就消失了,原来自己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全都是因为于禾熙这个人。
于禾熙感觉敖易就这么抱着自己不说话也伸出手反抱住了他,问他:“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没什么。”敖易搂着于禾熙小声的说:“禾熙,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那个淳于尊一样,我真怕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不在了,你可千万不要消失,千万不要让我所有的相思都变成了一场梦啊。”
南柯一梦,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是让人不敢相信,于禾熙何尝不害怕自己是陷在大槐安国里,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心自己的命,梦醒了失去了该如何是好,她说:“敖易我不会消失,只是你也千万不要消失,我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说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敖易听见抽泣声抬起头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于是低下头仔细的一颗一颗吻掉她的眼泪,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塞到了于禾熙手里说:“禾熙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个梦就不会醒,如果黄粱酒喝了会做美梦我就醉死在这里,等我从辽东回来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东西递到于禾熙手里冰凉冰凉的,她拿起来才看见是一串羊脂玉的铃铛:“这是什么?”
敖易手里拿着一串一模一样的铃铛晃了晃说:“上次你说喜欢羊脂玉我就想着把这个送你,这两串叫子母铃,一个响了另一个也会响,以后只要是我身上的铃铛响了我就知道是你想我了。”
南柯一梦浮生无常,大梦一场都成空,于禾熙脑子里响着慧忆师父对自己说的话,她虽然生下来就被命相所困却不愿意认命,就这一次,把一生都赌在这一个人身上。
她说:“敖易,我把自己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