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阴沉的面色未退,像是心口藏着许多事似的,见沈钱发问,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隐藏的,紧抿的薄唇终于开口。
“是混混帮的老大廖深均,五年前,因为他父亲廖深辉为了争夺几亩田地将一户农人杀死并抛尸河边,被我父亲找到证据破案捉拿,从此一命抵一命的偿还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廖深均从那会起就记恨上我们慕容家,近些年来,没少跟我们作对,原都是一些小儿科把戏,不是往慕容府门口倒垃圾,就是四处造谣我父亲当年与赵大人狼狈为奸判错案,真是可笑,物证人证都已经摆在面前了,赵大人怎么可能判错案,正因为证据都是我父亲找的,所以就一直记恨我们家,连我到了悦城来,他都不肯放过,我们本也不想计较,但今日居然朝我射了毒镖,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看来回京后,不得不去拜访一下他了。”
听到这里,沈钱的心都颤抖了,看着手指流血的慕容树,赶忙提醒道:“大哥,都中了毒镖,你咋还这么淡定,赶紧找郎中治疗一下,万一毒发而身亡,那可就出大事了。”
却听慕容树冷笑一声应道:“方才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去医馆拿了点药及时吃了,相信这个时候毒也退了,手上的伤一会儿用纱布包扎起来就可以,廖深均想置我于死地,还早着呢!”
沈钱却比慕容树还怕死,赶忙找纪芙蓉拿了点纱布,替慕容树包扎起来,并念叨道:“慕容公子可别小看这点山,虽然体内的毒因为吃药已经退了一些,但手上霍开的伤口却也万万不可忽视,万一因为碰水破伤风了,也是极有可能危及到性命,你们这些当捕快的就那么将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吗?”
一顿关怀后,沈钱已经将慕容树的伤口包扎好了,慕容树看他那么紧张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皇上不急太监急的错觉,失笑道:“没成想,你还挺惜命的,我们捕快为民做事,有些时候,打打杀杀是免不了的,没你一个生意人那么讲究这些,命不该绝的,阎王也不会让你死,要是真该绝的话,你怎么逃也逃不过,信了这些话后,做事情也更霍得出去了。”
沈钱持不赞同观点,却也不想跟慕容树继续讲究这些下去,反倒是对当年两家的恩怨颇有兴趣,又问道:“那慕容捕快到底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居然能直接将廖深辉定罪,传闻慕容捕快一向精明厉害,办事利索,我倒是很想听听他的英明事迹,还请慕容公子多透露透露。”
慕容家与廖家的的恩怨情仇本就闹得沸沸扬扬,京城几乎人尽皆知,多一个人知道,少一个人知道都不打紧。
慕容树并不介意再告诉沈钱这个外人,看在他为自己包扎的份上,道出了当年慕容山捉拿廖深辉的证据。
“其实当年破了抛尸案也不难,一切都是廖深辉咎由自取,当年我父亲入河捞尸,尸体捞上来时,一眼就发现了有人躲在草丛里鬼鬼祟祟的,将人抓出来时,发现是廖府的管家,那廖深辉也实在够心虚,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在我们捞尸体前,他就发现自己身上一直携带的羊脂玉不见了,害怕是落在了抛尸的现场,就让管家赶紧过来寻找,哪想着,一下子被我爹抓包,廖家本就有嫌疑杀人,在我父亲的威逼利诱下,管家终于说出了实情,确实是廖深辉所为,且那块羊脂玉偏偏就落在了河边,与石头混为一色,父亲当时也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出来,这下更是人证物证都有了,那廖深辉就算想要躲避责任也没有办法,直接被抓了起来。”
听完慕容树的阐述,沈钱也明白了慕容府与廖府的恩怨,这就是廖府不对了,都已经可以证明是廖深辉杀人了,怎么还能这样明目张胆的与慕容府作对,这不就是报复行为吗?
不知怎的,望着桌上那三更飞镖,沈钱心中突然起了一股担忧,慕容山因为破案被人记恨了那么多年,还承受各种大大小小的威胁,眼下,廖府居然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若是慕容树没有武功,指不定方才就直接被毒镖射死。
若是慕容雅真的走上了捕快之路,那未来要是得罪了什么变态,被人打击报复,一辈子不得活得战战兢兢?
沈钱喝了一口闷酒,突然觉得捕快这行业真是危险,还不如他当百事阁阁主呢,好歹也有个无心保护,而慕容雅虽有一身的武功,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万一哪日真被仇敌给杀了,那人生就彻底玩完了。
想到这里,沈钱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心疼慕容雅被逼回去当捕快,有时候想想,她当一名厨子也挺好的,至少不争不抢不涉危险,就只要将菜做好就行了,虽然也有可能蓬头垢面,但好歹也比时不时的经历生死还强。
“你在想什么?”好似觉察到了沈钱的不对劲,慕容树关问道,立马就将胡思乱想的沈钱拉回了思绪,最终以一句没什么搪塞过去。
就在两人继续饮酒之际,突然门外风风火火闯进来了一个人,一身的捕快打扮,神情看起来极其的慌张,慕容树好似是认得他,见他如此冒失,犟眉问道:“唐明,你怎么过来了,赵大人呢?”
那位叫唐明的捕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抚顺了胸口急忙对慕容树道:“赵大人被人刺伤了,天晟酒楼现在一场混乱,来人不知是什么来头,个个蒙着面,且都是武功高手,应青东大哥为了保护赵大人,也深受重伤,现在已经招架不住,留着最后一点拼劲,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同前去对付,赵大人此前也已经被连射三箭,目前身体状况很不好,慕容树大哥,你赶紧跟我一起去救他们吧。”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听到这些情况,慕容树也面露慌张,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一举拿起桌上的刀剑,顾不上那么多,仅对沈钱留下一句:“照顾好小雅”后就对唐明道:“走,我现在就同你去。”
说完慕容树就与唐明匆匆忙忙去了天晟酒楼,留下沈钱一人还杵在原地,望了望楼上房间的慕容雅。
想到方才慕容树所说的那廖深均连慕容树都可以伤害,眼下慕容雅又醉得不省人事,万一那丧心病狂的还埋伏在这芙蓉酒楼里,危险指数也是很高啊。
沈钱赶忙上楼去了慕容雅的房间,着手推开窗户,望着外边的一切,现在他对窗户时不时有人闯进来都有阴影了,就怕廖深均会突然从外边蹿出来袭击他们。
一阵观察后,外边一切清净,并没有什么动静,沈钱心有余悸一场,赶紧关好门窗,坐在慕容雅的床边守候,打算一夜没合眼,等慕容雅醒来,自己也就能放些心了。
只是守候到一半,困意袭来,沈钱微微打盹,不知何时,一个东西朝自己的后脑勺狠狠砸了过来,差点将他的魂魄都砸出来了。
“谁?”沈钱惊得立马站起来,大吼一声,警惕性很高,有了前夜惊险,他不得不慌里慌张。
“吝啬鬼,让你不还钱,我的两千两银子,你简直比那猪扒皮还可恶!”
良久,床上才传来了慕容雅碎碎念的抱怨声音,她醉酒之际仍然不忘沈钱欠她钱的事情,见她又重新举起拳头朝空气挥了一下,才知道方才打自己的也是慕容雅。
沈钱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什么廖深均的埋伏,若是廖深均真打了进来,同一个人也未必应付得了。
只是慕容雅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财迷了,自己也不是不给酬劳,这还不是为了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她怎么老是把自己想得这么没皮没脸呢!
沈钱无奈叹了一声,重新坐回床边,打算继续守候,哪想着脸刚朝床面,又被一时兴起的慕容雅不偏不倚的挥了一拳。
“不还钱就不还钱,居然还想打感情牌,看我不打死你!”
沈钱再次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后脑勺,没想到慕容雅对自己的不满那么多,打一次就算了,还想打两次,实在太过分了!
沈钱已经不想纵容她的暴行,直接一把将慕容雅的手握住,这下她是再也没有机会施暴了。
看着醉后被握住手也没有反抗的慕容雅,温顺得终于像一回女人,沈钱满意一笑,想起了一个词:“调教!”自己这样子算不算是调教她的夫君,只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方法,自己总不能紧紧握着她,总得有如厕不方便的时候。
就在沈钱正琢磨着要去哪里捞一条绳子来绑住慕容雅的时候,突然慕容雅就用尽了蛮力的掰开他的手,沈钱吓了一跳,看来是自己失算了,即使慕容雅喝醉,那身上的力道还是不会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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