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硬生生地将那个章字咽了下去。
白嘉年笑道:“还是昨天陪你的那个姐儿一大早叫人送过来的,说是在榻下拾到的。”
说到这,他露出爽朗的笑,同时朝增寿挤挤眼睛,一副你是了解的表情:“这也太过激烈一些,可见罗兄这段时日很是憋闷啊。”
罗凡现在可顾不上他话里有话,急忙接过那盒子,打开后仔细检查一下,点点头道:“多谢白兄,白兄没用午饭吧,若不嫌弃快请坐,我们也是才摆上。”
增寿站起身,刚要探头去看那盒子里到底是什么,罗凡啪的一声合上了盒子,增寿觉得尴尬,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拉白嘉年的袖子:“那个,白公子请坐,呵呵,别客气。”
白嘉年大方地坐下,罗凡开门叫人再送一套碗筷过来。
这一顿饭在增寿看来吃的味同嚼蜡。
期间白嘉年和罗凡谈笑风生,看得出来他们关系是真不错,聊的都是京城旧人旧事,增寿在京城的时候是有名的纨绔,每天和一些勋贵子弟的败类吃吃喝喝,和白嘉年、罗凡他们京城精英公子圈子压根没沾边的地方,现在听这俩人说起京城的往事,也只能干瞪眼,他插不上嘴。
一顿饭吃的增寿胃疼肝儿硬,吃完饭,有小厮进来将桌子上的东西撤了下去,胖厨娘扭着肥屁股来倒茶,走到门口又站住道:“大人,柏师爷和秋郎还不回来,要不要给他们留饭啊。”
“爱留不留。”
增寿正气闷,很是不耐烦。
厨娘讪讪地走了。罗凡担心白嘉年以为增寿是针对他的,急忙低声解释道:“是我们这边一个师爷和杂役,早上出门现在还没回来。”
“哦不知是因为何事出门”
增寿慢条斯理地用盖碗划着茶叶末子,干笑道:“干你何事”
“只是问问,这天京城内形势复杂,你们住在这里怕是早被人盯上了,多加小心为好。”
罗凡心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自己和增寿都会些武功,身边护卫也是武艺高强,门口还有岑大帅派来保护的人,若是哪些人盯上自己身边人呢柏师爷和秋郎就是最好的目标,柏师爷算是老江湖老油子,真遇到点危险还能想点办法,那秋郎过去是小家碧玉,后来进了行宫被关起来,哪里知道外面险恶。
想到这便低声道:“柏师爷出门送个帖子,没理由要带着秋郎,他明知道秋郎是不方便出门的,这非要带着,俩人还一起不见人影,不会真出事了吧。”说着他小心地看了增寿一眼,语速放慢,字斟句酌:“刚才厨娘提过,秋郎在如月楼抓着个姑娘不放,她这是遇到认识人了吧。”
白嘉年哈哈大笑:“这一个年轻男子,我看是遇到认识的姐儿了吧。”
“秋郎到底是多大年纪我们从未提及,你怎么知道她是年轻男子呢”
增寿反问。
白嘉年愣了一下:“我就是随口一说。”
“这随口的还真容易,还有,怎么这人都爱往如月楼跑早不跑晚不跑的还都在同一个时间跑过去,也是随着腿子”
白嘉年苦笑:“这是怀疑到我了我拐走你家师爷和杂役图个啥”
“师爷经手的事多,杂役,那杂役可不是一般的杂役,我若说是过去天圣教行宫里的,你能图的事儿多着呢。”
增寿冷冷地盯着白嘉年,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自己这次是上了大当,引狼入室。
“我害你们又什么呢”
白嘉年一脸无奈,罗凡也说道:“小六,你这是多心了,白兄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哪里有这么多说道,你啊,就是多心多虑多疑多”
“得了。别给我多了,多什么总比你缺心眼的好。”
增寿起身就走,临走还扔下一句话:“这要是人一直不回来,我就得找你要人。”
白嘉年一笑:“找我不能够。六爷您可不能赖上我呀。”
一直到晚饭时候,柏师爷和秋郎还是不见人影。
胖厨娘摆饭时候嘀嘀咕咕:“这怎么说的,一天都不见人,柏师爷不会是叫那个秋郎给害了吧”
“你怎么会想到秋郎会害他”“柏师爷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个秋郎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整天窝在后院,也就是上次我拉着他出门,奇怪,他怎么又和柏师爷出门了”
胖厨娘脑洞大开:“杀千刀的,他不会是带着柏师爷去如月楼了吧”
增寿看胖厨娘的脸色,看来是这段日子对柏师爷芳心暗许,一想到秋郎可能带着柏师爷去如月楼,那是嫉妒的眼睛冒火。
这也提醒了增寿,正如胖厨娘所言,秋郎很少出门,怎么在昨天跟着胖厨娘出门后今天就随柏师爷一起出去了,问题怕就是在那如月楼。
华灯初上,如月楼里灯火通明,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下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挥着袖子在和客人调笑。
增寿派去的护卫已经打听过,柏师爷是在上午巳时去了秦九的舅舅家的,他们在那并没有多做停留,将帖子交给秦九就走了。
“大人,九姑娘说离开京城这些天很想念长公主,知道您明天要去高兴的什么似的。”护卫补充道。
增寿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不对
秦九希望自己去看她是真,想念长公主是假,她怎么可能想念长公主
可是好好的她为什么说这样的假话呢
“秦九那边怕是也出事了。”
他想了想对罗凡说道。
罗凡大惊:“是啊,秦姑娘和长公主之间可是隔着杀母之仇,怎么可能想念她,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秦姑娘。”
“不,先去如月楼。”
增寿面色平静,语气冷淡。
“啊为什么你不担心秦姑娘出事”
“她脱离我们视线已经多日,若是出事早都出了,倒是柏师爷和秋郎,很可能被天圣教的人盯上了,还是先查找他们为好。”
其实增寿没有说出口的是:柏师爷知道我们那么多秘密。哪能让他被敌人抓走秦九根本接触不到任何核心的东西,一个国公府的小弃女,对大局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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