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没有那么好的异性缘,技能点好像点在了长辈缘和女性缘上。
文二太太等人并不怎么喜欢吃火锅和烤肉,倒不是嫌滋味儿不好,而是吃多了犯热气,脸上容易冒痘,十分影响观瞻。
而且火锅和烤肉味道都大,虽然食为天会附赠一个去味道的香包,能把那味道盖住。
但是对于她们这样对气味十分敏感的女子来说,每次吃完回去都要更衣沐浴,才能把味道彻底去除,十分麻烦。
她们并不在哄闹的一二楼待,更愿意去还没修葺装潢的三楼。
顾茵只让人在三楼摆了几套桌椅,每次看到个个如同文二太太那样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夫人太太,坐到空落落的三楼,自己都替自家酒楼寒碜。
这天顾茵让人送上来她们喜欢的花茶和小点心,又询问她们道:“夫人们帮我出出主意,三楼一直不修缮也不是个事儿,正好前头赚到了一点银钱,我就想着把这里修缮一番,做一个吃甜品饮料的轻食吧,您几位看如何?”
文二太太她们自然都说好,有个圆圆脸的年轻妇人道:“顾娘子别笑话我,我前头是听戏文里皇帝夸您家的吃食好才过来的。其实每次来这里都觉得三楼空落落的,只是你家的东西确实好,格外合我胃口,这才每天听完戏都过来……这要是能修葺一番,弄一个你说的那个‘轻食吧’,咱们也能多留一会儿,我也好给其他朋友推荐此处。”
搁以前顾茵看一二楼的生意好,可能还没这么上心。
现下知道望天楼是冲着自家来的,她正是干劲满满的时候,当下就道:“那我明日就去找人来忙这个,争取在年前弄出这样的一个地方来,到时候下帖子给诸位。”
众人一起给顾茵出主意,热闹过一阵,顾茵就下楼去了后厨,给每人送了一份沙拉。
晚上顾茵就回去画图纸了。
三楼硬装上得比对着一二楼来,但主做女客的生意,软装上肯定得更花一些心思。
顾茵不准备要一二楼那种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了,先设计几张园桌,再弄一些布艺沙发软椅。
沙发这东西眼下还没有,但说到底这东西不复杂,就是低矮宽大的木椅子,然后垫上塞了棉花的坐垫,再套上一整套的布艺棉花靠垫,其他地方再塞几个蓬松的抱枕,做腰靠膝靠之用。
步骤并不算复杂,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棉花不如海绵形状稳定,很容易发生形变。
这沙发坐一段时间就得换一套行头。
但到底不是贵重的东西,对现在又过去一个月,账面上流动资金过千两的顾茵而言,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罢了。
再就是女客用的盘子、杯子、碗筷,甚至筷子,勺子,顾茵都重新设计,让武安操刀,画了各种图案出来。
硬装那边由周掌柜负责,软装这边由顾茵监督。
因为银钱充裕,不到半个月就把东西都准备其活儿了。
整间三楼,顾茵并没有再设计厢房,而是一整个大开间,最中间设置一个吧台,吧台外放小巧的双人桌,靠近窗户的地方则放大桌子和条形沙发,再用屏风隔档,自有一方小天地。
后头沙发和桌椅等东西都送了过来,顾茵在开业前再巡视一遍,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
傍晚时分,武青意下值,去给王氏和武重请了安后,去了顾茵的院子寻她。
顾茵正坐在书桌前,一手拿炭笔,一手托腮,看着三楼的平面设计图发呆。
到底缺了个啥呢?
她想得太过入神,连门口的下人给武青意问安都没发现。
一直到武青意走到她桌前,面前的图纸映下一道黑影,顾茵这才抬头。
“怎么不喊我呢?”她放了炭笔,让人进来送热茶。她回到家先沐浴过,换上了家常的草绿色褙子,头发不像平时梳髻,只是松松散散的编了大辫子落在一侧肩上,看起来比平时还小了几岁,越发娇憨。
刚瞧她拿笔托腮,皱着张脸,活像个为先生功课而发愁的差学生。
武青意看着忍不住发笑,哪里舍得打扰她呢?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你想事情想的入神,不想打扰你。”
顾茵活动了一下脖子,纳闷道:“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啥,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过两日就开业了,我就怕到时候弄不好。”
武青意笑着看她,“我们顾娘子还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以为任何事到你手里,都是成竹在胸的。”
她斜他一眼,“打趣我是不是?”
她日常脸上带着笑的,故作凶狠的时候板着脸,眯着眼,像一只随时会亮出小尖牙的猫,反而让他觉得越发可爱好瞧。
武青意“害怕”的连连摆手,说我哪儿敢呀,又说:“这府里谁敢说你一句不好,不得让咱娘赶出去?”
王氏现在稳居大后方,料理家中庶务。
之前家里商量好年前得放一批下人出去,王氏正在忙这个。
最近顾茵忙着装潢的事儿,比从前更忙,不到天黑不着家。
武青意和顾野料理船行的事儿,下了值还得出城去,也没空去接她。
偏府里还真有不长眼的一个婆子,之前就在主院服侍,还算得脸的。
她看顾茵和武青意没再同进同出,自作聪明以为看破了什么玄机,到王氏面前上眼药,说什么太太日日在外头奔忙,抛头露面且不说,连家事都不亲自料理,更别说关心大爷的日常起居和给公爹婆母请安了。又说老太太年纪也大了,精力有限,身子金贵,如何能料理这些呢?还是让奴婢给您分担一些。
顾茵他们都不习惯有陌生人在屋里待着,日常说话的时候都让人退到屋外,需要人做事的时候才招呼人进来。那婆子只想着趁机分权,哪里知道王氏和顾茵关起门来,关系亲如母女呢?
看到顾茵这么忙,王氏只有心疼的份儿,她能听得了这些?
她耐着性子听对方说完,又佯装赞同道:“最近偌大的府邸让我一人照看,确实麻烦。不过只你一个能行不?不得找其他人帮帮忙?”
那婆子心里轻看王氏,心道果然是腿上还没洗干净泥的泥腿子,三言两语就给哄着了,当时就笑道:“老太太别担心,奴婢在府里不是一日两日了,且有好些干闺女、干儿子,也还有许多帮手。众人一条心,一定帮您把家里的大小琐事都办好,再不用您操心的。”
这正合了王氏的心意,当下就让那婆子去点出一干愿意帮着管家的人马。
半天工夫,那婆子带着二三十人到了王氏面前。
他们以为自己能上位了,个个都脸上带笑,就等着王氏看过他们之后,给他们分配职务呢。
王氏并不想“错杀”好人,还和她们聊了聊,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对顾茵现在不顾家的做派很看不上。
这些人其心不正,想趁着他们婆媳“失合”的时机揽权,王氏不同他们客气,让人找出这些人的卖身契,把他们一锅端了,赶出府去,还省下了一笔安家费。
说到这个,顾茵也装不起凶了,笑着扬手要打他,“本就是那些人挑拨在先,娘趁着这个机会肃清阖府,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我才是那个挑唆娘处置下人的那个?”
武青意故意放慢动作装作要躲,却又没躲开,任她的拳头砸在自己胸口,又连忙告饶道:“太太饶命,小的可不敢再胡吣了!”
这种话要让顾野这素来乖觉的来说,还不怎么发笑。
但到了人前肃穆持重的武青意这里,顾茵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痛了。
“真该让外人瞧瞧,你这恶鬼将军私下是一副什么模样!”
武青意不以为意地挑挑眉,“为什么要给外人瞧?我这是只给内人瞧的呢。”“胡吣什么啊!”顾茵双颊微微发烫,不自在地挪开眼,又从他身边躲开,坐到屋子中间的圆桌前,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武青意看着她,喉头微动。
那杯茶,是他方才喝过的呢。
喝过热茶,顾茵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温度下去了,才又开口问道:“你有事儿要和我说?”
之前两人都各忙各的,除非是有要紧事找对方,不然并不会打扰对方,都是在主院用夕食的时候碰头。
说到这个,武青意收敛了唇边的笑意,坐到他对面,“确实有事。”
年关将近,正元帝自然要再封赏一下群臣。
说通俗点,那就是送官送钱送女人。
英国公府无官可升,又得了一整间船行,古玩字画那些更是前头开府赏过的。
正元帝也发愁送什么。
要是不送,难免有那笨婆子似的人,以为英国公府失了君心。
换别家,正元帝还能随意点,而且送女人肯定不出错。
到武青意这里,他妻奴的形象已经深入正元帝的心中,曾经正元帝还和顾野打听过,问你娘是不是很凶?
别看顾野平时跟他哥俩好,说到他娘他要急眼,一句“你娘才凶呢”到嘴边,被他生硬的咽下,只说:“我娘最温柔了,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而且从来不骂人,不和人急眼的。叔别说她不好,我听不得这个。”
看到平时一直笑嘻嘻的小家伙突然板起脸,正元帝也就不再八卦。
但不论怎么说,他算是看出来顾茵在英国公府的地位了,送女人去这家,她不高兴,那武青意和顾野肯定都要不高兴。别回头送礼送出仇怨来。
武青意边说边打量顾茵的神色,“我已经回绝陛下了。旁人爱猜测,猜测就是了。没得因为旁人的猜测,而搅乱了咱家的日子。”
出乎他意料的,顾茵没有不高兴,反而眼睛一亮,抓着他的胳膊问:“是什么样的女子?”
武青意的眼神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恍了一下神才道:“是擅乐器和歌舞的伎人。不过你知道的我是粗人,我不喜那些。”
顾茵又拉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说:“你不喜欢,我喜欢啊!”
原说她还觉得缺点什么呢,敢情是缺音乐。
三楼做成甜品轻食吧,给女子聚会。
女子们小聚的时候并不喜欢太过喧闹,但作为一个大开间,说话总是缺少一点私密性,但来点音乐歌舞,不论是助兴,还是放松,或者掩盖大家悄悄说的私密话,都是极好的。
谁说男子才喜欢那些呢?女子才是最懂的欣赏女子的!
想到马上能有漂亮的小姐姐到自家轻食吧弹琴弹琵琶,腰肢柔软地跳个舞,顾茵心里都激动得发痒。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武青意,就差直接说“我喜欢,我想要,求求你。”
武青意虽然对她这反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她这模样实在是可爱,若不是关系还不到那一层,他恨不能把她抱进怀里揉搓一番。
他挪开眼睛轻咳一声,嗓音略带沙哑地道:“好,我去和陛下说。”
顾茵乐得直点头,但还不忘叮嘱他道:“那你得和人家说清楚,到咱家是做工,不是那种意味。”
虽然她是觉得恢复自由身、给女孩子表演乐器歌舞,并不算辱没了伎人的技艺。但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些人是想奔那种前程的,没得挡了别人的路。第83章
隔天武青意就和正元帝说了想要伎人的事儿。
正元帝看着他促狭道:“前儿个你不还义正词严地拒绝朕了吗?”
因殿中还有其他宫人,正元帝也没想下武青意的脸面,所以不等他回答,正元帝又一副“都是男人,朕都懂”的样子,摆手道:“行了,不用解释。”
武青意禀明道:“不是臣的意,是臣妻……”
等到他一通解释完,正元帝目瞪口呆:“所以不是你喜欢伎人,是你夫人喜欢?”
武青意说就是这个意思,还帮着转达了顾茵的意思,说得和伎人说好是去给自家做工,愿意的再去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