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少爷。是这样的,我一直带着二牛在山中转悠,不时打点猎、下河摸点鱼什么的,以作糊口。可是在几天前,我发现城郊破庙里,不时有逃难的百姓聚集在哪里,越来越多,而且有几个操外地口音的人不时在那讲什么粮商无德、哄抬米价;官商勾结,不管百姓死活的话。我怕惹事,便带着二牛马上离开了。可是,后来,我在城里的北边老城、西河里又见过他们几次,仍是说这些话。可是,我真不知道二牛这小子怎么就掺合进去了呀!”说着狠捶了一下头,蹲在地上长吁短叹起来。
“是这样啊!”高俊露出深思之色,站起来慢慢走了一圈“这样吧,堂嫂您先回去,我叫木捕快送您。曾大叔与曾大娘与我到牢里去接二牛出来,顺便帮我看看今天抓的暴民里面有没有你所说的那几个外乡人。”
“你同意放二牛回家了?”张雪莹站起来,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高俊递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色,脸上却露出一丝若有所指的笑意“那要看他肯不肯将功赎罪了。”
“会的,一定会的,您放心。”曾大叔立刻表示道,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
“那好吧,多谢。”张雪莹放下心来,诚心诚意的道了一声谢。
高俊点点头,叫来小木,吩咐他送张雪莹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张雪莹起来便立即到曾家敲响了院门。
院门开了,何小花恭敬而欣喜地看着她“少夫人好早!”
“你也早小花,二牛昨晚回来了吗?”
“嗯,跟爹娘一起回来了。谢谢您救二牛回来。”小花感激地说着,一边请她进来。
“我不进去了,我就是问问,他……没受苦吧?”
“没有,好着呢!知道自己错了,说以后再不敢了。”何小花笑眯眯地说。
“那就好,你忙吧,我先回去。”张雪莹笑着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院子。
刚与平氏母女用过饭,院门又响了。
平氏叹着气抚了一下额头“去看看,又是谁?”
声音还没落,外面便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堂伯母在家吗?在下侄儿高俊。”
“哦,是高俊呀,盈儿去给你堂哥开门。”平氏脸色一下缓和了,笑着站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皱褶。
高盈带着高俊走了进来。
高俊礼仪周全的行了礼“给堂伯母请安,您老人家最近还好吧?”
“唉呀,不敢当,俊儿有心了。我还好,你父亲与母亲还好吧?”平氏露出不可多见的笑容。
“谢伯母关心,父亲还好,母亲嘛……”高俊抬眼看了一旁的张雪莹一眼“母亲老毛病犯了,今日前来正是想麻烦堂嫂过去看看。”
“啊,老毛病犯了?唉呀,不打紧吧?莹儿赶紧着收拾,过去看看你堂婶婶。”平氏一听大惊,又焦急又关切的样子。
张雪莹轻轻颔首,转身进到自己房间内拿了药箱,与高俊一起向县衙走去。
“小妹,一会你直接到后院,那里有我的小厮添福在哪等你,我与你有话说。”高俊稍微落后一步,低声道,脸上一片冷静、严肃。
“好!”张雪莹轻声回道,感到高俊似有无数心事。
到了县衙,张雪莹径直向后院行去,高俊则进了县衙正门。
到了后院,果然见一个面貌老实无害的小厮等在哪里,一见她便恭敬地上前行礼“高少夫人请跟奴才来,少爷在哪等您。”脸上不见一丝诧异或其他,张雪莹不禁暗自点头,高俊果然颇有手段,这小厮是个忠心办事的。
进到后院一间稍闭的厢房,高俊脸色沉凝地坐在里面,一见她进来伸手作了个请坐的手势,添福退下关上门守在了外面。
“出了什么事?”张雪莹直接问道,坐了下来。
高俊推过去一杯茶“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宣宁县恐怕混进了反王的奸细。意在破坏官商与百姓之间的信任,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奸细?”张雪莹拧了拧眉。
“是的,昨天仔细问过曾大叔与二牛,与其他几个闹事的百姓,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有人煽动他们,可找了一大圈却发现那几人根本就不在聚众闹事的人群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们悄悄溜了。”高俊眼睛微睐,却露出一丝寒气。
张雪莹想了一下道“我想他们接下来还应该有动作吧?”
“是的,百姓主要的问题便是现在的钱粮短缺,特别是食物与春耕的种子。如果我猜得没错,接下来他们可能会抢县衙的储备粮与春种。”高俊说着忧心地叹了口气。
“既然你早有准备,又为何如此担忧?”
“因为我觉得他们跟城中某些人有一定的联系,不然他们潜入城中后,为何就像鱼儿游入了大海,不显声不露影地兴风作浪,却是找不到他们呢?有多少人?城中接应的又是何人?这些都让我觉得不安。”
“我想他们一定是早些日子随灾民混进城中的,要不要到安置灾民的临时住处找一找?”张雪莹想了一下,建议道。
“没用的,昨晚就已经趁夜摸排过了,一无所获。”
“哦,这样啊,那可真难办?”张雪莹也觉得心中忐忑起来,如果真有混进来的奸细,要想把水搅混,肯定会拿百姓开刀的。比如烧抢、比如杀戮。
“所以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没事不要出门,你所住的那条街我会让人不分昼夜的巡视的。”高俊眼中露出一丝温柔,轻声安慰道。
“嗯,谢谢你……胡力。”张雪莹顿了一下,叫了一声他前世的名字。
高俊笑了起来,那种真心的、畅快的笑意。张雪莹也对着他一笑,俩人的关系真正拉进了一些。
“对了,我不是问过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你、还没回答我呢?”张雪莹笑道,心中有一丝紧张。高俊又是一笑,带着一丝尴尬“你也知道我前世是什么工作,所以……”他摊了摊手,耸了耸肩“一不小心就挂了,等到再有一丝思维时,就感觉有人在用针扎我,脑袋一阵钝痛后,便有了高俊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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