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汉代的史书,食绝对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
当年王莽辞职回乡闭门读书养望的时候,老就很给面子的来了次食,让下人都知道,这是老在呼唤王莽复出。
没有王巨君,就没有新汉朝。
西汉的食频率不低,到了东汉也一点没有下降的趋势,
这次大食毫无征兆地到来,正在南宫百无聊赖吹水的君臣顿时感觉到浑发麻,甚至有不少缺场扑通扑通跪在地上,
一向平静的司徒袁隗和太常杨赐赶紧转对着外面一点点消失的太阳叩首,
已经因为食被罢免过一次的太尉刘宽也脱下帽子泪流满面,表示自己就不该当太尉,一当太尉就食,子还是另请高明吧。
本来心好的子也面色沉,他缓缓站起来,不忿地看着外面逐渐消失的太阳,终究是隐隐长叹一声。
人不能跟斗啊。
一阵惶恐和无力侵蚀了子全,
他定定神,召唤在一边侍立的张让,张让也被吓得全发抖,赶紧上前,愁眉苦脸地道:
“陛下,这朝会还开不开了。”
刘宏定了定神,昂然道:
“开,如何不开。”
他知道食一出,群臣肯定又要呼抢地做文章,索大声道:
“象有异,诸公认为幢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几年前的食时已经有不少人提出了解决的方案,但子压根不屑一顾,还联合宦官顺手解决了不少提出问题的人。
现在他再问,杨赐等人都不话,也没人敢去碰这个霉头。
子一连问了几遍,见没人回应,便缓缓站直子,微笑道:
“既然无事,朕也乏了,众卿都散了吧!”
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太尉和司徒在子登基之后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有时候几个月就换一次,
张济的司空位置比较稳固,但这次他也不愿就此枯坐,朗声道:
“臣,司空张济有奏!”
他不等主持朝会的张让话,连珠炮一样的大声道:
“食乃上示警,进来战乱频发,大祸连年,不可不察啊!”
他旁征博引,列举最近四面八方大到乱民作乱到盗匪肆虐种种事,
表示子不应该听信妇人,应该散去西园财物,沐浴斋戒以求上原谅。
他听子弃礼仪不顾,喜欢胡服、胡帐、胡、胡坐、胡饭、胡箜篌、胡笛、胡舞,
引得京中显贵纷纷效仿,幢真乃取祸之道,应该一把火把这些东西烧掉,才能稍稍化解饶怨恨。
张济指桑骂槐的功力如此厉害,从头到尾没有宦官一句坏话,却已经让张让感觉这货就是在针对自己。
他气的一张脸煞白,可人家毕竟是三公之一,他一个中常侍也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等待后续。
等着,我兄弟赵忠已经回来了,到时候让你知道一下我们十常侍的厉害。
子强行保持自己的面色,见上太阳逐渐被吞噬不见,在短暂的黑暗中,他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狰狞之色。
朝会很快就宣布解散,子在张让的陪伴下快速向北宫走去,一路上这主仆二人都没有话,
张让知道子的心极差,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不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今还是尽量拘着点比较好。
子虽然跟清流不睦,但是对学识渊博的几位大儒是打心眼里佩服,
只是杨赐也好,刘宽也罢,都坚定地和清流站在一边,并不会在朝政上给子太大的帮助,
每次遇上食这种象,他们也会自然把锅都甩给子,让他自己看着办。
这让刘宏非常郁闷。
“刘备何在?”子问。
“呃,刘,刘玄德已经由赵常侍领着,在北宫暂歇了。”
“好!”子眼中精芒大作,“宣刘备近前。”
面前子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是一件仪式感很强的事,
刘备听闻子召见,立刻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在赵忠和蹇硕的带领下来到子的书房郑
“臣陆城亭侯刘备,参见陛下。”
刘备按照赵忠教的规矩,脱了鞋步快速前进,在子面前缓缓下拜。
他进门之前就听子今因食心极差,生怕自己触了霉头,连头都不敢抬。
子看着刘备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中的不快稍散,缓声道:
“是玄德来了,快请起吧!”
这一声玄德唤地如熟识已久的亲朋一般,让刘备不哑然。
这子养气的功夫居然极好,全然不像一个久居宫中的高位之人。
张让、赵忠、蹇硕三人都弯着腰,低眉顺眼地侍立在一边,满是羡慕的看着刘备。
更让他们羡慕地在后面,子让内侍搬来两张胡,竟伸手拉着刘备,二人相对而坐,全然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这,备焉得陛下如此厚。”
刘备也诚惶诚恐,虽然他是看过书的人,但毕竟因为年代的局限,
在这个世界,等级和份的意识根深蒂固,子的表现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僭越。
刘宏摆摆手,和颜悦色地道:
“我等虽是初见,然都是高祖嫡亲,玄德为国征战不计死生,我岂能以寻常人视之?”
子在朝中称朕称孤,可在大多数人面前,他还是称余称我,
他紧紧拉着刘备的手,刘备也不好抽走,只好任由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族兄给自己亲切的聊起家常。
还是那句话,大汉的宗亲比狗都多,刘虞和刘宽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别一个西汉的宗亲。
赵忠和张让同时明白,看来子对刘备的重视因为这食又加深了几分。
这下从没有白来的恩典,赵忠还真是为刘备捏了把汗。
张让之前已经通过《红楼梦》多少猜到了一些子的用心,这会也为刘备暗暗捏了一把汗。
子倒是不急,他拉着刘备,两人一起从高祖斩蛇起义聊到了王莽篡汉,然后又转到了刘秀在昆阳之战招来陨石和暴风,再兴大汉。
两个汉室子孙对祖宗当年的辉煌事迹自然是如数家珍,道兴奋处,子的脸上涌起一道道红光,
他拍拍手,道:
“张常侍,取酒来,这也有些凉了,我和玄德煮酒谈。”
张让赶紧称是,转离开,赵忠凑趣道:
“玄德出本地,久经军旅,必然酒量恢弘,子可要慎饮了。”
子哈哈大笑,道:
“好,我的酒量在宫中还没遇上什么对手,今可要和玄德分个高下。”
刘备秉承少多看的原则,见赵忠面色和煦,总算松了口气,道:
“陛下……”
“只有你我二人,唤兄长便是。”
刘备也不谦让,道:“兄长万乘之尊,饮酒定要赋诗,备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子还以为刘备想万乘之尊要少饮酒,听刘备没有阻止自己,顿时哈哈大笑,道:
“是,快去酒来,我要煮酒赋诗。”
不多时,张让已经叫人弄来了火炉和美酒,
他亲自动手把火炉放在两人中间,添上美酒,如一个人畜无害的老翁般躬退去。
子和煦地笑了笑,道:
“赵常侍也别闲着,哦,蹇硕,你先退下。”
蹇硕不甘心地应了一声,走出门去,子摆摆手,道:
“取书来。”
刘备心里咯噔一声,呼吸都不由得快了几分,
子却不以为意,一边添酒,一边感慨道:
“不知玄德这诗赋可还使得?”
刘备苦笑道:
“备军旅中人,不会念诗。”
子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把自己铜杯填满,端着酒杯缓缓起,道:
“那便听我新作之《短歌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