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一名稍显年轻的御鬼师,不由得开口道。
“那这对咱们人类来说,岂不是好事?”
“不。”
穆微坐在最靠近老人的位置,神色沉重的摇头。
“这非但不是好消息,反而是天大的坏消息!”
“鬼物们之间划分阵营,就说明,它们是有领导者的。”
“而厉鬼的领导者很简单,那就是凭实力说话。”
“换句话来讲,这些鬼域的背后,说不定就代表着一尊尊鬼王的存在!”
鬼王级对于京都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当初江九市的详细报告,早就被发过来了。
果然,听到鬼王级这三个字,所有人的神色都微微一变,他们才刚刚突破兵级没多久。
“人类...当真没有希望了吗?”
一个中年御鬼师惨笑,光是现在龙夏境内就有数百个鬼域,这就代表着,葬土的那边起码有数百只鬼王,在等待着降临此世。
何况,鬼物灾难是全球性的,整个蓝星到时候又会降临多少只鬼王呢!
“有!”
“还有希望!”
穆微深深吸了口气,走到秘书旁边,秘书清楚她的意思,连忙将指挥杆放到了她手中,众人也都暂时调整了心思。
按照计划来说,现在也确实该轮到穆微上台了,她轻轻点动屏幕,画面变换,但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地图,而是图片!
一张张图片,全都是在昌南与江九附近拍摄的,有黑白无常镇压恶鬼,有金身城隍剿灭邪魂,还有许多鬼差阴兵的照片。
最后放的则是王岳,老人的照片总共有两张,一张是他穿着御鬼师服装的时候拍摄的,那个时候王岳还没死,精力也还算旺盛。
第二张的王岳则穿着古代的长袍,头戴冠冕腰佩礼剑,面容虽然依旧十分柔和,却也显出几分凌然的威严。
“地府!”
穆微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
“一个贯通了龙夏,数千年岁月的古老神话。”
“没有人说得清,关于地府的传说,究竟起源于什么年代。”
“我们只知道,当龙夏刚开始发展文明,可以用文字来记录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地府这两个字!”
“我们以前始终认为,关于地府的一切都是传说,是古人幻想出来的神话。”
“但是现在,昌南城与江九市发生的一切,都在证明这并非如此!”
“地府,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面对着众人的目光,穆微继续说道。
“而且昌南市送过来的那块石碑,也证实了这一点。”
“那位叫做鱼去疾的昌南河神,已经被我们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唐朝永徽年间的人,死后被唐高宗李治下旨册封为河神。”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
“古代的皇帝虽然掌握着绝对的权力,但是再怎么说也只是凡人。”
“一个凡人,为何能够将另一个死去的凡人,册封为神灵?”
“地府?”
有御鬼师呢喃出声。
穆微看了他一眼,点头道。
“没错,地府!”
“我们猜测,在古代,皇帝必然与地府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有可能是某种合作。”
“因为那块石碑的背面,是用古代的篆体书写的,石碑正面的文字,用的却是地府的神纹。”
“也就是说,鱼去疾成为昌南河神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得到了唐高宗李治的册封,更是得到了地府那边的认可!”
坐在首位的老人,轻声开口道。
“香火封神之路。”
“对!”
穆微点头。
“王老曾经提到过的,香火封神之路!”
“只要我们能够研究出,古代皇帝为何可以与地府合作,那咱们说不定也可以与地府再次合作!”
“然后不再靠驾驭厉鬼,而是走香火封神之路,如同王老那样化作城隍,甚至是更高等的神灵。”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就有足够的实力,去抗衡葬土,甚至是打退葬土!”
话音落下,会议室中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希冀,王岳的实力他们已经分析过了,最起码也是将级的存在!
至于那位神秘的黑袍阎王,既然他能够隔着诅咒之门,一鞭斩掉葬土里的鬼王,那说不定,他就是超越了鬼王级的存在。
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在神话传说里,判官之上还有阎君、还有府君、还有帝君...甚至是更高等级的,那些传说中都语焉不详的至高神灵!
“研究古代皇帝,寻找能够主动接触到地府的办法。”
坐在首位的老人拍板。
“这件事情,就是接下来的主题。”
“另外,大迁移计划也不能落下。”
“一定要随时做好准备,毕竟,那是我们面对最坏情况,所做出的唯一措施。”
——
余州城的位置其实有些尴尬,这座城市也位于昌南旁边,只不过中间有一大片荒野。
昌南到余州之间的距离,要比昌南到江九的距离远许多,再加上钟离当下的注意力,都在江九那个方向,因此余州这座隔壁城市,反而没有受到丝毫地府的优待,依然靠着为数不多的御鬼师们在苦苦支撑着。
这会儿已是深夜,黄明豪趴在楼梯口的栏杆上大吐着,他身上还残留着浓烈的劣质香水味,衣领子上也有几枚口红印未曾擦干净。
过了有七八分钟,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一点,黄明豪才踉跄着继续上楼,楼梯中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
当走到四楼的时候,黄明豪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面带疑惑。
他总感觉...好像有一个脚步声一直跟在自己的背后,但自己停下后,那脚步声也消失不见了,难道是自己醉的太厉害产生幻觉了?
黄明豪不再多想继续上楼。
灯光下,黄明豪的身后被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只不过这道影子...却有些奇怪,因为它似乎长着一头长发,而黄明豪分明留着寸头。
黄明豪家住在六楼,简单按了几下门铃,他便倚靠在栏杆上休息。
不多时房门就被打开,站在门槛处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
老人家脸上长满了皱纹与老人斑,看着外面那个醉的找不着北的中年男人,目光中显出几分恨铁不成钢以及无奈。
“你怎么又喝成这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