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跟我说,只要我自己相信不会忘记,就能解除九千穗对我的诅咒。没错,我已经将所谓的契约给忘了,然后将这个诡异的情况定义为诅咒。
向前说,这是转变自己观念的第一步,对此我十分赞同。
我看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新闻,一个精神病患者一直觉得自己肚子里面藏着一匹马。因此,医生们就将他送上了手术台。
麻醉之后,医生们千辛万苦在附近找到一匹小红马给吊起来,装成从他肚子里挖出来的样子。病人在这时候醒过来,看了一眼这匹马,然后说:“我肚子里的马是白色的。”
医生赶紧说:“继续上麻醉,手术还没做完,还有一匹马在里面。”
我并不知道医生最后有没有找到白马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也不知道这个病人最后的病有没有被治好。
但这个故事让我明白,我现在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强烈地相信自己会将开水忘记,而九千穗的能力正在不断强化这种意识。
而可悲的是,现实里面没有解决问题的“白马”,因为我总不能真的将开水完全忘记。
我现在可以做的,就是自己扭转这种认识,将契约转化为诅咒,就像是先将“白马”转化为“小红马”,这是我走出这个怪圈的第一步。
事实上这些理论都是向前跟我说的,而我其实没怎么听懂。
“反正暂时什么都不要想,尽量将注意力转移就是了。要不你当一段时间的工作狂试试?”
这是向前对我说的原话,但我听着总觉得他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不过这也是暂时最靠谱的建议,所以我只能一心扑在特殊事务咨询中心的工作上,连家都不敢回。
经过一段时间的业务拓展,我们特殊事务咨询中心,也算是打出了不小的名气。王小小他们直接在咨询中心居住,也算入了中心的临时工之中。有那几十位三元岛上的居民加入,我们现在可谓人强马壮。
而因为人手充足了,所以我们接的业务也多了起来。
而我这个副经理的位置,也从凡事亲力亲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领导层。只需要负责外出洽谈业务,然后回到中心里面分派下去就行。
不过今天走在办公室里面,发现别人看我的表情有点诡异。这些人一看到我,就装出很忙碌的样子,当我转过身去又开始窃窃私语。
我又不是那种每天查岗的领导,那副鬼祟的模样怎么搞得跟敌特势力在接头一样。
不过走了一圈没什么效果,我没明白他们究竟在干嘛。凡是我走到的地方,统统变成爱岗敬业的模范员工,就跟商量好的一样。
不过周宏你这死胖子是不是太假了点,你的电脑都没开,你敲什么鬼键盘?
我叹着气走进了茶水间,想喝杯水冷静下。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跟同事之间就产生了这么深的隔阂。
虽然在工作上我算是他们的领导,但实际上我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社会风气和这个体制的错,物欲横流的社会让人心易变,先敬罗衣后敬人……
我正感慨着,就看到宋银珠手里拿着一叠a4纸走了进来。这妹子最近都是靠着那个生肖魔方的圣物来续命,白血病倒是没有恶化,但要好转还是得等配型换骨髓。
我正想关心几句她的病情,没想到她看到我之后慌慌张张地往回跑。
实在是忍不住了,我索性发动了念动力,将这姑娘给抓了回来。
“搞什么呢?一个两个当我得了瘟疫么?”我恶狠狠地对宋银珠说。
“这个……那个……”宋银珠急忙将那叠a4纸给藏到身后,但怎么可能躲得过我的眼睛。
我将从她手上扯过来,想看看这纸上究竟是什么东西,结果不小心给撕破了。
将手上的大半张纸看了一眼,四个大字映入眼帘:“莫谈开水。”
“这……搞什么鬼啊你?”我登时将这张纸给扔了,不然估计又要忘掉一些吃饭喝水聊天看电视的细节了。
被我发现了之后,宋银珠也就没有继续隐瞒,坦白说:“大家都说,你得了精神病,开水……”
“别!别提那个名字!千万别!”我连忙捂着耳朵说。
现在不光回想,听一下开水的名字我都感觉到自己要丢掉一点记忆。
“看来果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在你面前提……额,那个人的名字。”
宋银珠一脸看绝症患者的表情,明明她才是有绝症的那个好不好?
“你搞这些纸是干嘛?你还给我派传单弄得全世界都知道啊?”我十分气愤地问。
“当然不是派传单了,这是用来贴的。办公室里面都贴上了,我就来茶水间贴。”宋银珠对我说。
“办公室都贴了?我去!你们以为这是演《茶馆》么?老舍他老人家知道了会爬出来找你们要版权费!”
我不敢想象办公室里面贴满了“莫谈开水”这种告示的是怎么一个情景,那画面不是太美,而是辣眼睛。
“不对,你说办公室的贴了,我怎么没看到?”我奇怪地问。
宋银珠解释说:“这纸是朱顾升画出来的,上面除了莫谈……那谁之外,还添了一句话,林千军与哈士奇看不见。”
我:“……”
朱顾升,这家伙肯定是不想活了。
“我看不见就算了,加个哈士奇是什么鬼?”我十分不爽地问。
“王小小昨天收养了一条哈士奇,这小东西最喜欢咬这种打印纸,结果昨天做好的告示被咬坏了好几张。所以朱顾升就加上了哈士奇。”宋银珠一边笑一边解释说。
这家伙,还真是十分谨慎啊。
等等,林千军与哈士奇看不见?
嗯……好像有什么不对!
仔细琢磨了一下整件事,我登时就怒了,大声对宋银珠咆哮说:“特么的,谁家哈士奇看得懂中文?那混蛋的能力不是要看得懂才能生效么?这货加上这么一句,分明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