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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一见如故
第79章一见如故
小河熬好药端过来，还很滚烫，她就舀起来细细地吹冷，直到温度合适才递到禾锦手中，“趁热喝才有效果。”
禾锦捧着暖和的药碗，心头都是暖的，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
以前在魔宫的时候，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她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她是魔尊第十七子。后来在皎月宫，六界之人无一不臣服，她也认为是理所当然，因为她强大。
可如今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竟还有人会对她这么好。
像小米粒、笨笨，还有小河。
这世间也并不全然是弱肉强食。
药汤微苦，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禾锦一口气将它喝完，尽管并不觉得这药对她会有什么作用，还是喝得一干二净，递了空碗过去。
小河瞧见她喝完，心底也高兴，“你的眼睛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
“谢谢。”
“我去做饭。”小河把药碗收捡起来，又问她:“你吃鱼吗？我会做清蒸鱼，味道特别好吃。”
禾锦一向不喜欢吃凡食，又不愿驳了她的好意，便微微点头，“我喜欢吃鱼。”
“那真是太好了！阿狸也喜欢吃鱼，我去做……”小河端着药碗，欢欢喜喜地又去了厨房。
这样的青春活泼，倒让禾锦有几分羡慕，她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有活力，只是随着岁月逝去，再多的天真烂漫都留不下来。
她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小河趴在水缸上抓鱼，因为笨拙总是弄得一身水，好不容易抓出来又掉到了地上，弄得手忙脚乱，赶紧捡起来用石头拍了几次才拍晕。
那鱼死得极其痛苦，躺在案板上不停地挣扎，被小河按住反复刮鳞，又掉到了地上，她赶紧把它捡起来，直接一刀剁下鱼头，然后才安心地开膛破肚。
禾锦忍不住想笑，小河让她想到了自己。
以前在不入山的时候，余子书说想吃鱼，她也曾自告奋勇要给余子书做鱼，那场面比这还狼狈不堪。她连鱼都没砸晕，就硬把它按在案板上剥鳞，那鱼拼了命地挣扎，她按不住，干脆一刀下去，就把鱼头砍了，这才安心地开膛破肚。
余子书站在她身后，忍不住地想笑憋得难受，最终还是没忍住大笑了起来，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余子书又赶紧安慰她，谁都有第一次。
从那以后，禾锦就时常做鱼，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那就是直接把鱼头砍了再去鳞，然后裹了调料清蒸，这是最简单的。
余子书也说好吃，只是有一天他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可以做做别的，你做鱼实在是没天赋……”
禾锦这才知道，原来她做的鱼一直很难吃，只是余子书不愿驳了她的面子。
从那以后，她就再不做鱼。
禾锦收回思绪，朝着小河走过去。
她已经把鱼刮干净，扔进盆里清洗，瞧见禾锦过来，有些尴尬，“这鱼太滑……”
禾锦咳嗽了一声，忍住笑意，“其实我做鱼也是这样，先把鱼头砍了，再去剐鳞开膛。”
“真的？”小河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其实我觉得这样还要简单一些，做起来很方便。”
禾锦认真地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两人一来二往地聊起来，竟发现有许多相似之处，禾锦看她看得久了，都觉得她同自己长得有点像，大有一见如故之感。
小河把鱼裹好调料，放进蒸锅，她把禾锦往厨房外推，“等会儿烟大，你在外面等我，我做好了叫你们。”
禾锦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她关在了厨房外边，听着里边鸡飞狗跳的声音，想必是太狼狈，不想被她看见。
她忍不住捂嘴轻笑，这小河与自己还真有些相像。
阿狸躺在窗台上，摇晃着尾巴，似乎在看着她。它有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不需要太过刻意，就有惑人的光芒流转在其中，叫人移不开眼。
禾锦走过将它抱起来，顺着它的毛发，嘀咕道:“你若成精，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阿狸闭上了眼睛，无论她怎样也不作反应。
“小河在做鱼呢，你吃过她做的鱼吗？她说你很喜欢吃她做的鱼，真的假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并不怎么好吃，只是不愿驳了她的好意……”禾锦抱着它坐在台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她望着漫山遍野的梨花树，感受着微风徐徐，还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突然有什么东西闯入视野当中，一只小兽猛地撞进她怀里，把阿狸都吓跑了。禾锦被它一通乱舔，有点发懵，“饕餮？你怎么在这里？”
随后祈梦之御剑而下，跳下来直接朝她走过去，每一步都带着凛凛杀气，无形之中增添无数威压。
禾锦抱着饕餮起身，能模糊看清他的五官，是祈梦之无疑，“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祈梦之抓住饕餮的尾巴，把它从禾锦怀中提起来，冷然道:“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禾锦笑道:“你都知道了？”
祈梦之冷着脸，将饕餮扔在地上，“你倒是厉害，在我眼皮子底下养着它。”
禾锦神色淡淡的，眼中没有过多的情绪，“你们抓它也不过是怕它去人界山吃海喝，以后我管着它自然不会如此。”
祈梦之冷哼了一声，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就冷着目光盯着她。
“禾锦姑娘。”小河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瞧见祈梦之愣了一下，随后笑道:“这是你朋友吗？让他一起进屋吃鱼啊，我去添一双碗筷。”
禾锦点点头，“好。”
小河进屋了，祈梦之的神色却猛地一变，抓住禾锦的手，“她是谁？”
“她叫小河。”禾锦调笑道:“怎么，见人家年轻貌美动了歪心思？”
祈梦之可没有心思跟她开玩笑，一直冷着脸，“你看不清她的模样？”
“你这不是废话吗。”
祈梦之的神色变得诡异了起来，他猛地收起赤焰剑，周身都散发着冷意，大步踏进屋子，“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80章相同容貌
第80章相同容貌
祈梦之一进屋，饕餮就赶紧跳到禾锦怀中，没心没肺地蹭着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凝重，沉溺在重逢禾锦的喜悦当中。禾锦也没心思搭理它，将它放到地上，紧随祈梦之的脚步进去。
屋子里弥漫着清蒸鱼的香味，小河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边走边道:“你是禾锦的朋友吧？坐下一起尝尝我做的鱼。”
祈梦之拂起衣袍，不苟言笑地坐下，还特意将赤焰剑搁在桌子上，浑身的杀气挡都挡不住。
小河略微有些尴尬，将碗筷摆好，“不知这位公子该怎么称呼……”
祈梦之依旧冷着脸，不说话。
禾锦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入口，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他这人就这样，你别理他。”
小河愣愣点头，有些被祈梦之的杀气吓到了，坐在离他稍远的地方。
祈梦之将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盯着她，那目光就和盯着猎物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禾锦镇定如初，细细嚼着口中的鱼肉，她不知道鱼肉什么味道叫好，什么味道叫不好，只觉得没甚盐味，如同嚼蜡。
小河小声问她:“味道如何？”
她点点头，“好吃。”
饕餮早已口水长流，它听了禾锦的话已经顾不得太多，跃上桌子，张开一张大口就要全部吃下去。
禾锦一根筷子卡在它口中，饕餮合不上嘴，翻腾两下，索性将筷子也“咔嚓咔嚓”咬来吃了，“咕噜”吞下口水，眼巴巴地望着禾锦。
她手里就剩了一根筷子，就跟教育孩子一样“啪啪”打在它脸上，“滚远点去吃，不准变大。”
饕餮眼睛都变亮了，四爪一蹬，飞快地冲出了屋子。
小河好奇地往外看，“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小东西？”
禾锦道:“它自己找过来的。”
小河还想跟她说些什么，一瞧见旁边的祈梦之，顿时什么话都咽了下去，“我去看看阿狸去哪了……”
“坐下。”祈梦之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小河赶紧坐回去，有些害怕地朝禾锦靠近，“有事吗？”
“你别装了。”祈梦之目光冷冽如冰，眉心印记又赤焰如火，“你倒是什么东西？”
小河本还客客气气的，一听他说这话也生气了，“你这人好生奇怪，自己跑来我家里，还出言不逊。”
“呵呵。”祈梦之冷笑道:“你这种小把戏我见的多了，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找错了人。”
小河“蹭”地站起来，气得呼吸都乱了，一向温温柔柔的她也加重了声音，一手指着大门，“从我家里出去！我不欢迎你！”
祈梦之杀气腾腾，猛地握住赤焰剑。
禾锦随之按住他的手，另一边还在吃着碗中的鱼，目光看似平淡，暗中却用了很大的力道。
“你这是做什么？”
“她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禾锦头都没抬，手下的力道却不曾放轻。
祈梦之被她气得发笑，“你要护着这小妖精？”
“不管如何，也是你挑事在先，她并无过错。”
祈梦之神色凛然，一字一句道:“你看不见，自然不知她容貌与你一模一样，甚至神情语气都和你当年一般无二！”
禾锦吃鱼的动作顿住了。
“不管是不是认识你，她如此举动，必然是别有用心！这鱼你还吃得下去？”
禾锦微微松了手，她放下筷子朝小河看去，她的模样仍旧模糊不清，分辩不出来。
一时间，无数问题从脑海中闪过。
她为何会在这里？怎么会和自己一模一样？她救自己又是否别有用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河生气地拂袖，“你若觉得我别有用心，那就带她走！”
祈梦之将剑握得越发紧，那头禾锦不松手，他也不敢太轻举妄动。
禾锦冷冷清清道:“小河，我只问这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河义正言辞:“禾锦姑娘，我若真有所图谋，作何还要救你？”
禾锦陷入沉思当中，种种疑点都在此时浮现了出来。
她记得那日河中救自己的明明是个男人，为何小河口口声声说是她救的？她与自己不但容貌相像，就连习惯都一模一样，这可能吗？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说不清自己为何存在，明明不是狐狸，为何仍然住在狐狸村？
可若说有所图谋，就更说不过去了。
她不但悉心照顾自己，还想帮她治好眼睛，于她而言又有何好处？
“与你这妖孽有什么好说的？”祈梦之抽出赤焰剑，一脚踹翻桌子，连同那盘鱼都摔得稀里哗啦。
他剑尖直指小河，逼得她无路可退，一直被逼到墙角。她愤然道:“我好心救她，你们却恩将仇报！”
祈梦之剑尖抵着她的咽喉，再用力半分就要刺破她的血管，“你先说清楚，为何要变作她的样子！”
“我从出生就是这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胡说八道。”祈梦之眉目凛然，“你身上没有一丝人气，非妖即魔，还不快说真话！”
小河紧抿嘴唇，不肯回话。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有什么目的？说！”祈梦之剑锋凛冽，再进半寸就能要了她的命，“再不说话，我就杀了你！”
一只狐狸冲出来，直接扑向祈梦之，狠狠咬在他拿剑的手上，祈梦之避之不及松了剑，后退一步。他挽起剑花刺向狐狸，奈何它动作太快，竟碰不到它分毫。
祈梦之冷哼一声，“两只妖精我就会怕你们？”
他举起赤焰剑，催动灵气，赤红的火焰升起来，将他包裹在其中，他眉心的赤焰印记红得都要滴血。无形的威压笼罩在整间屋子，杀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引得衣袂发丝狂舞。
阿狸眼中也升起了杀气，露出野兽般凶狠的眼神，警告他再往前一步，就是以命相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禾锦轻轻握住了祈梦之的手，淡淡道:“走吧。”
祈梦之身上的杀气陡然消失，不解道:“你为何要护着他们？”
只听见她清清冷冷的声音:“长得像就像了，又不是什么死罪，你别吓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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