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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重塑神格
第45章重塑神格
亓笙摇晃两步便倒了下去,禾锦伸手接住他,轻轻扶他躺到床上。他们兄弟二人容颜本就极像,这般一对比,简直如同孪生兄弟。
禾锦眷念地抚摸着他的眉眼,与记忆中一般无二,他这冷清又执拗的性子,随了他几万年,她从来都不曾厌倦过。九世相伴,世世生情,她怎么就不会腻了呢……
柳无言在此时推门进来,他瞧见禾锦依依不舍,也有些不忍,“你真想好了?”
“想好了。”
“哪怕是他日后怪罪于你,也无怨无悔?”
她点头,俯身轻轻在亓笙眉心落下一吻,“无怨无悔。”
不管这前生今世如何,孽缘与否,她都愿意为他背负这千古罪名,为情也好,为愧疚也罢,不必分得太清。
只是她愿为他做,便做了,无关对错。
柳无言叹息一声,“若我没算错,你这大劫也该是因他而起。”
“命有一劫,无关他人。”禾锦淡淡地说完,收回了手,“我替他归位,你帮我送他离开。”
柳无言听她说得甚是轻巧,其中凶恶一概不提,心头有些顿痛,“我自认洒脱,竟也洒脱不过你。”
禾锦不愿多说,施法将亓笙二人的身体升起来,指尖点在亓挚眉心,费劲力气牵出一抹金色,注入亓笙眉心。她强行抽出命脉,额头溢出了汗水,浑身冰冷。
命脉在亓笙眉心形成漩涡,逐渐融合,禾锦寂出元神,赤焰一般的红色充斥着周围,将他们二人的身体都包围在其中。
柳无言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禾锦一言不发,用强大的法力在亓笙体内重塑神格,耗费了她六七成的法力,又将剩下的法力注入亓挚身体里,将他碎开的灵魂又凝结起来。
柳无言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大惊失色,“你疯了吗?重塑神格本就勉强,你还要保亓挚灵魂?你这毕生修为都不想要了吗?”
禾锦目光如炬,从未如此坚定过,“用他弟弟的命让他归位,不是我在还他,而是在害他,我只有将亓挚的命也保住,才算还清。”
赤焰一般的光芒灼烧着柳无言的心,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耗尽自己的元神。她总说余子书固执,可她又何尝不固执?
她存活至今,凭借的不过是她的强大,待她失去法力,又如何在这六界立足?她不是在拿修为还他,而是在拿自己的命来还他的命!
柳无言终于明白,为何他替她算的卦穷凶极恶,只怕等这皎月宫一倒,数不清的妖魔鬼怪等着将她撕碎。
神格终于在亓笙体内塑好,他眉心隐没一道金色,渐渐归于平静,缓缓落回床榻。亓挚的魂魄也凝成实形,化为一点亮点,从他身体里升起来。
禾锦吐出一口鲜血,她草草擦去,将亮点收到瓶中封好,“你替他找一个好人家,不要大富大贵,也不要委屈了他……”
柳无言接过瓶子,不知为何似有千斤沉重,“那你呢?”
禾锦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来到床边,封住亓笙的意识,“我不想他看到我这般模样,你将他带走。”
柳无言颤声道:“那你呢?”
禾锦缓缓坐在地上,握住亓笙的手,“你还管我做什么?元神还在,我就死不了,法术也总能练起来,你这般模样跟哭丧有何区别?等我真的没了,你再哭也不迟。”
柳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一个骄傲如禾锦的人,倘若失去了所有,她该怎么立足?
“行了,走吧,你也不要再回来了。”禾锦疲惫地摆摆手,垂在身侧,“我还剩下几分力气,尚能维持,你别拖拖拉拉白白浪费我力气。”
柳无言拽住她手臂,“你不和我一起走?”
“我这一出去,岂不被撕成碎片?”她虚弱地笑笑,还有心情与他说笑,“走吧,把我交待的事情都办妥,我先恢复力气再想应对之法。”
柳无言思量许久,才麻利地将亓笙背上,走之前对她说了一句:“你等我。”
嗯,等你。
禾锦渐渐闭上眼睛,垂下了手。
她这一闭眼,便梦到了三千年前的那场恶战,她手持双刃,杀遍天下无敌手,来到诛仙台前,最后一个迎接她的人。
却是余子书。
他回头,目色如血,染红了瞳孔,抬手将诛仙剑直直刺入她腹中。
“这是你欠我的……”
她往后,便落入万丈深渊当中,永坠阿鼻道地狱。
禾锦从噩梦中惊醒,柳无言正将她放到床上,用热毛巾替她擦脸,她猛地抓住他的手,冷静下来之后又松开。
“你这样虚弱,实在不该再撑着皎月宫。”
“无妨,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她接过毛巾紧紧捂住脸,深吸了一口热气,“你也别再守着我了,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
“哪有地方能容下我?”柳无言无奈道:“接触我的人,不是被我逼疯,就是被我逼死,他们都讨厌我算无遗漏。”
“怎会是讨厌,应当是害怕。”禾锦放下毛巾,稍稍清醒了一些。
“你害怕吗?”
“认识你的时候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只知道你很厉害,说什么都准得很。后来长大了,也就理解你的苦楚,就更不会怕你了。”
柳无言笑得有些勉强了,“你从不好奇我的身份吗?为什么我可以算无遗漏,又为什么明明是凡人,却不会生老病死?”
第46章坦然相交
第46章坦然相交
禾锦又昏昏沉沉睡了几许,朦胧中感觉到柳无言替她擦额头上的汗水,脑袋似有千斤沉重,怎么也醒不过来。
柳无言擦得很仔细,动作也很轻,他这人向来清心寡欲,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无欲无求,就连冰麒麟角都是禾锦硬塞给他,他才收下。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和他坦然相交。
只是百年千年过去,竟连他一分喜好都摸不透,说来也惭愧。
柳无言擦完额头,又把毛巾洗干净拧干,捂在她额头上,这些凡间的琐碎事情,他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他又伸手去探探她的脖子,脉搏很微弱,又摸摸她的手腕,冷得像死人一样,便唤了唤:“禾锦?”
他试探着摇晃她的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禾锦能听到他的声音,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只是怎么也醒不过来,好像在梦中被什么困住了,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柳无言揉搓着她的手,怎么也捂不热,连手指都因冰冷而略显僵硬,他把她的手揣在怀里,又替她理了理被子。
比起这些没什么用的事情,禾锦更希望他把脖子伸过来让自己咬一口,不过是几口血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弄得这么复杂。
做了许多,柳无言也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他思前想后,终于下了决心,“你要喝血吗?”
禾锦想,很想很想。可是现在连动弹一下都不能,就是肯让她喝,她也喝不了。
柳无言叹了一口气,好像听到了她心里的话,寻了一把刀子划破手指,滴几滴血在禾锦嘴皮子上。
那血腥味一窜入禾锦鼻子里,简直如仙药一样灵验,她动动舌头把血舔进去,犹如久逢甘露,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柳无言,声音微微沙哑:“我还要。”
柳无言把指头伸过去,禾锦吸允了一下,又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唇色染上血太过艳丽,让他不敢直视。
禾锦麻利地坐起身体,攀住他的肩膀,“我还要。”
柳无言把手收回来,抵在她肩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看你这饥渴模样,还不得把我血都吸干?”
禾锦哪还听得进他的话,抓住他的衣襟胡乱撕扯,露出白皙常年不见光的脖颈,禁不住一直舔嘴唇。
柳无言终究还是松了手,禾锦跟头饿狼一样扑过去,咬住就不放,全然不客气,一顿猛喝。
平时柳无言都小气得很,从来不让她喝自己的血,有时惹急了能气她几年。禾锦从来不愿强人所难,再馋也只能让自己忍着,这次好不容易能敞开喝一次,她非得要喝个够本。
柳无言终究是凡胎肉体,连喝几口,脸色就“唰”得苍白了,再喝几口,身体都摇晃了起来,伤口好像被撕裂一般,疼得厉害,等禾锦察觉到他的异样时,脸色已经同死人没什么分别。
她赶紧松了口,舔舐到伤口愈合,扶他坐到床边,歉意道:“我忘了你只是个凡人……”
柳无言扶住额头,企图缓解晕眩,“这也能忘记?”
“你在我心里就是几千年不老的老妖怪,我压根没想太多。”禾锦拿起他的手,也替他将手指的伤口愈合,规规矩矩放回去,“以前刚咬下去你就喊个不停,这次一直没吭声,我还以为……”
柳无言冷哼一声,“老妖怪?”
禾锦讪讪道:“是我说错了,勿怪。”
柳无言气劲不是一般得大,他闭上眼睛往床上一躺,就因为一句“老妖怪”,半天没跟她说一句话。
禾锦自不敢多言,在他旁边躺下一会儿,回味起那血的味道,又坐起来看着他,直舔嘴皮子,却分毫不敢越矩。
柳无言似能看透她的心思,突然道:“还想喝?”
禾锦连忙摇头,发觉他闭着眼睛,又补上一句:“不想。”
柳无言哼了一声,全然不信,他只微微侧头露出脖子,将衣襟往下扯了扯,就露出大片肌肤,整个过程他连眼都没睁开过,随意至极。
禾锦简直怀疑他吃错药了,缓缓俯身趴在他胸膛上,仔细盯着他瞧,“我说柳无言,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他冷哼了一声,“爱喝不喝。”
这送到嘴边的血,不喝白不喝,以后想喝都没机会了。禾锦把獠牙露出来,想直接咬下去,又有点犹豫,随后俯身,只咬了一个小口子,慢慢地吸。
她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像蛇一样缠绕着他。指甲偶尔触及他的肌肤,有些冰凉,头发散落在脖间,又痒痒的。
柳无言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有这么好喝吗?”
禾锦只说了一句:“还行。”
“什么味道?”
禾锦想都没想,就回了他:“像水。”
柳无言“哦”了一声,老实道:“原来寡淡无味。”
禾锦轻笑了一声,手指攀着他的肩膀,连吐出的气息都是暧昧的暖,“如果寡淡无味,我就不会这么心心念念着了。”
柳无言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心心念念着?”
“每次喝到,都像渴了很久的人遇到甘露,让我无法停下来。”她轻舔几下,愈合了伤口,“再吸下去,你命都要没了,好好睡吧。”
柳无言仍然睁着眼睛,“禾锦,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愿你吸我的血吗?”
“很疼?”
“不是。”他眨了下眼睛,心境一如既往的平静,“那会让我觉得,我和那些低贱的血奴没什么区别。”
禾锦笑了起来,带着些许轻松愉悦,“你以前做司命的时候肯定很讨人厌。”
“为什么?”
“这么高冷,怎么会不讨人厌?”
柳无言顿时不说话了,把脸转到旁边去,不想与她继续说下去。
“你看你。”禾锦坐起来,趴在他手臂上,“一句话不对劲你就生气了,怎么学不来其他神仙那样的肚量?”
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她,“什么都不在乎,肚量自然就大。”
禾锦趴在他身上托着下巴,想了想,也觉得他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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