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我当不是什么圣人,无情无欲。”
我对你动过心,这句话却哽在了江茴的喉间,能当着沈念的面说出这句意义模糊的我不是圣人,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没办法再对着昔日的老板承认自己的心动。
沈念一根头发丝拔下来都是空的,哪能听不懂鹌鹑话里的意思?
自从江茴回国,他一步步的想要走近她,但却因为一次次的拒绝退让,有些心灰意冷,一向在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沈念,在面对他心底最深的遗憾,却被视作为瘟神。
沈念内心升腾起一抹无法表达的悸动,是失而复的喜悦,也是对三年前只隔着一层纱的感情确认。
鹌鹑心里是有他的,或者说,曾经是有过他的。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头的那股难以描述的激动,撑在沙发上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巨大的震撼。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却尽力在用最温柔的声音表达着自己心意,“有你这句话我就还觉得有点希望,看来爷爷这个局外人比我们俩都聪明,我当时发了疯一样的掐住你的脖子,他的那巴掌当时没有扇醒我,在医院的那一巴掌却彻底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沈念从未在谁面前低下过头,他半蹲在江茴的面前,双眼对上那双他心动过无数次的笑眼,他第一次觉得认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尤其是在面对眼前被自己伤害过无数次的小鹌鹑,他一字一句的开口。
“对不起,鹌鹑,这句对你的道歉迟到了三年,希望它还来得及。”
这句话在江茴耳边却像是惊天巨雷,炸的她耳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一片嗡嗡声,她的眼睛里只有眼前人细长的双眸中呼之欲出的歉意。
沈念对她道歉了,沈念和她说对不起,沈念现在就半跪在她面前和她说着那句迟来的道歉。
她的眼眶瞬时红了起来,泪水就这么一滴一滴的砸在了面前的地毯上,转眼消失不见。
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她白天是温和,脾气温柔,努力学习的江茴,可谁都不知道,在无数夜晚,她都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和沈念的这两年,几乎是将她的人生化为了两个分界点,前一半是夹杂着委屈,后一半确是满腔的恨意。
她无数次劝解自己,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在梦里还是会反反复复的出现那闪的她眼睛都睁不开的闪光灯,还有秦柔那轻蔑又不鄙夷的眼神。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即使一再的想要在沈念的面前保持住一丝冷静,此刻的江茴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这句道歉让她的委屈喷涌而出。
“我……真的……没有对,秦柔有着别的想法。”
断断续续的话让沈念鼻头为之一酸,懊悔的巴不得想要穿越回三年前的沈家给自己一巴掌,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把一只只知道安安稳稳过日子的鹌鹑逼到远走他乡,逼到因为自己的一句道歉哽咽的泣不成声。
这滴泪没有砸在地毯上,却砸在了沈念的心里。
他伸出大手,手忙脚乱的擦去还停留在柔软白皙脸蛋上的泪珠,这哪是泪啊,这是***,炸的一向沉稳的他说话也带上了点磕磕绊绊。
“别哭了鹌鹑,我知道错了,只要你别再哭了,我沈念给你磕头都行。”
“只要你别哭,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要是让在天上的爷爷知道了,一定又是以为我在欺负他最喜欢的小茴,今晚还不得来我的梦里给我一巴掌。”
江茴被这两俏皮话逗乐了,嘴角一扬,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伸出手胡乱的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抹净。
这个瘟神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以前他只会别别扭扭的问她想要什么,然后自以为是的一股脑地把她想要的都给她安排的好好的,不管收到礼物的人是什么心情。
“行了别哄我了,爷爷要是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高兴都来不及,哪还能怪你。”
沈念一时看呆了,江茴本来就是清纯的让他心动,在国外这几年不仅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变得更爱笑了,现在这因为刚哭的小脸还带着一点为鸿,又嗔怪的语气,他看的入了神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江茴的话,倒是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小茴,你真好看。”
他不受控制的身子越靠越近,眼神中却只剩下那抹红唇,三年前的他偷偷趁江茴睡着时的那一吻还让他记忆犹新,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