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故菀有些惊诧。
戈白颔首道:“从前你在京城也没个像样的府邸宅院,你我住的宅子相距甚远。这座宅院与我府邸临街,虽是两条街,却又对角相邻,在暗处开一道门便可往来无碍。”
故菀道:“你倒是思虑周全,但若被旁人知晓,那南境的谣言便要在京中疯传了。”
“那样更好。”
“为何?”故菀不解。
戈白轻笑道:“人人皆知你我二人交情甚笃,此事在朝堂上论,便是结党营私。但若人人皆知你我二人的关系并非寻常,反而可以掩人耳目。”
故菀眨了眨眼睛,顿了一瞬方才明白了戈白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索性来了没脸没皮,倒是让人说不出别的。虽说朝廷官员断袖之癖不大好听,可也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朝廷官员或是大燕百姓禁止断袖。更何况若是他们知晓你我二人如此亲昵是因为断袖的关系,许会认为你我胸无大志难登大雅之堂,因而松懈防备警惕。”
戈白颔首一笑,“正是如此。”
“别说,这还真是个法子。”故菀笑赞道。
二人正说笑间,乔齐晟在外忽然道:“将军,有情况!”
“何事?”故菀沉声问。
未等乔齐晟回答,便听一名亲卫高声道:“戒备!”
“将军,有刺客!”乔齐晟在外道。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兵器相交的声音。
故菀撩开帘子一看,见数名黑衣人从四面围了过来,已与随行亲卫战在一处。
向来身先士卒的故菀,抓起长刀便要下车,但却被戈白一把攥住了手腕。
“这些人武功不俗,我去帮忙!”故菀的手腕挣了一下道。
“别忘了你可是病人,前方便是京城,若此时生龙活虎的露面,便有可能是欺君之罪。”戈白冷静提醒。
故菀闻言眉心一蹙,握着长剑的手也松了一些。
她心知戈白说的没错,京城内外处处皆有各方势力的眼线,若二皇子有心对付她,那这便是最好的把柄。
想通了这一点,故菀坐了回去,但依旧不免挂心外面的情况。
戈白宽慰道:“卫戎等人一直跟在暗处,若有必要便会现身。”
故菀轻叹颔首,紧了紧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砰”的一声,一支箭钉在了马车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箭头。
“将军可有受伤?”乔齐晟在外关切问。
“我没事。外面如何?”故菀沉声问。
乔齐晟没来得及回答,便反身去截挡欲要突袭马车的黑衣人。
故菀向来爱兵如子,如今她自己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打杀声,想到自己的亲卫有可能会因此丧命,心中十分煎熬。
若非有戈白阻拦,故菀几次想要冲下马车。
戈白出身皇族,习惯了被众人服侍,必要时也习惯有人为他牺牲。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更能理智冷静的看待问题,而非故菀这般感性冲动。
“将军小心!”
突然听到乔齐晟扬声高喊,他话音刚落便有一柄长剑从车窗刺进马车。
戈白反应迅速,一把抱住故菀低身一躲,二人这才未被伤到。
见此状况,戈白眸光骤寒,心知继续留在马车中并非明智之举。
故菀与戈白相视一眼无需多言,二人各自手握兵器,戈白先一步下了马车。
“小心!”故菀下车时恰见一只长箭袭来,擦着戈白肩膀钉在了马车上。
故菀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外围还有数名弓箭手,正寻隙射杀她们的人。
看着己方有人倒下,就连泠鸢和谢洛都被逼下了马车,故菀怒从中起。
故菀呵道:“掩护我。”
乔齐晟与故菀战场上培养出来的默契,无需多言便知道该怎么做,他顿时向故菀方向靠拢,二人边杀边进的破开了一道缺口。
戈白救下了谢洛和泠鸢,转身一看却见故菀已经杀出了外围。
“胡闹!”戈白蹙眉轻斥一声。
远处弓箭手发现故菀与乔齐晟相互配合杀出重围,正奔着他们袭来,瞬时数人朝着故菀二人齐齐放箭。
战场之上,不但要躲避近身敌人的刀枪,更要时刻警惕躲避四处飞来的箭矢。
密集的羽箭如雨点般落下,寻常之人早就被设成了筛子,但这些年的战场历练,故菀知道该如何躲避这些箭矢,同时还能兼顾身边的乔齐晟。
弓箭虽可远程取人性命,但却亦有弊端,需得时时换箭。故菀正是摸准了这些人换箭的空挡突袭到近前。
而一旦近身,弓箭的作用便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对付故菀这样久经沙场的高手几乎毫无用处。
故菀手中短刃翻飞舞动,看似轻巧似蝶却又力如千钧之重,恍然间让人难以招架,只能仓皇后逃。
故菀脚踏基石纵身一跃,手中短刃化身砍刀一挥,黑衣人只觉得背脊剧痛,下意识挥弓格挡。可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手中长弓断做两半,只余弓弦相连。
一切发生的太快,黑衣人惊惧怔愣一瞬,便觉眼前一黑,无意识闷声倒地。
故菀与乔齐晟除掉了几名弓箭手,打乱了敌方布局,其他人便也很快一改颓势,占据上风反败为胜。
乔齐晟在黑衣人身上擦了擦剑上的血,却忽然奇怪问故菀:“将军,你的全病好了?”
故菀这才猛然意识到,她此刻应该是一个病人…
“咳。此事莫要声张。”故菀干咳一声,掩饰尴尬。
乔齐晟睿智聪慧,立刻明白了,“敢情您都是装的?”
故菀白他一眼,突然故作虚弱的靠在了乔齐晟身边,“还不扶着我!”
乔齐晟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压着嘴角看着故菀一脸无奈,“装病被揭穿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估计只有将军您一人了。”
“少说废话。”故菀暗中拐了一下乔齐晟斥道。
乔齐晟搀扶着染疾未愈,却为了大家而强撑的故菀回到了队伍中。
“将军,您快上车休息一下。”乔齐晟故意拿腔拿调的说。
“如何?”戈白近前,从乔齐晟手中接过故菀,扶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