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取出,路上只能做一个简单处理,还是要回京仔细包扎伤口,一行人往京城走去。
“人是冲你来的,你却替我挡了,不是正中敌人下怀?”故莞边给他包扎伤口边说道。
“我慌神儿只觉得不能让你一个女子受伤了,倒也没想那么多。”
“莫说那暗器伤不了我,就算伤了我也无碍,反正我没爹没娘的,倒是你,集万千宠爱的四殿下,自己心里一点数儿都没有,你要有点儿什么好歹,你爹还不把我头给砍下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弱不禁风。”弋白皱了皱眉,“还有,以后不许说自己没爹没娘。”
末了又加上一句:“怪让人心疼的。”
“……”故莞一噎,“嘁。”
故莞给弋白包扎好了伤口,又将他的衣服马马虎虎套上,马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马蹄声。
车内空间狭小,故莞莫名感觉到一阵局促,好像连空气都不够吸的,便说:“我去骑马。”
还未起身便被弋白抓住了手腕,弋白闭目养神,汗已消了,脸色依旧苍白,眼睛睁也不睁,道:“姑娘家家的骑什么马。”
故莞没说话,弋白又笑了:“你该不是不好意思了?”
故莞被猜中了心思,更难堪了,只好找个话题岔开,问:“你最近招惹了谁?可知刺杀你的是什么人?”
弋白一脸没所谓,好像是经常被刺杀已经习惯了:“我这几年极本分的,不曾招惹过什么人,反正不是老三就是老五,不是他俩,就是老六,立储在即,他们自然巴不得我死了。”
“这皇位当真有这么好,所有人都来抢?”
“谁知道呢。”
到了京城内,还未到王府,故莞侧身说道:“你们先回,我去办点事儿。”
弋白闭着眼睛,道:“可不准跑了。”
“你要是不放心,大可派人跟着我。”
弋白一听,点点头,道:“有道理。”随即命令在外面的冬良,“冬良,跟着我夫人。”
故莞还没迈出去的脚险些崴了,刚想回头怼回去,见那人苍白着一张脸,便生生将要怼出去的话咽了回去。
估计是毒蔓延到脑子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断尚阁在江湖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掌握着高堂庙宇大大小小的情报,把话放出去,天底下就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事儿。
故莞还未踏入断尚阁的门,里面的伙计便赶紧去通报。
故莞让冬良在外面候着,自己走了进去。
“哟,什么风把你这尊大佛吹来了?”
故莞刚踏进门,便听到一记悦耳的男声。随即便看到一名男子从二楼出来,款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只见那男子一袭红衣临风而飘,出尘如仙,傲世而立,身子半倚着楼梯扶手,气质丝毫不输任何王孙贵裔,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装模作样。”故莞瞥了他一眼,没理他,在窗边寻了把椅子坐下。
“唉,莞莞,”九川重重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难掩伤心,“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对我。”
故莞冷哼一声,道:“你自找的。”
九川一脸受气的小媳妇的模样,道:“听说皇帝老儿要把你许配给四殿下,你来了京城也不先过来找我,当真是被外面那些臭男人给迷住了,当心我告诉你师父,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那臭老头儿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时间管教我?”故莞自顾给自己斟了杯茶,说道,“废话少说,我来找你是办正事儿的。”
九川整个人斜躺在椅子上,慵懒的眸子抬了抬,缓缓道:“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捅什么篓子了?”
“……”故莞忍住打人的冲动,“我和弋白方才刚从中隐寺回来,途中他被人暗算了。”
九川挑了挑眉,“怎么?有你在身边儿还能被暗算?”
“那暗器本是冲着我来的,谁知他嫌自己命大替我挡了,我向来是讲理的人,自然不能不管。”
“死了没?”
“……”故莞噎了一会儿,“你也说了,有我在身边,他怎么会死?”
九川支着脑袋一脸失望,嘟囔道:“你为何要救他?那弋白若死了,兴许我还有机会。”
故莞眯起眼睛,“你正经做着你断尚阁的阁主,安生一点儿,你爹那点儿心血都快要被你败完了,在天上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九川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声音散漫:“他就算骂,也是骂我没能把你娶过门儿,当阁主夫人。”
故莞翻了个白眼,不为所动:“你少来,这几年江湖中你的传言就没断过。”
“你也说了,那都是传言,你我认识也算长久了,我自心仪你开始,哪儿还找过别的小姑娘?”九川一脸被误解的委屈样子。
故莞一噎,正色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走了。”
“行了行了,说正事儿。”九川坐正了身子,“你此番前来,可是让断尚阁调查谁暗算了四殿下?”
故莞点点头。
“这也不难,你回去等着吧,不出两天,我把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生辰八字都给你找来。”说完不怀好意一笑,“不过做生意嘛……”
故莞大方道:“你开个价吧。”
反正又不花我的钱。
“谁说我要钱了?”
“那你要什么?”
九川倒是认真想了想,抬眼看着她:“亲我一口。”
故莞微愠:“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好吧,”九川连忙服软,“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整日凶巴巴,不怕把那四殿下给吓跑了?”
“管好你自己吧,我回去等你消息。”
故莞说完这句话便不见了踪影。
故莞跟着冬良回了弋白的住处,没有马上回宫。
刚踏进大厅,只见弋白光着膀子骨头散了架似的瘫在上座,大白瘫在他怀里,见故莞回来,一人一猫两脸贱兮兮的模样,那人笑着问——
“夫人回来啦?”
“不许叫我夫人。”故莞翻了个白眼,低吼道。
“那叫什么?”弋白被吼得一脸委屈,“哦,皇祖母叫你莞莞,那我日后也叫你莞莞吧。”
弋修刚从外面走进来,笑道:“晚晚?四哥可是想百仙楼的晚晚姑娘了?”
弋白一脸黑线,猪队友啊猪队友。
故莞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对弋修口中的晚晚甚是好奇,问道:“那是谁?”
一提起晚晚,弋修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对故莞介绍道:“百仙楼的花魁,弹得一手好琴,那模样生得叫一个闭月羞花,难得还会作诗。”
“哦?”故莞挑了挑眉,“那真是难得。”
“难什么得?”弋白在旁没好气儿地说,“谋生计的手段罢了。”
弋修一噎,这才有点看出弋白的意思了,虽然不大相信,但这完全就是靠贬低一个女人来抬高另一个女人的手段啊。
这是个撩妹子的手段啊。
弋修一脸糊涂,不敢相信短短几天四哥对这个粗鲁的女人就心生……
心生爱慕了?
这圈水太深,他还是趁早抽身才是万全之策。
想到此,连忙作揖,说道:“四哥安心养伤吧,七弟想起府中的狗还没喂,就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故莞此时还一脸懵逼,问道:“他如此慌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