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天点点头:“看来我们的神经要紧张起来了!”
“嗯,不能松泄啊!”
贺楚涵看了眼表,说道:“啸天,我们走吧,向副书记也应该休息了。()”
“好吧,向老,您早点休息,我们回去了。”张啸天站了起来。
向老复杂地看向贺楚涵,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张啸天与贺楚涵都看到了向老的笑容,感觉有些怪。等走出了房间,张啸天停下脚步,看着贺楚涵说道:“作为巡视组的普通干部,你可以用那种语气跟组长讲话吗?”
贺楚涵瞬间明白了什么,想到刚才在向副书记房间里对张啸天亲热的叫法,她的脸红了,紧张地说道:“那向老……”
“幸好是向老!不会有事的……他知道我们过去认识!”张啸天摸了摸她的头。
“以后我会注意的,”贺楚涵心想自己已经较控制对张啸天的感情了,可是在不经意间还是会露馅,很容易被身边的人发现异常,多亏身边的人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人。
第二天,张啸天几人来到西海省国土资源厅,找到了矿产开发管理处马处长。马处长名为马凤喜,是年轻干部,只有四十岁,以他所在的位置而言,却实可以说是国土资源厅内的年轻干部了,别看只是一位处级干部,可是手握大权,全省矿产开发都要经他批准。
马凤喜业务精湛,是机关里公认的后备干部。他是西海省矿产资源系统的一位专家,对全省矿产资源的分布如数家珍。张啸天来找他之前了解过他的底细及最近几年的工作情况。张啸天惊人的发现,这几年马凤喜签批过的《采矿许可证》有三百多张,其涉及一百多家采矿企业,这其有多少合法,有多少违规,有待调查。
他轻轻敲响马凤喜办公室的门,马凤喜说了声请进,抬头见到是张啸天几人,脸色变了变,主动伸手迎过来:“张部长,您好!”
“你认识我?”张啸天握着他的手停顿下来,两人可是第一次见面,他疑惑地望着马凤喜。
“呃……”马凤喜立刻醒悟到自己有些聪明反背聪明误了,自从那天接到市公安局胡局长的电话,他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然后他想到了刚到西海省的央巡视组。昨天晚,他从西华县领导那里得知巡视组到西华县了解情况。知道昨天在西华县发生的一切之后,马凤喜查找了巡视组几位领导的资料,他在监察部的站看到了张啸天的相片,第一时间认出来了。
被张啸天道破心事,马凤喜并没有紧张,只是笑道:“张部长是京里来的大官,我虽然没有见过,但看过相片,呵呵……”
张啸天点点头,笑着坐下了,心想看来这个人还真是聪明。张啸天指着贺楚涵和苏伟做了介绍,马凤喜给他们泡茶,坐在了对面。张啸天看向他,笑道:“马处长,既然你认出我来了,咱们长话短说,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马凤喜点点头,说道:“你们是想了解西华县的小铁矿发展吧?可以说你们找对人了,我对那里的情况非常了解,每一个小矿区的实际情况都在我的脑子里。每年的产量、产值……”
“马处长,”张啸天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要了解这些的,我是想了解你与那些小矿主是什么关系!”
“张部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呵呵……”马凤喜异常振定,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啸天从包找出那份口供,放在他面前说道:“你自己看吧,这一万美金和金条是怎么回事!”
马凤喜的脸色一变,心颤抖起来,没想到巡视组的领导把问题了解得这么清楚。他拿起那份口供扫了一眼,知道事情想象严重。接到胡局长的电话后,他想过很多种问题,却没有想到巡视组直接挖到了与他个人相关的证据。
马凤喜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我说……不过,张部长要做好准备,有些事并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也许西海要地震了,您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听到他话的威胁之意,张啸天笑道:“我们央巡视组的每一位干部都经历过无数次地震,是和省委黄书记相关,我也要一查到底!”
马凤喜默然地点头,难道说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吗?
第四央巡视组的的干部早有思想准备,知道马凤喜与西华县肯定是一个大案子,但是真正调查起来,案件的复杂性与扩大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在马凤喜的带动下,西海省官场与矿产资源开发的单位、领导纷纷牵涉其。这是建国以来,西海省官场最大的一次震荡,西海省委、省政府面临着强大的压力。
张啸天见到马凤喜本人的当天,把他依法拘留了。
随后,专案组将马凤喜近年来签批过的《采矿许可证》备案调出后发现,马凤喜违规发放《采矿许可证》居然多达10户企业。跟据这些企业提供线索,专案组一家挨一家进行巡问调查,马凤喜的受贿记录终于渐渐浮出了水面。
前年十月,西华县大丰矿业的马老板因申报《采矿许可证》的手续缺少矿储量核实报告,本难通过审批关,好在有“高人”指点,带4万元约马凤喜在国土厅楼下见面。当年春节,马老板又给马凤喜家送了几条烟。马凤喜回家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装着的是一捆捆现金。经过第一次四万元的试探后,马老板第二次直接送了十万块钱。春节刚过,马凤喜便审批同意发放了大丰矿业的《采矿许可证》。
去年五月,西海省金山矿业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某想收购西华县某铁矿,为了尽快办理好铁矿转让和变更登记等手续,刘某经人介绍来到马凤喜家,随后留下了10万元人民币;时隔一个月,刘某又来到马凤喜家,送0万元。两个月以后,在马凤喜的帮助下,西海省国土资源厅向金山矿业公司发放了《采矿许可证》。在这次交易,国家损失了几百万元。
今年春季,因《采矿许可证》迟迟办不下来,龙山市三金矿业的赵某有些恼火,尽管有龙山市政府出面“帮忙”,但省国土厅似乎并不“买账”。随后,马凤喜的一个电话让赵某喜出望外。在赵某的车里,马凤喜提出自己正在学车,能否借台车试练,赵某很快心领神会:“看马处长说的,借什么车,买台车给马处长好了。”随后递0万元。
种种档案表明,虽然马凤喜只是个处长,但他的权力非常大,矿山能否办到《采矿许可证》全靠马凤喜签字。这样,凭借着手的“发证大权”,马凤喜利用职务之便收受了人民币万元、美元万元,张啸天给马凤喜算了一本账:案发前的三年时间内,马凤喜平均每十天会有一笔发证收入;如果把受贿总额按日平均,马凤喜每天则有6000多元人民币进账。
从最初只收熟人介绍的“发证费”发展到后来,马凤喜几乎见钱收,即便是陌生人,马凤喜也是来者不拒。张啸天知道这些情况后很意外,特意问马凤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怕有人故意害他吗?
对此,马凤喜有的解释是:“矿老板给我送钱是对我的尊重,也是对我权力的认可,我为他们办了事、发了证,收点钱不会出什么事。”
“可是你现在还是出事了!”听了他的解释,旁边的贺楚涵有些懊恼。
“这是次意外,要不是公安局那事,你们央巡视组能查到我一个小处长的头发吗?”马凤喜十分无奈地说道。
张啸天无言以对,面对这样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不过想了想,他微微一笑道:“马处长,也许一个小小的处长可以迁出不少大干部,是吧?”
马凤喜看了眼张啸天,无所谓地说道:“我说过,你只要有胆子查,我有胆子说。我活到现在,该享受也都享受了,没什么好怕的,有些事是我不说,你们也会查到,还不如我主动一点,也算个认罪态度良好,协助你们办案,是吧?”
马凤喜的态度令贺楚涵很气愤,她真想扑去踹他两脚。张啸天拉住贺楚涵,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只要你能帮助我们,你的罪行会减轻的。”
接下来,在查办马凤喜个案的同时,一个更具挑战性的现实摆到了专案组面前。国家规定,铁矿生产开发必须“五证一照”齐全。“五证一照”指的是:采矿许可证(国土资源部门核发)、铁矿生产许可证(矿业管理部门核发)、安全生产许可证(安全生产监督部门核发)、矿长安全生产许可资格证(安全生产监督部门核发)、矿长资格证(安全生产监督部门核发),以及营业执照(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核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