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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
君令仪摇了摇头。
男人的眸子眯了一下。
君令仪的表情甚是随意,仰头看着男人无奈道:“可惜我家家教特别严,每日出去,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要一一向王爷汇报,你要是不说名字,我怕是不能和你进行愉快的交流了。”
说罢,君令仪还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本本,摊开准备往上记录什么,道:“哎,每天见的人太多,我也实在纠结,你放心,我把你的名往本上一写,就是个记录,我每天见那么多人,明天自己也就忘了。”
君令仪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男人。
男人看了君令仪半晌,喉间发出一声轻笑,道:“王妃和我想象中的果然一模一样。”
君令仪打了个哈欠,“先说名吧,要不和你聊天太多没有记录在册是会被查出来的。”
男人笑道:“许诺,许下诺言的许诺,我的名字。”
君令仪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记上,一边记还一边呢喃道:“许……诺。”
许诺始终笑眯眯看着她,此刻又开口道:“王妃最好在后面写上,我也叫烟枪,是最近王爷一直在找的人。”
“好嘞。”
君令仪答着,没有任何地迟疑。
她的眉眼认真,动作甚是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
许诺看着她的目光越发认真。
这个王妃,和传说中的一样,却又不完全一样。
她到底是极致的愚昧?还是极致的聪颖?
许诺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他注视着君令仪,直到她将手中的笔放下,将小册子收了起来。
她看着许诺,眉眼含笑,道:“对不起,清风酒楼不欢迎瘾药,也不欢迎您,你的茶很好喝,请你出去。”
她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表情不带半点马虎。
许诺抬头看着她,果然,她是极致聪颖的人。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便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毕竟是被鬼魅忌惮的人,许诺也想好好地看看她。
他端着茶杯,也不着急站起来,只笑笑道:“王妃这么讨厌瘾药?让清风酒楼断了我的货。”
“没错,清风酒楼再也不会接你的货,我们卖的是饭,不是货。”
“嗯。”
许诺点了点头,道:“很有道理。”
他扬起头,又道:“可王妃有没有想过,吃饭这个事,本来就是成瘾的,我们的良药只是让大家在吃饭之余又多了一样必不可少地可以让自己开心的东西,这两者本质是没有区别的。”
君令仪听着许诺的话,捏着下巴思索道:“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她抬起头,看着许诺,严肃道:“滚。”
她的人生是有底线的,对于有些人,她连插科打诨都懒得多用。
“王妃真的不准备再考虑考虑?”
君令仪的眼神更加凌厉,道:“滚。”
如今,这是她唯一能对许诺说的字。
许诺垂首笑笑,起身道:“女人这样的性子,很不容易讨男人喜欢的。”
他抬起手,似是想要摸君令仪的头。
君令仪向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许诺摇摇头,绅士地将自己的手拿了下来,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道:“不过我好像有些喜欢这样的性子。”
他说着,嘴角的笑容更甚,却让君令仪觉得更加厌烦。
他拿起披风,转身离去,不带一丝停留。
他走出暖阳阁,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王妃,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是门关上的声音。
君令仪的眉心微皱,盯着桌上的茶杯。
他好像……是算准了时辰,在等着她来。
君令仪坐在桌边,又端起许诺的茶品了一口。
吴掌柜走进来,垂首站在君令仪身侧。
君令仪打了个哈欠,道:“账本,吃的。”
吴掌柜点点头,唯唯诺诺道:“王妃放心,这些我都让人去准备了。”
君令仪不再言语。
吴掌柜在她身边站了半天,忍不住又舔了舔嘴角开口道:“王妃,你把他赶出去了……”
“嗯。”
“可是他……”
吴掌柜的话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来。
君令仪将自己的茶杯满上水,毫不在乎地开口道:“有背景。”
“对对对,有背景。”
君令仪的眼眉挑起,“那就让他有背景去吧。”
就算今日吴掌柜说破了嘴皮子,君令仪也不会允许瘾药在清风酒楼里销售。
吴掌柜见君令仪的态度,表情更急了,道:“王妃,小的知道你在京城的背景也能罩着酒楼,只是小的听说,他的背景,就是您身后的那位。”
君令仪的动作滞住了。
吴掌柜抿了抿嘴角,索性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
“王妃经常在王府,外面的事情可能听说的不多,烟枪这阵子在京城真的是只手遮天,根本就没有人敢查他,就差直接拿着瘾药到大街上去叫卖了,他的背景是谁,大家其实都知道,之前王爷还和他一起……”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君令仪的表情,话适可而止的地停了。
少倾,君令仪抬起头,看着吴掌柜的眼睛。
吴掌柜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小,道:“王妃,小的也是为您着想,王爷许是不方便和您提起,您说若是等到王爷提起的那一天。”
“本妃等着,如果瘾药进了清风酒楼,就算是王法不治你,本妃亲手摘了你的脑袋!”
君令仪一字一顿地说着,每个字都咬的特别重。
吴掌柜咽了咽唾沫,额间的冷汗更多了。
菜肴和账本被送进来,君令仪依旧坐着,连看都没再看吴掌柜一眼,只问道:“记住了吗?”
云淡风轻的四个字,吴掌柜的身子却打了一个寒颤。
本是背了很久的话没有说出口,舌头也僵硬的厉害。
君令仪的筷子在桌子上怼了两下,吴掌柜站直了身子,“记住了。”
君令仪没理他,只一边吃饭一边翻看账本。
她的眉头皱了一下,道:“这道狮子头盐放多了,让厨子改进一下。”
吴掌柜唯唯诺诺地点头,“小的知道了。”
刚才烟枪的话似是又响在吴掌柜的耳边,吴掌柜的拳头攥着,手心却密密麻麻地都是汗。
下一步,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