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定太多啦,请在晋江订阅本文更多章节,才能第一时间观看正文。夜里周益没有回来睡,估计是白天做了亏心事,心虚所以不敢。
陈熠安一夜好眠,第二天正好收到了阿方打探的消息:
【上来县周家,当地首富,益林油漆创始集团,前年将产业扩展至天纵市……】
难怪,陈熠安虽然不怎么出席家里的那些场合,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周家。
上来县只是天纵市周边的一处略有名气的县城,在那当当地头蛇还好,来了天纵市还得仰陈家徐家这几个老牌世家的鼻息。
【周先生和前妻育有五个女儿,无奈一直没能有一个儿子,最终感情破裂,和周益母亲结合后,生下周益,老来得子加上又是唯一的儿子,被周家极为重视……】
陈熠安想起周母的气质谈吐,又一套烂掉大牙的母凭子贵戏码。
他懒得兜圈子,一套截图打包发给陈宗元的助理,他哥护短了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什么意思。
每个宿舍,总会有一两个不合群的。
陈熠安现在就是想让周益老实一点,别一天到晚地作。
下午上的课是服装色彩学,陈熠安在自己本专业的技法上一直是有自己的天赋,老师传授的知识他吸收得很快,甚至有很多自己独到的见解。
所以听着听着就觉得索然无味,后半节课都在开小差。
彭于超上课是惯常混的,抱着手机从头玩到尾,在“我把梁怀当球踢”的群里问进度:
“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把学长搓圆当球踢。”
陈熠安:“我再也不嘲笑你追不到妹子了。”
彭于超:“?”
陈熠安:“太难搞了了简直是太难搞了!感觉追人就是自我感动,人家压根无动于衷。”
彭于超:“不要气馁啊!!你想想梁怀什么样的人啊,被多少人追过,那么多人都没成功,可见是很有难度的。”
陈熠安想想彭彭说得还是有点道理的,“那,我要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
“那点小事难得到我?早打听好了,梁怀就在大学城里的网咖兼职,大学城就一家网咖,地址你搜搜就知道了。”
“我打个岔,你们有谁会做公众号吗?我遇到了一点小难题。”何之观忽然插了进来。
陈熠安:“我不会啊。”
彭于超:“我有认识的人会,怎么突然问这个?”
何之观:“帮社团做的。”
……
*
这天晚上,陈熠安只吃了一个梅菜扣肉的包子,原因无他,他要留点钱上网,网咖比一般的网吧要贵,目前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他随意挥霍。
想想就好心酸,谁能想到,曾经唱k一夜能消费十几万的陈家小公子,竟然沦落到吃一个包子还要抠抠索索。
万能的小彭彭,还给他打听到了梁怀的兼职时段,今天他上晚班。
陈熠安想好了,辛辛苦苦追梁怀好些时了,今天晚上他要做梁怀的客户,做他的上帝,让梁怀给自己服务。
今晚他不说别的话,全程就不停地喊两个字“网管”。
想着就很爽,他笑眯眯地,优哉游哉地往网咖走去。
因为是大学城区,不是商业街区,学生们晚上很少外出,临街的小商店关门都比较早。
晚上九点半,此时商铺的门已经关得七七八八。
街上也没什么人,陈熠安步伐加快了点,因为他忽然想起上次在小公园里遇到的流氓大叔。
“卧槽——”他突然被路边的一个黑影吓了一跳,怕惊动对方,忙把惊呼声憋住。
不过这黑影……
怎么这么眼熟?
他凝神仔细看了看,这宽肩直挺的背,不是梁怀是谁?
梁怀没发现他,因为正背对着陈熠安,蹲在地上,看样子动着一家店门口的卷帘锁。
鬼鬼祟祟。
他看了眼这家店的招牌,一家电器维修铺子,也不是网咖。
陈熠安怔了片刻,随即有点慌乱,他这是亲眼撞到梁怀行窃了吗?他下意识转身就想走。
不对……他心想,又不是我偷东西,我跑个什么?
他就应该大喝一声抓小偷,然后把他亲手抓起来交到公安局,绳之以法。
对,就应该这样。
他这个时候应该把手机拿出来,把他犯法的过程都拍下来,留个证据。
想到这里,他立马掏出手机,只是,他心里没由来地有点难过。
他闹不清这难过是什么,是为什么,但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是失望?
陈熠安心里乱糟糟的,刚准备拿起手机拍摄,结果梁怀竟然走了,就……走了?
难道被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了?
不应该啊,梁怀至始至终连个头都没有回。
又或者是梁怀已经行窃完了?他来晚了?
就胡思乱想了这么一会儿,梁怀已经走远了,看方向应该是去网咖了。
陈熠安连忙小跑上前,蹲在梁怀刚才蹲的位置,想查看查看锁的情况。结果发现——
锁没看到,只看到一张宣传单。
陈熠安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过去,是网咖的宣传单,上面的边框被人用黑色水性笔写了字。
他见过梁怀在军训日记上的批注,一眼就看出来这字是梁怀的字迹:
【我路过,发现您锁门的时候忘记拔钥匙了,为避免您的财产损失,我用宣传单给你遮住了,下次请不要忘记了。】
陈熠安连忙拿开这张宣传单,下面的锁上果然有一把没拔走的钥匙。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喃喃道,手机里仍然是录视频的界面,烫手心般,他忙将手机锁屏塞到裤子口袋里。
一股误会了梁怀的愧疚和莫名的喜悦忽然涌向心头,他原封不动地把宣传单又盖了回去。
站起身的时候,他给了自己一小耳刮子,自语道:“你高兴什么啊你?没抓到梁怀的小辫子不应该遗憾吗?”
他迈出了步子,脑海里惆怅又复杂,邪恶的梁怀和善良的梁怀,两个截然对立的形象在他的脑中搏斗。
为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梁怀有双重人格?
他皱着眉头,走到网咖的楼下面,一时间开始踌躇,到底要不要上去,忧愁上了他的心头。
陈熠安一屁股坐到了身旁的石墩子上,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
后半夜。
网咖老板从仓库旁的小隔间走了出来,揉了揉眼睛,冲前台的梁怀道:
“我来交接班,你去休息休息吧。”
梁怀清理了一下桌面,“我先去把垃圾倒了。”
老板欣慰地点点头,做生意这么多年,很难遇到这么踏实的员工,只可惜人家很明显只是来短暂赚点零花钱,他的小店是留不住这样的人才的。
他看着梁怀起身,把网咖门口的大垃圾桶上的黑色塑料袋束起来,提着往楼下走。
网吧里的空调开得低,梁怀出来后,夜里的热风一瞬间包裹着他,倒叫人有些发懒,有了点困意。
把塑料袋扔了后,梁怀漫无目的地往回走,忽地发现不远处石墩上坐着的男孩儿。
他顿住脚步。
陈熠安“啪——”地一下击在自己小臂上,烦得撅了下嘴巴,“怎么这么多蚊子。”
接着。
“梁怀,说,你要怎么感谢爸爸?”陈熠安突然笑眯眯地蹦出了这么句。
在他斜后方的梁怀愣了下。
但他很快发现,陈熠安脚边有只白色的小狗,应该是只小型流浪犬,身上有点点灰尘,小眼睛,半边眼镜那儿有块黑色的毛,有点丑,但傻傻的又有点可爱,冲陈熠安拼命摇着尾巴。
陈熠安把左手举高,手里捏着一个食品袋,看上去是一份油炸食品。
他命令式地伸出食指,脸上出现少有的严肃神情,“梁怀,坐下。”
小丑狗“嗷呜”一声,然后乖乖坐下,尾巴还是抑制不住地舞。
梁怀让他们一人一狗给气笑了。
陈熠安满意地拍拍小丑狗的脑袋,然后放下左手,“爸爸为了你,鸡排特意没加番茄酱孜然辣椒哦。”
小丑狗闻着香味眼睛都亮了。
陈熠安叉了一个扔到地上,“你一个。”
小丑狗脑袋伸过去,拿舌头卷起来,吃得香喷喷的。
陈熠安又叉了一个送到嘴里,“我一个。”
就是没狗吃得快,小丑狗吃完两个,陈熠安才咽下一个。
陈熠安弯着唇角,和小丑狗聊着天,“幸亏最后我没去上网,不然我们俩今天都要饿肚子的。”
小丑狗吃得开心,也咧着嘴,似在和陈熠安笑。
街道安静无人,柔和的月光打在他们头顶,梁怀蓦然觉得,今晚月色有点美。
很快,鸡排就见底了,只剩最后一块了。
陈熠安神圣地把它叉了起来,舔了舔嘴唇。
小丑狗的眼睛都直了,扒着陈熠安的腿,跳啊跳的,想要。
陈熠安的眉毛打结,写满了不舍得,“我出的钱,最后一块给我吃不过分吧。”刚要送进嘴里,看到小丑狗可怜祈求的眼神,他又把嘴巴闭上。
“要不这样吧。”陈熠安的笑容加大:
“你表个态怎么样,我要是满意的话,这块鸡排就给你。”
小丑狗歪着脑袋看他。
陈熠安:“梁怀你汪一声,你做我男朋友。汪汪叫两声,我做你的男朋友。”
小丑狗把脑袋歪到另一边看他。
“嘬嘬嘬,快叫,快叫啊……”
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你这如意算盘打得挺好。”
吓得陈熠安手一抖,鸡排掉到地上,小丑狗叼起来扭着屁股就跑了。
而陈熠安看着走到身边的梁怀,猛地站起来,从惊慌,到两颊开始发烫。
我去,都被他听到了。
陈熠安就当没听到的。
梁怀:“你平时都用哪只手画画。”
“我又不是左撇子,当然用右手啊……”陈熠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
话音刚落,他就“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叫起来,梁怀竟然猛地手上用力,捏得他直抽气,想捏回去吧,但梁怀的力道实在太大了,他毫无还手之力。
“错了错了!哥!!”
梁怀的力度加大。
“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痛痛,静静学长!!梁哥!!”
陈熠安不管不顾地嚎起来,“救命啊——谋杀亲夫——”,在路人都要侧目的时候,梁怀终于松手。
陈熠安连忙后退两步,朝左爪子直呼呼,同时瞪着梁怀。
就在这时,他听到彭彭在喊自己的名字。
“熠安熠安!!这儿!!”
他抬头张望,发现不远处有个爆满的摊位边缘,彭于超正朝自己招手。
陈熠安朝梁怀撇撇嘴,然后朝彭彭跑过去,沿途路过了好几个摊位,他忽地明白了梁怀刚才那句“很多”是什么意思,好多社团前都有摆梁怀的人形立牌,还写着“梁学长是我们社团的常驻人员”类似的话,估计都是想用梁怀招揽人气。
就这么短短一段路,陈熠安手上就拿了不少社团传单了,好多社团也想招揽他,养眼还能当门面。
“之观呢?”陈熠安发现只有彭于超一个人。
“他去找适合他那个闷葫芦的社团了,让我们分头行动。”彭于超有些激动道:“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最火的就是桌游社了,你看看我们面前排队的人,足可见火爆程度。”
“我看是桌游社妹子最多吧……”陈熠安一眼就看穿了他。
“是真的火!他们社由于太火爆,还要面试才能进呢,刚填报名表的时候,我顺手给你也填了一份。”
“可是我……”陈熠安有些犹豫。
彭于超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梁怀学长也是这个社团的成员。”
陈熠安闻言朝摊位最里面看了眼,还真看到梁怀的人形立牌了,那就这个吧,而且桌游还挺有意思的,就当课外放松了。
彭于超也垫着脚尖看,“一会儿喊我们名字的时候,我们就挨个进去面试。幸亏我刚才报名的快,你看看,他们现在都截止报名了。”他对这面试势在必得,不过眉头微锁,“就是我刚好像瞧见周益了,他要是也面试成功了,我们就得和他一个社团。”
说话间,陈熠安还真看到周益了,就在摊位边,似乎还认识一个负责桌游社招新的学姐,两人有说有笑的,他也看到陈熠安了,神色一滞,随即挑挑眉,笑得更灿烂了。
陈熠安沉吟片刻,“没事,到时候玩游戏不和他一桌就行。”
说罢两人都不再看周益,而是专注望向念面试名字的桌游社社长。
而这边的何之观,专挑没什么人的摊位逛。
刚看的茶艺社还不错,现下他站在书棋社摊位前,看它们的宣传册。
其实书棋社不算冷清,还是常有人来咨询的,主要是摆在街舞社旁边,有了对比显得特别凄惨。
街舞社的音响开得很大,何之观注意力很难不被吸引过去,他看到有个穿着嘻哈的男同学在地上做着托马斯全旋。
他心呼了声好帅。
有些艳羡这些可以展现自己的同学,他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慢慢转回脑袋,想干脆就报书棋社好了,挑来挑去都差不太多。
结果视线被街舞社门口的宣传牌给勾住:
【招聘:街舞社经理,平日里负责公众号运营、舞社杂事,可加学分,有少量报酬。】
何之观多看了眼最后一句话。
“喂。”
何之观被叫得一怔,他忙抬头,发现是刚才那位穿着嘻哈的男生,没跳舞了,正面向他站着。
这个男生……何之观认出来了,是军训时候和梁怀学长一起来收掉熠安的锅的学长,侯果。
何之观素来老实巴交,最怕老师纪律委员之类的同学了,上次被查寝的恐惧又萦绕到他的心头,他想走了。
“要加入街舞社吗?”侯果看他一身素净打扮,眼神都不敢和自己对视,有点意思。
何之观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并且转身就要走。
“站住。”
何之观立马收住脚,头埋得老低。
“你过来。”侯果朝他招了招手。
桌游社社长些胖胖的,戴着个渔夫帽,说话中气十足,念了一长串名字,直到念完手中的最后一张表,陈熠安和彭于超错愕地对视一眼。
并没有他们的名字。
他们连忙上前询问,彭于超报了遍二人的名字,胖胖社长推了推帽檐,诧异道:“不可能啊,交了报名表的名字我都念了,学弟你们是不是记混了,其实报的别的社。”
“不会的!”彭于超忙急着解释,他绝对没有记错。
陈熠安觉得奇怪,目光无意扫到周益身上,后者双手环胸,笑得正得意。陈熠安刚才就觉得他这笑不对,现在更觉得是他在搞鬼。
可社长这边确实没他们俩的报名表,彭于超急得不行,又没有办法,陈熠安垂眸思考着什么,彭于超也怀疑到周益头上,怒视着他:
“喂,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语气不怎么友好,闹得身边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看着他和陈熠安。
周益露出无辜的笑脸,“你们别冤枉好人啊,我可什么都没干。”
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桌游社社长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尴尬。
陈熠安的脸色也不太好,盯着周益的脸,他一直以为周益只是太娇气,有些小打小闹在宿舍里就算了,现在手竟然还伸到宿舍外了。
蓦地,他的肩膀被人给摁住。
他望向身边站着的人,梁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身边了。
还安抚性地轻拍了他肩膀两下。
不知道怎么的,陈熠安的心竟然真的平静了一点。
桌游社社长看了眼梁怀搭在陈熠安身上的手,然后笑笑,道了声:“阿怀。”
梁怀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语气里带了点歉意,“这两个学弟的报名表交到我那,准备让我代交到桌游社的,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忙忘了,”
说着,他把刚才陈熠安在他那填的报名表拿了出来。
陈熠安望着梁怀愣神。
彭于超眼尖手快,把自己原本准备交到动漫社的预填好的报名表也塞到了梁怀手里。
梁怀一并递给了桌游社社长。
既然给了台阶,桌游社社长立马顺着下来了,赶紧接过报名表,“原来是这样啊,没事的,我们桌游社的大门永远向两个学弟敞开。”
周益咬着牙,斜视着梁怀。
彭于超得意地朝周益呸了一口。
周益皱着眉头抹了把脸,“艹你马,你脑子有病吧!”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干起来——
“你们这里好热闹啊。”
挂着“学生会”工作牌的四个人走了过来,打断了二人。
陈熠安看着为首说话的那人,发现竟然是他刚才在和哥哥打电话时,不小心撞到的那个黑框眼镜男生。
桌游社一干人员忙热情地和来人打招呼,“李主席,啊你怎么来了。”
“李主席过来坐。”
“李主席要不要喝水。”
……
陈熠安拉过彭于超,小声问道:“这人谁啊。”
没有彭于超不认识的学校人物,“学生会的主席。”
陈熠安:“哦”
其实李主席等人刚才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事情经过明白了个大概。
李主席冲陈熠安和善地笑笑,然后看向大家,“今天招新,本是开心的事,大家就都和和气气的吧,别闹得不愉快,既然问题解决了,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吧。”
说完,他轻推了下周益的背,“去面试吧。”
周益气得脸通红,但还是在看了眼李主席后,转身去了等候面试的教室。
等他走了一会儿,梁怀对陈熠安二人说:“你们也去吧。”
*
晚上七点,601寝室。
陈熠安咬着笔头,愁眉苦脸地道:“之观,你说,艺术概论老师布置的那道大题该怎么回答啊?艺术和政治的关系?艺术就艺术,政治就政治,有必要扯到一起吗?”
结果身后人没有回答他。
他奇怪回头,发现何之观面前的那碗炒饭没动两口,看上去已经放冷了,而饭的主人正对着墙发呆。
陈熠安觉得更奇怪了,往常这个时候,何之观都在学英语的,充分利用每一分钟。
“怎么了你,从下午去社团招新回来就有心事样的。”
吓了何之观一大跳,“没、没什么。”
陈熠安:“找到合适的社团了吗?”
何之观盖上外卖盒,绞了绞上面的塑料袋,“嗯。”
陈熠安继续琢磨手里那道论述题,“叮——”的一声,桌上的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与此同时正在补眠的彭于超的手机也响了一声。
陈熠安点亮了手机屏幕:
【陈熠安同学,我是桌游社的社长,恭喜你已经通过了桌游社的面试,现在你已经是桌游社的一员了,请你添加我的微信,我拉你进社团群哦。】
陈熠安准备做完作业再加他,刚要给手机锁屏,又进来一条短信,还是桌游社社长发的:
【今天报名表的事,是我们社团这边出了纰漏,给同学说声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和梁怀也说一声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同学情谊。】
陈熠安看得很懵:……哈?
五分钟前。
逸夫楼纪检部会议室,每年社团招新后惯例的全员大会,正举行过半。
梁怀翻动着手里的文件,面带着严肃,“有的社团,需要好好管理一下内部纪律了,这里是校园,社团创立的本意是丰富同学们的校园生活,而不是勾心斗角,拉帮结派。”
坐在对面桌前的桌游社社长心里一咯噔。
侯果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都是纸的碎片。
桌游社社长看了一眼,心道糟了,因为他认出了这是报名表。
侯果一改往常嬉闹的表情,板着脸,“这是在b区旁垃圾桶捡到的,被人撕掉的报名表。”
梁怀面无表情,看了眼在座的各人。
所有在b区摆摊的社团社长全部挺直了背,忙说以后会加强社团管理,其中,桌游社社长附和的声音最大。
他捏了一把汗,就这么一会儿已经想明白了下午报名表的那场闹剧,回去就把和周益谋私的社员裁了,周益这个瘟神也要不得了。
幸好梁怀给他留了面子,没有点名说是哪个社团,不然丢脸丢大了。
梁怀又翻动了一页文件,“还有件事,有同学投诉说,桌游社部分原创剧本杀的剧情太血腥了,还有点三观不正,有违学生价值观的建设,请社长和我说明一下。”
桌游社社长认命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被盯上了。
而这边的陈熠安,自从被短信打岔后,哪还有什么心思学习,习惯性地给黑色头像发消息:
“静静,在干嘛。”
“我好无聊哦。”
“我进桌游社了,嘻嘻。”
……
因为在开会,梁怀的手机是静音的,但陈熠安不停地给他发消息,每天把他当日记本似的,记录生活,弄得他的手机都发烫了,隔着裤子感受到了热度。
他拿出来看了眼,果然,白色头像上的红圆圈显示“10”。
陈熠安正发到:“你那道艺术和政治的关系的题是怎么回答的啊?我这样写的话你觉得可以吗?
魏晋时期,多战乱纷争,政权不统一,百姓叫苦不迭,流离失所,所以他们的神佛雕塑都是瘦骨清相,超脱世俗之像,寄托了百姓摆脱现世苦难的情感;而到了唐朝,政权统一,百姓安居乐业,温饱已不成问题,他们就开始将情感寄托到极乐世界,所以它们那段时期的画作中多净土,神佛雕塑也面带微笑,与人亲近之感……”
梁怀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招呼纪检部的同学给大家送上零食和饮料,“大家也累了,吃点东西放松一下,趁现在休息,桌游社社长找几个同学一起模拟一下被投诉的的剧本杀内容,大家一起衡量下尺度问题。”
玩剧本杀大家都来劲了,争先恐后的报名。
而梁怀许久不回复,陈熠安越发觉得无聊了:
“学长,你在干嘛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以为还是没有回音,结果却收到了梁怀的消息:
“在玩游戏。”
陈熠安心里酸了下,我在这里写作业,你却在哪里玩游戏,待遇差别也忒大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走到了寝室外的走廊,还悄悄顺手把寝室门关紧了。
“部长,你要不要玩,给你安排个角色。”桌游社社长心里是又忐忑,又不得不招呼大家一起玩。
梁怀摆手示意你们玩。
大家其实也没打算能叫动他,梁怀在他们心中一直是个严谨又自律的性格,也不怎么有娱乐细胞的人。
而这时,手机又进了一条微信,是陈熠安发来的,是一条语音。
梁怀以为他是作业还有什么疑问,没多想,就点了下——
男孩儿清透的嗓音里带着勾人的味道,从扬声器中传开:
“玩什么游戏嘛,来玩我呀。”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安静,大家非常有默契地一齐看向梁怀,表情丰富又多彩。
侯果乐了,还朝他吹起了哨子。
梁怀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你们继续。”
哦,大家假装没看到他耳朵都红透了。
吴暧仪这才双手接过,“谢谢。”小抿了一口,当着味道不错。
“学姐,我叫陈熠安,美术系服装设计专业大一新生。”陈熠安干巴巴地自我介绍。
吴暧仪弯起唇角,“学弟你好。”
“嗯……学姐,那个,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陈熠安的语气里带了些紧张,从小到大他都没主动找异性要过微信电话。
吴暧仪顿了下,她经历过很多这样的场合,大部分都是找她搭讪的情况,眼看这学弟连眼神都不敢和她对视,她猜到估计又是一位追求者。
她带着礼貌客气的微笑,“可以的,你在唱歌技巧上要是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问我。但如果是其它私人方面的问题,我……”
陈熠安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神色有些惆怅,过了几秒眼神坚定起来,两颊有些泛红,“我有喜欢的人了。”
害怕给学弟造成不适,她还想着要不要再说点好听的话安慰一下他,不想学弟看上去并没有往常搭讪者的遗憾和失落,而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是梁怀吧?”
吴暧仪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怪不好意思的道:“你看出来了啊。”
她都还没鼓起勇气对梁怀表白呢,都被其他男生看出来了。
陈熠安的语气有些急切,“学姐,喜欢谁都可以,千万不要喜欢他。”
吴暧仪听得云里雾里,“为什么?”
陈熠安皱着眉头,“他品行不太好,对待感情也不真诚,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会吃亏。”
吴暧仪眨了眨眼睛,“他怎么不好了?”同时又小声嘀咕,“我觉得他很好的呀。”
陈熠安环顾了一下四周,身边的人离得都太近了,这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忙凑近她说:
“明天这个时候,我们隔壁1号小训练室见,我会告诉你梁怀的真实面目。”
吴暧仪有些懵,过了一会儿,说:“好。”
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下来,无论这个学弟说的是真是假,她都决定去听一听,和梁怀有关的事,她都拒绝不了。
*
次日,阵雨。
雨不大的时候,军训的同学们躲在树荫下避雨,雨停了,就会出来站军姿。
此时又开始下起了麻麻细雨,同学们一窝蜂地挤在树下。
陈熠安看了眼手机时间,距离他和吴学姐约定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准备把徐唯的事都告诉她,剩下地就交给吴学姐自己决定。
他张望着艺术部所在教学楼的方向,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彭彭占到训练室了么……”
何之观是操心的命,叮嘱说:“记得按照彭彭的计划行事,你抓紧时间告诉学姐关于梁学长的事,到时候学姐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你展示你宽阔的胸怀,给她倚靠一下,每天那个时候梁学长都会去艺术部巡察,然后撞见,他们闹掰,你的计划就成了。”
陈熠安点头。
何之观琢磨着:“我总觉得这个计划全是bug,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不管了。”陈熠安现在只想拯救学姐,挫败大骗子,什么不靠谱的方法都决定试一试。
他和彭于超约定好了,后者占到教室就给他发微信,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吧。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和学姐在训练室聊那事,主要是他们想着聊完顺便训练,方便又节约时间。
现在换位置的话,也不好通知吴学姐了,他昨天说要留她联系方式来着,但走的时候忘记了。
他有些焦急,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了,心思都系在别处。
“班长,关于班上第一次聚餐的事,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聊聊。”班级团委走到何之观身边,轻声道。
何之观因为软糯好说话的性格,深受同学们的喜爱,被全班极力推荐成为班长。,,网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