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徐堂砚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贴着自己温软的身体一抽一抽的。
像是——,有点哭了?
他慌了神,连忙转过来看她,宁暂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徐堂砚托住她的下巴,拿手背蹭掉脸蛋上的泪珠。
“怎么了?觉得委屈了?”
宁暂临摇摇头,心疼地说:“你腰怎么这么细,是不是因为家里没有阿姨,你只给我做,自己不能好好吃饭。”
她不想告诉徐堂砚,自己突然哭鼻子是不舍得于荷在自己面前如此欺负他,他却也不反驳。
“不是,我好好吃饭了。”徐堂砚感觉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在自己指尖不断地掉落。
“你摸我的,你看这区别。”
宁暂临拽着徐堂砚的手从自己衬衣下摆探进去,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软得一塌糊涂,滑滑嫩嫩,鼻尖是少女甜美沁人的气息,她还抓着他的手在腰侧部捏了捏肉。
“我怎么比你的肉还多。”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腰只是肉太软。
徐堂砚触电般的把手抽出来,感觉口腔里不自觉地分泌出津液,然后被咽进喉咙里。
“你看电视吧,我去给我妈打个电话。”徐堂砚避开她的眼神,想到今天闹得这场闹剧,他不仅要跟严宴舒解释,同样,两个人之间的男女朋友关系,也在宁虞刚那掩盖不住了。
宁暂临乖乖把手收回来,坐到沙发上继续追剧。
她看徐堂砚上去了之后,打开手机找到陈展,给他发了条消息。
【陈展,男生腰很细会不会容易生病啊?】
她刚想把手机放下就看见对面秒回到:【不晓得,说不定是肾虚呢哈哈哈,你说的谁啊?】
【没谁。】
宁暂临皱了皱眉毛,没再理陈展,打开了浏览器,从搜索框里输入了一行字:
男生腰细是肾虚吗?
她翻看了下,并没有这种说法,于是很放心地继续追剧了。
宁虞刚是周天上午才回来的。
他回来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宁暂临,而是把自己的电脑包和行李箱放进卧室之后,开门走到徐堂砚的客房门前,犹豫了一下,伸手敲了敲门。
徐堂砚听到敲门声,走过来打开,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宁虞刚,礼貌地打招呼:“宁叔叔。”
“小砚,那个,叔叔想和你谈谈。”宁虞刚说道。
徐堂砚看出来是他和宁暂临之间的事了,于是让宁虞刚进客房,坐在沙发上,两个人开始谈话。
“你表婶跟我说——”宁虞刚侧头看他,问出口:“你和暂临在谈恋爱?”
徐堂砚不想否认,始终是要面对的,他点点头:“是,我喜欢暂暂,也是我追的她。”
宁虞刚见他没有否认,也知道于荷说的那番话都是添油加醋。
他按着膝盖站起来,走到徐堂砚身边,挨着他坐下,然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小砚,我不会阻止你和暂临谈恋爱的。”
徐堂砚怔了下,没想到宁虞刚没有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其他因素而去强硬性的逼迫他们俩分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男人想到女儿自杀那次,他赶回来之后,去办公室问张医生病情,宁虞刚作为宁暂临的监护人,有权利知道原因,这才明白了真正原因不是秦顺宜的离开。
“我这个人,不仅没有当好一名丈夫,更没有资格去说自己是个好父亲。暂临的病情,多亏了有你在。”宁虞刚又叹了口气,面色显出愁容来:“其实她小时候跟我提过一次,跟我说,‘爸爸,青阳哥哥老是亲我。’,我当时只以为是对小朋友的喜欢,没有去在意。”
徐堂砚一听到这些话,就会忍不住想起宁暂临饱受痛苦的那些日子,心头一阵疼。
“小砚,你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暂临能够打开心扉喜欢你,能坚持地活着,可能也是因为你的存在,而不是我这个经常不在身边的爸爸。”
徐堂砚没有去安慰他,宁虞刚说的是事实,他对谁的爱都比不上自己那所谓的事业。
秦顺宜如此,宁暂临也是如此。
“我会继续好好照顾暂暂的,宁叔叔放心。”他唯一能说的就是对宁暂临的保证。
宁虞刚笑笑,说道:“我这个女儿,交给你了。宁叔叔只求你能一直陪伴着她,等大学毕业了,我和家印、宴舒就商量商量给你们订婚的事。”
徐堂砚觉得他说的订婚还是有些急,不知道宁暂临的心里能否会承受要结婚组建家庭这种事,毕竟她的父母,亦或是自己的家庭,都不是充满爱、完美的婚姻家庭。
徐堂砚:“叔叔,我会尊重暂暂的想法。”
宁虞刚:“好。”
午两个人陪宁虞刚吃完午饭之后,宁暂临非要说出去逛逛。
徐堂砚只能由着她,说睡醒午觉之后,三点半出门。
他没有午休,而是从网上买了几本有关于心理学的专业书,然后收拾了一下出门要带的东西。
徐堂砚走到三楼去叫她,见人不开门,门也没锁,就推门进去了。
他走到床边,看到宁暂临闭着眼睛,还把被子盖过头顶。
徐堂砚顺势坐到床边,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倾着身子说道:“你不是说要出去散心,还不起?”
宁暂临把脑袋露出来,声音还有点软乎乎的,没睡醒的那种:“阿砚,你凑过来。”
徐堂砚以为她要说些什么,于是身子压得更低了些:“说什么?”
宁暂临勾住他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抱紧后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锁骨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还要不要出去?”徐堂砚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出。”
等宁暂临把自己打扮好,两个人一起出了门,坐上平常并不常坐的一路公交车。
“你这是要去哪?”徐堂砚问道。
宁暂临故意卖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大概十站路的距离,两个人从公交车上下来,徐堂砚隐约感觉到这里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
再往路里面绕几个弯,才想起来,是他第一次遇见宁暂临的地方。
“阿砚,还记得吗?我就是在这里捡到的你。”宁暂临笑意盈盈地抬头看他。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这条路上,这么多年,这条街什么都变了,又似乎还是那个盛夏的模样。
宁暂临是在盛夏遇见徐堂砚的。
……
盛西路十二年前还没有这般的繁华。
她依稀记得那天是个快把水泥路都烤化的热天气,自己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玩,到盛西路附近的一家新开的洋娃娃店去拿自己攒的零花钱买新娃娃。
宁暂临到了店门口,装修是梦幻的粉色,里面的橱窗里摆着好多种玩偶,她一个个的看着,把店里所有的都看遍了,却还是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于是可惜地走出了店。
她走在路上,拐了两个弯之后,抬头看到自己好像进了一个陌生的胡同巷子,小女孩又不知道往前走该怎么走回到原来那条路。
宁暂临想着,还是原路返回比较稳妥。
刚抬脚,准备走的时候,她看见自己前面有只小野猫从屋顶跃下来,趴在她脚边喵喵了两声。
宁暂临正想蹲下去摸摸它的毛,但是小猫躲开了,一溜烟跑进了她左手边的大门里。
这家的门是敞开的,里面院子里很乱,看着好像并没有人常住,她提着自己的小裙子迈进去,准备把那只小野猫抓住带回家让它陪自己玩。
可是进来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了。
小女孩寻了好几个角落都没有,正心灰意冷准备离开时,听见自己身后的门里面哐啷一声响,像是酒瓶碎了的声音。
她转过头,踏着小皮鞋走到门口。
这个房间被人在外面挂上了锁,但是只是虚挂着,没有锁上。
宁暂临摸了摸自己裙子里装的小灵通,掏出来拿到手上,按照妈妈之前嘱咐过自己的方法,拨打了从没拨打过的110。
小女孩听到对面接通之后,很乖巧地问了句:“喂,是警察叔叔吗?”
听到对方的询问。
宁暂临咧开嘴角笑笑,嗓音甜甜的:“我好像迷路了诶,叔叔能不能来接我呀?”
等通话挂断。
她踮起脚,把上面挂着的锁给打开,吱呀一声,推开了木门。
整个屋子里灰沉沉的,到处结满了蜘蛛网,也没有灯,又脏又乱,木桌上放着的还有没吃完烂掉的食物。
宁暂临一眼看到了徐堂砚,然后走到他身边。
他是刚刚那只小野猫变得吗?
男孩窝在满是啤酒瓶碎片还散发着腐臭味的角落里,身上穿了件白t恤,皱巴巴的,但那张脸干净清冷至极。
让她想到家里经常冲泡的白毫银针。
宁暂临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过去,发现一只几厘米长的蚰蜒就在他脚边爬着,小男孩只是躲开,却不敢踩死,刚刚的那声响,应该是就躲开的时候碰倒了桌上的啤酒瓶。
宁暂临抬起自己的小皮鞋,一脚踩死了差点爬到徐堂砚鞋背上的蚰蜒。
小男孩站在那里怔住,抬头和她对视上。
他只觉得眼前的小女孩长得黛眉深目,五官带着混血感,是一个应该整天穿着公主裙的精致洋娃娃。
宁暂临走进,挨着他把鼻子伸过去嗅了嗅,寡淡气息透出隐隐的奶香,她觉得这人长大也是个小白脸的模样。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歪歪头问道:“你叫什么?”
“徐堂砚。”男孩声音也是冷冷的,却带了点未消的哭腔,大概是被全是腿的蚰蜒给吓到了。
“你爸爸妈妈不来接你吗?”宁暂临又好奇地问道。
徐堂砚舔了舔嘴唇,说道:“死了。”
宁暂临愣了下,很认真地回答:“噢,那你是个孤儿啊。”
“嗯。”他点点头,抿着嘴巴。
小姑娘又乖巧地说:“可我不是,我家庭很幸福。”
徐堂砚听到她说的这话,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宁暂临扑闪着浓密的睫毛,笑意盈盈的,眼眸颜色很深,像一潭死水。
她从公主裙里揪出自己仅有的一张要买洋娃娃的红色纸币,声音稚嫩又甜:“这是一百块钱,我买了你了。徐堂砚,你可要一辈子顺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