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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9 章【二更合一】(1 / 1)

李老大人和华宓君以及程春娘都没有下来,官船载着他们先行去静绥县小住几天,盛言楚早已修书给大舅程有福,拜托程有福到时候多照顾照顾李老大人。

江南府的码头大,盛言楚在桥头绕了半天才看到前来接他的钟谚青。

“楚哥儿——”

钟谚青艰难的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来,抹掉鼻尖的汗珠,气喘吁吁道:“我一接到你的信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逗我玩呢,你不是说你要去南域上任吗?”

盛言楚是下了船才托码头上的小工帮他去城内给钟谚青递消息说他要来,若非看到熟悉的笔迹,钟谚青还以为有人捉弄他呢,跑过来一看,嘿,盛言楚还真的半道下船了。

盛言楚脱下外衫,背着包袱边擦拭汗水边往对面走。

“我也是临时起意要来你这,南域上任的事不急。江南府码头有好几处,一时又找不到进城的马车,与其四处没头没脑的乱跑,索性劳你跑一趟接我。”

钟谚青甩给盛言楚一壶冰镇过的凉水,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江南府水路绕城,若没个向导,你一天都出了码头。”

盛言楚仰头咕了口凉水,豆大的汗珠划过脸颊悄无声息的没入脖颈深处。

“走,”盛言楚笑得紧了紧肩上的包袱,道:“陪我去看看你帮我买得那几处宅院。”

钟谚青一脸茫然,由着盛言楚挽着他的肩膀:“你下船就为了去看宅院?不对,那可不是几处,我前前后后替你买了二十一栋呢!”

说起这事钟谚青十分得意,昂着脖子等待夸赞:“虽然我不知道你突然要买这么宅院作甚,但我一间宅子都没马虎,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才短短数月,那些临水的宅院价钱就见天的往上涨,楚哥儿,你要不想脱手?至少能翻一倍的价钱!”

“不卖!”盛言楚一口拒绝,见好友在那遥想着卖宅子套中间的差价,他一个脑瓜崩敲过去。

“你若信我也别卖!”

钟谚青摸摸发疼的脑袋,不解道:“不卖干啥?我在江南府又不是没宅子住,不卖空在那长野草吗?”

盛言楚满眼笑意:“不卖可以租啊!”

“租?”

说这话时,钟谚青叫的小船划到了岸边,两人坐上船进到内城。

盛言楚敞开胳臂搭在船沿两边,江面上微风习习,扫在脸上格外惬意。

举目四望,两岸边的渔民比他去年七月带着孩子过来时要多一些,好些人的肤色较之身边的人都要黝黑几分。

钟谚青顺着盛言楚的目光望过去,啧了声:“这些都是南域那边逃来的难民,知府大人仁善,许他们进江南府避难。”

盛言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拿着鱼叉站在岸边抓鱼,眼疾手快,一会的功夫就叉上来一条肥鱼,和南域不同,近水的鱼并非他们逋捞上来就是自己的,得向衙门过秤交钱,也就是纳鱼税。

“他们现在住哪?”盛言楚问。

钟谚青:“还能住哪?都拖家带口的,住庙里的笼房肯定不行,有钱的就在城里买个大院,几家一起住,没大院的就租——”

话还没说完,钟谚青恍惚回神,眼眸遽然瞪大,惊喜道:“楚哥儿,你这趟来不会是想将你那二十一栋宅子都租给他们吧?”

“有何不可?”盛言楚收回目光,“起初让你帮我买宅子,我便是这打算。”

钟谚青惊讶地张大嘴,一脸错愕:“那时南域的百姓还没进城呢,你咋就能想那么长远?”

盛言楚笑呵呵地伸出两指搭在船板上回轻敲,沐浴在阳光下的嘴角微启:“南域的人喜水,一日三餐都离不开鱼虾,他们往北边迁徙,定会选那些水乡之城。”

江面的小船穿梭忙碌的如春燕,不少渔民背着鱼篓高声吆喝着卖鱼肉虾米,另有浣衣女搬来大大小小的木盆蹲在河岸边用力地挥舞着枣木做着棒槌,东边起西边落,声音交错相织好不欢快。

盛言楚微闭着双眸感受着四处传来的浓郁烟火气息,续道:“靠北的虞城倒是个不错的水城,可惜南域百姓适应不了那边的气。”

虞城潮湿的很,入冬的时间漫长,南域百姓常年生活在炎热的海边,去了虞城很难生活下去。

“所以他们能选择的地儿只能以江南府为限,一路南下,披荆山、斩棘湾、淮安城、江南府,再有便是静绥。”

钟谚青见盛言楚将临江一带摸得这般清楚,下意识道:“楚哥儿,你别告诉我,你不止在江南府买了宅子…”

盛言楚摇头而笑:“拼荆山和斩棘湾没有,这两处山城气候冬冷夏热,南域的人不会在这两地停留。”

但也说不准,毕竟很多人家远离故土是来避难而不是来定居,有些人还张望着南域毒水褪去后回南域呢,故而离南域不远的内陆邺城最受南域百姓的喜欢。

可惜盛言楚在邺城没有人脉,否则他定在要在邺城置办一份厚厚的家业。

别看搭坐的小船十分迷你,只见船夫挥着船桨来回扒拉几下,眨眼的功夫就将两人送上了岸。

钟谚青来时按照信上的要求将宅院的钥匙和红契都带了过来,一上岸,钟谚青就指着一处正对河岸的小宅子。

“喏,这一栋也是你的,这地儿可贵的很,费了我不少口舌和精力才从中人手里磨过来。”

说着从一堆钥匙堆精准地拿起一把打开门。

小院虽然地理位置优越,但真的很小,算是四合院,不过只有三面建了宅子,另外一面和隔壁相连。

盛言楚环顾一眼宅子,又翻看了下钟谚青当初购入的价钱。

二千三百二十两,的确算高价了,两千两银子都能在京城买栋四合小院。

心中算盘合计了一番,盛言楚拿出包袱里的纸笔唰唰写出一则招租广告,另又写了一张纸,交代钟谚青。

“还得麻烦你找几个游子书生帮忙多抄写几份,到时候悄悄贴在宅院门上。”

钟谚青接过一看,嗬,其他二十处宅子也都明码标了价钱,租得时限越长租金越少,上边除此之外,还有醒目的地段和环境介绍,和寻常中人手中的图纸不一样,盛言楚写得介绍很简短,清晰明了。

看过后,钟谚青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忧:“楚哥儿,咱们越过中人出租宅院,那些中人怕是不会答应。”

盛言楚让钟谚青带他去别的宅院看看,他好实事求是想想广告语。

路上听钟谚青这般说,盛言楚挑眉痞笑:“我娘有个胞弟,在京城干过好几年中人行当,据我所知,主家并非一定要经过中人的手才能将宅子租赁或卖出去吧?”

“理是这个理。”钟谚青认同的点头:“但中人都有帮派,不让他们来,他们势必要捣乱。”

盛言楚低声道:“所以你让那些书生贴得时候小心些,实在不行,我出点银子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在一旁护着他们。”

总之他才不想将他名下的二十一栋宅子交给中人打理,中人抽成太多了,到他手上会损失一大半的银钱。

“这倒是个好法子。”钟谚青边走边说,才走几步两人停在了另外一动宅子前。

盛言楚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这一栋比之前那栋要大,但要破一些,看过后,盛言楚拿出纸笔继续写广告词。

如此反复,将二十一处宅子都看完后,两人累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实在走不到道了,两人只好叫了辆小马车送他们回钟家。

当天晚上盛言楚进到小公寓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这回去南域上任,盛言楚当然要将盛小黑一并带上,下江南时,盛小黑跟着他一起下来了,只不过他担心盛小黑到处撒野闯祸,故而一下船他就将盛小黑扔进了小公寓。

今天是白雾到来的日子,盛小黑一进小公寓便直奔窗外,在外奔波一天的盛言楚进来泡澡时压根没见到盛小黑的身影。

这一年以来,盛小黑跳出二楼窗户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盛言楚倒不担心它的安危。

等白雾散了,盛小黑自会平安蹿回来。

夜以深,又在江南府的大街小巷穿梭了一天,盛言楚早已累得心力交瘁,泡着泡着竟打起了瞌睡。

墙上时钟滴答,睡梦中盛言楚忽觉脖子痒得很,一睁眼就看到浑身冒着寒气的盛小黑这个瓜娃子在舔他。

扫了眼空调,室内温度刚刚好,怎么盛小黑毛发上还挂着冰溜子?

可惜盛小黑不会说话,不然他定要和这狗东西畅聊一番小书房窗外的世界到底是何样的风光。

躺在浴桶里稀里糊涂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盛言楚便再也无法安心睡下,睡不着索性拿出笔记本整理最近发生的事情。

记录日常的笔记本早已换了好几册,宝乾帝登基后,盛言楚特意另做了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专门记录他和宝乾帝之间的事。

笔记本的时间线停留在恩科乡试前,撸了撸盛小黑的软毛,理好思绪后,盛言楚执笔将最近两个月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的记录下来。

补完日记,盛言楚开始制作江南府二十一处宅院租赁的账本,全部做完后,外边响起鸡鸣声,收拾好书房,陪盛小黑玩了一会后,他便摸出了小公寓。

江南府和虞城同样都是水乡,但给盛言楚的感觉截然不同,些许这就是一南一北的差距吧,江南府的生活节奏比之虞城要慢很多。

盛言楚清早出去慢跑时,发现江南府的百姓十分注重朝食,随便进一个小摊就能看到不下七八种吃食。

下午有官船从江南府出发去南域,他得赶在中午前将事办好。

闻着味花五个铜板买了碗莲子羹,美美喝完后,盛言楚往封家走去。

这回去南域上任,宝乾帝挑了六个医术精湛的大夫跟着盛言楚一道去南域,见过大夫后,盛言楚旁敲侧击打听到一位能切指的老大夫。

早在半月前,盛言楚便花重金秘密将老大夫请去了江南府,留在钟谚青家的两个孩子都已经做了手术,昨晚他已经看过了,两小孩都没生命危险,但留疤是必然。

好在长耳的小姑娘切断的耳肉面积并不大,长大后戴个大一点的耳铛就能遮住伤疤。

盛言楚担心的是封长生,老大夫去了江南府后,第一个见得其实是封长生,据其父封定海说,老大夫能顺利的切耳断指,但对小长生额间的鱼鳞,老大夫直言难以下手。

“小盛大人您可算来了。”陶娘子焦心地迎盛言楚进屋,红着眼眶抽泣:“我家长生就是不见好,才剥了一片鳞就疼得哇哇大叫,都三天了,那伤口还冒血珠呢!”

盛言楚心下大骇,现在外边天气燥热,伤口最容易感染,何况小长生是个一岁孩子。

“大夫没帮着止血吗?”

说这话时,盛言楚已经撩开帘子进到屋内,一进去就和一老者撞了个正着。

“盛大人?”季大夫揉揉眼,粗哑的老嗓子吐出惊讶:“您没去南域?”

盛言楚扶好险些被他撞倒的季大夫,温声行礼:“季大夫安好,我过来看看小长生,晌午过后再往南域赶。”

季大夫不无悲伤,引着盛言楚来到小长生的床前。

摇床上的小孩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盛言楚,小嘴委屈的瘪着,翘卷的浓黑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见到盛言楚,小长生不知为何哇哇大哭起来。

陶娘子忙心疼的上前将小长生软软的身子抱起来满屋子颠着哄,只孩子额上的伤太疼,便是有亲娘的温言软语也不起效。

盛言楚将大老远带来的铜铃拨浪鼓拿出来逗小长生,依旧止不住小长生的哭啼,小小的嗓子咿咿呀呀哭哑了都没歇,几个大人听着心里皆不好受。

季大夫将盛言楚拉到外边说话。

“盛大人,实在是老朽技艺不精——”

盛言楚忙道:“不不不,您已经尽力了。”

季大夫遗憾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得盛大人相救是万幸,只可惜送到老朽手中时已经过了拔鳞的最佳时期,其实早该在刚出生三个月时就送来的。”

顿了顿,季大夫又急急道:“不妥不妥,孩子太小了,极为怕疼,我一拔他就哭,可怜见的。”

盛言楚方才细细地看过了小长生的伤口,比陶娘子说得要好很多,拔掉鳞片的那一块肌肤已经在慢慢结痂,但比他在小长生刚出生不久后拔得那片要艰险的多。

他拔掉的那一块如今都看不出红印,恢复的极好。

来回踱了两圈,盛言楚忽问:“以您的医术,您觉得小长生剩下的鳞片可清除的掉?”

有没有疤痕现在都不在考虑范围了,最重要的是将所有的鳞片都拔干净。

季大夫佝偻着身子上前一步,小声道:“不瞒盛大人,难。”

瞥了眼屋里哄孩子的封氏夫妇,季大夫低声又道:“有一两片鳞隐有往肉.缝深处长的迹象,不仅如此,周边的肌肤出现硬化,依老朽的经验,多半额间日后还要冒鳞片…”

盛言楚头皮一阵发麻,怎会这样?

屋内的哭声渐止,封定海粗糙的大手抹开泪,抱着封长生出来见盛言楚,看到白嫩嫩的小包子,盛言楚赶忙收起面上的错愕迎上去。

趁封定海不注意,他伸手摸了摸小长生饱满的额间,果真如季大夫所言,指腹所到之处比旁边的肌肤都要硬一些。

“小盛大人。”封定海一个硬汉哭得哽咽难言,“您说该咋办才好?我前儿去看了小耳朵和小豆子,那两孩子伤口都开始长粉肉了,我家长生却还是这般糟糕…”

小耳朵和小豆子是另外两个孩子的名字,因盛言楚在暗中寻访两小孩的亲生爹娘,故而没有给他们起正式的名。

盛言楚将哭得打嗝的小长生抱进怀里,亲了亲小孩奶香软滑的脸颊,哄着小长生咯咯笑了两声后,大人们跟着盛言楚来到外边。

“封大哥,”盛言楚深思后将自己的想法道出来,“不若你跟着我一道去南域吧?”

陶娘子一下尖叫:“回南域?不行不行——”

封定海按住妻子:“你别急着回驳,听听小盛大人怎么说。”

陶娘子扯动嘴角强笑,歉意地冲盛言楚道:“您说,您说。”

盛言楚斟酌了下继续往下说:“陶娘子的顾虑我清楚是什么,但小长生的病紧迫,这次我去南域上任,官家派了好几位大夫相随,多是解毒的好手,不若您二位跟着过去,好让几位大夫帮着看看。”

季大夫附和:“老朽只擅截肢,解毒确实不如盛大人带去南域的那些前辈,您这孩子毒素不轻,再耽搁下去后患无穷。”

盛言楚觉得有必要让小长生吃点老皇帝藏在洛书门后的解药,但那玩意他还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作而成,总之小长生能不能吃解药,先让那些老大夫看过之后再做决断。

封定海有些犹豫,支吾道:“宋城是我本家,我哪里是不愿意去…”

说着将早已泣不成声的陶娘子拥入怀中,啜泣道:“实在是我家长生险些就死在宋城码头,那等伤心地…”

盛言楚无话可劝,只道:“季大夫迟早要回京城,京城地界封大哥你又不敢踏足,江南府的大夫您定也不敢请来给小长生医治,难道就这样拖着?还不如咬咬牙跟我去南域,适才季大夫也说了,小长生越长大一天,拔鳞的危险就越高一分。”

封定海吸吸鼻子,楞了会后看向陶娘子,夫妇俩眼神交流一通后,终于点了点头。

敲定要去南域,封家人赶忙回屋收拾包袱。

盛言楚则回了趟钟家,临走前背着钟谚青给小耳朵和小豆子平日喝的水壶里掺了些白雾水,又仔仔细细的给两个小孩落疤的地方涂抹上白雾,如此他还放心的和钟谚青告别。

钟谚青清晨往墨石铺子溜达了一圈,就一圈而已,附近的书生就皆知道盛言楚来了江南府,一个个拿着纸笔跑到钟家请盛言楚帮忙指点课业,盛言楚哪有时间,只能一笑了之。

拥挤的人群中一书生铆足了劲冲到盛言楚跟前,脸上挂着笑,高举着一本小册子,大叫:“盛大人,学生知你着急去南域上任,学生不敢耽误你的路程,斗胆想请您留一二墨宝给学生就成,就写这书上。”

要签名?盛言楚一下乐了。

接过小册子一看,嘿,正是去年钟谚青找孙家印刷出来的《状元语录手札》。

只看了扉页,后面的内容夸得他都不太好意思继续看,接过书生欣喜若狂递过来的毛笔,他随手勾勒几下,写出几句鼓励的话后还给书生。

“我也要!”

“盛大人,给我也留一句吧!”

“一个字也成,回头我裱起来挂床头,好叫文曲星保佑我来年高中!”

……

盛言楚的耳膜险些被江南府书生们热情的话语冲破,草草写了几句签词后,他不敢再耽搁,抱头从钟家后门逃了出去。

后门也堵了几个人,紧追着盛言楚一路跑到城门码头,盛言楚于心不忍,只好在等官船的空隙又和书生们唠了一磕。

官船到来时,盛言楚所站的码头边围满了清一色裹布巾的宽袍书生,齐齐拱手拜别盛言楚后,盛言楚感动的热泪盈眶。

江南府的官船在静绥码头停靠的时间并不长,接到早早候在岸边的华宓君等人,盛言楚挥别程有福一家,继续往南域方向去。

越往南边,气温越高,跟着程春娘学女红和厨艺的棠姐儿因晕船吐了好几回,从京城过来的大夫早他们一步去了南域,当下程春娘找不到大夫替棠姐儿看病,只好用土方子。

新鲜的橘皮清香,程春娘便买了一箩筐放在棠姐儿住的船舱里,起先还有效,过了两天棠姐儿便又开始恹恹的上吐下泻,不得已,盛言楚只好拿出自己平日吃的薄荷糖给棠姐儿。

薄荷糖爽口开胃,又在小公寓白雾中泡了很久,棠姐儿吃下后,晕船的不适感渐渐好转。

这天晚间,棠姐儿惨兮兮的小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才吃下一顿饭,突然又有人开始犯呕。

华宓君难受地捂住肚子就往外跑,桌边的程春娘忙催促盛言楚过去看看。

“姑姥姥,表舅婶子也跟我一样吃坏了肚子么?”棠姐儿仰头问程春娘。

程春娘愣了下:“些许吧。”

盛言楚追出去时,华宓君半边身子都探出了船鞘,难受的干呕半天也没吐出什么。

轻拍了拍华宓君的背,盛言楚拿出水壶:“喝点水润润,会舒服些。”

“不太管用。”吐得眼角起泪的华宓君折身环抱住盛言楚的腰,嗔笑横眼:“我天天都喝,但就是压不住恶心。”

盛言楚:“?”

难道白雾水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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