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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母亲便收拾行李离开了这个家。时措站在客厅里呆呆的看着,母亲早已不似早些年那么娴静了,压抑的家庭的生活消磨掉了这个江南女子骨子里的温婉。母亲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时措站着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他其实也清楚,这个家只能成为母亲的累赘与负担。但那刺耳的箱子滚轮声,却在他耳边响了很多年。

父母离异,后母进门,没多久又传来母亲结婚的消息,她和一个外国人去了国外,至今时措也没和母亲联系过。他愈发地厌恶父亲与后母,叛逆期便有事没事要在家里大吵一架,父亲也懒得动嘴皮子,动辄便打他一顿,打得他老实了也就够了。时措也心如明镜,早日住宿,毕业了工作了,索性便搬了出去。

时措越想越烦躁,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猛吸了一口。烟草的香气充斥着鼻腔,在一片烟雾中,时措眯了眯眼,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再提起为好。他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三下五除二把垃圾打包,时措下楼拿车,准备去他父亲家。

时措轻车熟路的开进了市内一个还算气派的小区,门口的门卫也是一派狗眼看人低的模样,他暗暗骂了几句,还是将车开了进去。

站在那扇熟悉的黑色大门前,时措没由来的觉得紧张,许是一会儿免不了又要大吵一架,吵架伤元气,时措是这么想的。

大门没关,他也不客气推开门便进去了。后母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见到是他笑意盈盈地打着招呼:“时措来了,客厅里坐一会儿吧,饭菜一会儿就好。”时措看也没看那女人一眼,冷哼一声便转进了客厅。

他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手里确实拿着报纸,眼睛却往时措的方向瞟着,见时措没好气的走了进来,他重重的放下报纸,呵斥了起来:“什么态度!过来坐下。”时措不吭声,大有一派唱反调的趋势,倚着客厅的柜子开了口:“您有事就直说吧,没什么事呢,我也不坐了,省的脏了您的地。”

时父摇摇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试图心平气和地开口:“一家人搞成这个样子做什么,没什么事就不能喊你来吃顿饭了。”时措嘴上不言,心里把这句好看的台面话骂了个遍。

“最近工作很忙?”

“还好。”

“工作还适应吗?”

“还行。”

“和同事处得怎么样?”

“……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去您安排的地方上班的。”时父瞪了一眼时措,却也不多言语。

“没事的话,明天和我去吃个饭吧。”时措不吭声,等着父亲的下文。

“你刘叔叔还记得吗?他女儿从国外回来了,小时候老是和你打着玩,现在都……”

“我不去。”

“你再说一遍?”时父作势起身想给时措一巴掌,后母见状赶忙从厨房赶出来,按住了即将要动手的丈夫。

“那我再说一遍,我不去。”

后母叫苦不迭,按着怒不可遏的丈夫,心里埋怨着时措不识大体,却仍要打着圆场:“你消消气,消消气,时措可能是明儿有事,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时措笑了笑,偏要火上浇油:“不好意思阿姨,我明天很空,但我就是不想去。”

时父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报纸,冲到时措面前反问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不去!”

时措面不改色地整了整衣服,笑着开口:“爸,你儿子就是个捅别人屁股的同性恋,别指望我给你传宗接代了。”

整个客厅霎时安静了,后母仿佛被吓到了,小幅度往后倒了倒,时父一时也没意识到时措到底说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他二话不说朝前给了时措一巴掌。

时措没什么偏激的反应,舌头顶了顶被打到的地方。唇齿间有点血腥气,他按了按唇角才发现昨晚胡闹留下的口子又裂开了。

“小兔崽子,放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搞同性恋?”他作势要再给时措一巴掌,被一旁的妻子牢牢按着才收了手。

“同性恋怎么了?同性恋是不是比你家暴出轨强!”此话一出,父亲与继母皆是脸色发绿。时措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两个人的反应,看够了转身甩上大门就走了。他离开的瞬间,屋内传来玻璃茶几碎裂的声音,随即又是无休止的吵闹。时措称不上开心,但那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却洋溢在心头。他疯狂按着电梯的按钮,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恶心,他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当他坐入车内,时措终于冷静下来了。报复成功的快感早已散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烦闷。他当即掏出烟盒,倒了半天,只有几根烟草的碎屑落下来,里头空空如也。他暴怒般地锤了锤方向盘,又捏扁了手中的烟盒丢了出去。

车窗大开,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时措变得有些恐慌,他无处可去。他无力极了,他觉得他像一个活在泥沼里的人,明明已经很用力地往上爬了,却还是要被拖拽着往下走。时措无力地躺在驾驶室里。

忽然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掏出了手机在列表“d”开头的联系人里寻找着。

找到了。

时措飞快地打着字,点击发送。他紧紧盯着屏幕期待对方能够回应他。

“在。”一个简短的回答昭示着一切。

随即对方又发了条消息:“stray3楼,老地方,你认识的。”时措安心地收好手机,踩下油门走了。

对方是个dom,时措不和别人确定长期的主奴关系,原因无他,嫌麻烦而已。他约调也就是兴致起了,列表里找个dom见一趟而已。

因此,时措现在正跪在stray3楼的一个房间里。

身后的男人在喋喋不休着什么,他一概没听清楚,他渴望的是这个男人能痛快地,用他手里的鞭子给他一顿。

男人走向他的面前,用鞭柄挑起他的下巴。

“eros,叫声爸爸听听。”丑陋的记忆在头脑中发酵,他二话不说站起来便给了眼前的男人一拳。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一下便跌坐在地上。时措,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打我,是因为我允许你这么做。”

“如果我不愿意,我随时可以站起来打得你叫我爸爸。”

“我们,不要再见了。”

话音未落,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那个男人仍是难以置信地坐在地上,那气势和阵仗,究竟谁才是个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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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暴力不是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但是够爽。他将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活生生吓退了周围几个迷糊不清东倒西歪的男孩子。

顺着楼梯往下,时措腿长,蹬蹬蹬便下到了一楼。他下意识往那条幽暗的走廊里瞄了一眼,一对情正浓时的男人正靠在墙上拥吻,那令人脸红的水声仿佛传到了时措的耳朵里,时措皱皱眉,就这么走了他有点儿不太甘心。

他伸手到兜里摸了摸,外套还是昨天那件,那张带有暗纹的卡片在兜里躺得好好的。腰和屁股分明还在隐隐作痛,时措咬了咬牙,决定走进去碰个运气。

那对男人亲完了,正巧与时措擦肩而过,一个便搂着一个倒进了房间里。背后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时措耸耸肩,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猴急成这样。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在地上撒下半明半昧的阴影,时措站到那间熟悉的房间门口,他掏出卡片,贴上了门锁。

门“滴——”的一声打开了,里头黑漆漆的一片,哪里有半个人影,时措的愿望落空了。他打开`房内的电灯开关,房间早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今早离开时那副荒唐的模样。

时措揉了揉手腕——上周的红痕早已褪得差不多了,接着他又碰碰唇角,这次的伤口不知道几时才能好。他心头窜起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只觉更加憋闷。时措抓了抓头发,收好房卡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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