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还有一层意思不便说,那就是周挺等人手里的库存太多,要是再打第二轮价格战,恐怕十年之内鄞峡房产翻不了身了。
方晟洞察他的担忧,笑道:“很简单,充分发挥行业协会职能,把所有房产商召集到一块儿谈判,确定市场份额划分到人,每个时间段每个小区允许卖多少套都要规定好,不准突破!销售期间行业协会组织督查组到售楼处暗访,发生违规就得受到惩处……”
“正府部门不介入?”
“不能介入,市场化为导向的大背景下,正府不能干预市场。”
“不介入的话谁来惩处?怎么惩处?行业协会本身只是松散的组织,不具备约束力。”
方晟闲闲地说:“对窦康、郜更跃等人来说,恐怕更渴望建立约束机制吧,因为从手里掌握的房产资源看,他们处于相对弱势,经不起象周挺等人的暴力冲击,此乃其一;其二,所有房产商必须交纳担保金,惩处就从担保金里扣除,要罚得伤筋动骨,让房产商们不敢轻易违规。”
“充分发挥市场自我调节和制约的体制,正府避免下指导棋,也不用承担由此引发的种种风险,”房朝阳渐渐理解了方晟的意思,笑道,“好处是谁也别想先上岸,必须得有序撤退。这样的话,压力大的反而是二手房,有相当于低价拿房的急于兑现。”
“加大二手房市场调控力度,两年内不准交易的规定不能改,这样对市场的冲击力度就很小了,也意味着包括苗彰荣在内的市领导们甭想利用房价回升机会进行抛售。”
房朝阳暗叹苗彰荣真是彻底得罪了方晟,在去年联手本土派一举取得常委会控制权后,连续几次较量让方晟郁闷不已,由此埋下3000套商品房凌厉反击的隐患。
另一方面方晟能这么说,表明同意私下做周挺的工作,给鄞峡房产留条出路。
放宽心的房朝阳只闲聊了一会儿,急着赶回去做些准备——工作不过夜是方晟,也是黄海系干部的共同特点。
也正因为此,跟在他们后面做事确实很累,但也很值得,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回到房间,范晓灵不知使了什么诡计居然提前溜进去,冲了个澡光溜溜钻进被窝。
方晟说我一般酒后发挥不太好哎。
范晓灵笑道客气客气,我觉得应该更忘乎所以,不信来试试……
当晚两人真有些忘乎所以,沉沉睡到第二天闹钟响了都听不见。
“笃笃笃”,朱正阳在外面敲门,吓得范晓灵花容失色,慌乱中披了条毯子钻进卫生间反锁上门。
方晟则忙着收起她到处散落的内衣内裤、胸罩等等,慢吞吞说你先下去,我马上到。
朱正阳在外面说好的,我再去请一下晓灵。
这一说范晓灵更紧张,匆忙穿好衣服,简单打扮一番瞅走廊没人赶紧乘电梯下楼。
幸好朱正阳压根没多想,到她房间前敲了会儿没回应叫其他人,然后与收拾妥当神态若定的方晟会合下楼。
在大厅一头碰到范晓灵,方晟笑道:“起这么早,晨练吗?”
“准备晨练的,没来得及。”范晓灵一语双关道。
朱正阳说:“人到中年是该加强锻炼了。”
吃过丰盛的早餐各自离开,方晟盘算一下与其飞到临海再坐三小时车,还不如乘坐高铁直达润泽,时间虽长了点但省得折腾。
另外也准备路过朝明时会下老朋友于舒友,上次爱妮娅猛下杀手把蔡幸幸调到巴西,后来一打岔也不清楚进展如何,她有没有如期赴任,于舒友如何安顿后方。
上车后打电话给于舒友,无人应答。是不是双休忙家务,接电话的工夫都没有?
心里纳闷着,看报、发短信打发时间,等到列车风驰电掣过了朝明,于舒友象掐准时间似的回了电话,却是陌生的号码,接通后便说:
“喂,我在里约热内卢呢!”
方晟心里顿时一松,笑道:“我说呢半天不回,原来跑南美做慰安夫了,那天湿热,运动要注意幅度,防止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