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婳的惊呼换来的是黄老爷的不悦,原本想要扯她腰间帕子的手,竟然临时改成去解腰带。
这次程锦婳是真的吓到了,可一只手不能用,一只手被黄老爷攥着,下意识的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救命啊!”
“快来人救救我!”
程锦婳惊恐的声音传出了包间,有人路过却犹豫了一下,随后当做没听到似的离开了。
就连楼下的小二也只是摇头嗤笑了一声,嘀咕道:“来这装什么烈女?”
不得不说黄老爷能从只继承了家里薄产,混到如今可以在县城有些名头的人是有本事的。
就连府城这不熟悉的地界,也能找到这样一家酒楼。
表面上是正经生意,可私下里却是有些有钱人寻乐子的地方,尤其是那些不喜欢楼子里的姑娘,偏爱放朗女子的男人最爱带着人来这里。
为了刺激,很多人还会故意整出这种用强的戏码,但是像程锦婳喊的这么‘真’的却是少见。
却说黄老爷已经将人抱到内间去,而程锦婳的嘴巴早已被黄老爷的一条帕子给堵住,这会连自己的手还在养伤也顾不得,正奋力抗争。
黄老爷刚才一时气急,是想要强夺了程锦婳,但看着她满脸痛楚的模样,竟觉得扫兴。
“不愧是念过女学的,这刺绣的手艺着实是不错。”
看着程锦婳腰带上的刺绣,黄老爷赞赏了一句,直接揣入怀中。
尚未养好的伤再度骨折,程锦婳疼的在榻上直打滚,咬着牙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早配合我,爷又怎么舍得你受罪?”
“等着我去提亲,最好不要再想什么法子敷衍,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另外一只手也弄断,到时候你父亲还不是要同意把你嫁给我?”
黄老爷面上带着笑,可那笑容却让程锦婳瘆得慌。
脑袋一歪,程锦婳疼的昏了过去,黄老爷却坐在椅子上就那么看着,根本没有带人去看大夫的意思,又哪来的怜香惜玉之心?
不知过了多久,黄老爷低沉的道:“要不是你爹从中作梗,我黄家又岂会没落到这个地步?这是你们家欠黄家的,还有我妻儿的命,你们也该一并偿还了!”
此刻的黄老爷,哪里还有平时的市侩神色,完全就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若是程宁能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助黄老爷一臂之力,这敌人的敌人即便不能做朋友,也可以短暂的结盟不是?
当然,对于这种被复仇蒙蔽了心的人,程宁也会防范,免得哪日被毒蛇给反咬一口。
也只有程锦婳这种眼皮子浅,为了些许好处敢往上贴的,却不想想她什么都不付出,那些男人为何愿意为她花银子,心里又把她当做是什么?
却说程宁这边,家里的生意都分摊出去不用她自己管着,和杨耀祖以及杨无冬的生意也都是空间交换来的物品,只需程宁负责点货便成,反倒成了家里的闲人。
毕竟药妆可以做,可药妆的买卖暂时却做不得,干脆教李有根和李草怎么做卤肉。
这门生意除了张生那里,程宁便打算交给李家了,算是替程李氏孝敬爹娘的养育之恩。
“二丫,你真放心把铺子交给我?那可是县城的啊!”
已经和东家辞工的李银,到现在还有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
来下洼村后,第一反应就是和程宁把话说开了,要不然他心里没底。
明明是爹不疼娘不爱的,怎么忽然就转运了呢?
“表哥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就好,我这么做就是想姥爷和姥娘省点心,也想家里少些麻烦,表哥就当是与我利益合作吧。”
程宁没想过要李银感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家人能顺心些。
李山两口子找不到李家二老,自然也就没法子给程李氏添堵。
“不管二丫你为啥这么做,都是我们兄妹俩的大恩人。你放心,我知道该咋做的,往后爷奶由我来孝敬,我们另开门户。”
到底是在府城那边做过伙计的,李银看待事情的方式也和从前不一样。
脱离爹娘,是为了奉养被赶出家门的爷奶,李银并没有心理负担。
甚至于觉得松了口气,尤其是这么多年来被爹娘忽视和压榨,亲情什么的几乎不曾存在过。
这边李家人整日在二房练习做卤味,倒是便宜了村子里和二房关系好的人家。
毕竟程宁没想拿着半成品出去卖,自家人见天的吃也没胃口了,连下人都开始抢盘子里的青菜了,还不如送出去做人情。
乡下人家会过,又是赶上秋忙,肚子里哪能不缺油水呢。
“就知道你在家呢,我来和你说个有意思的事。”
程桃花红着一张脸进屋,明显是晒的,对程宁道:“快给我倒碗水喝,渴死了。”
程宁刚要问是什么事,闻言便给程桃花倒了杯菊花茶,这丫头连着喝了好几杯才放下。
“程锦婳定亲了,还是个快能当她爹的男人,那聘礼给的倒是不少,可都是花架子,可没有杨公子向兰花提亲时的聘礼好。”
顿了下,程桃花又道:“就连张生给的聘礼都没法比,就算银钱上差不多,那也得实惠才好,何况还是那么一大把年岁的,也不知道程锦婳咋就答应了。”
不仅仅是程宁,就连程李氏他们都被惊着了。
根本没听说程锦婳相看,怎么就突然定亲了?
而且程锦婳不是一直被说是富贵命,寻常的大户人家都不愿意‘下嫁’吗?
“你倒是仔细说说,这是咋回事?”
“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着,程锦婳不是去府城念女学了吗?”
程宁是真的好奇,忙拉着程桃花询问。
屋子里也没外人,程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眉开眼笑的。
“大家伙都好奇着呢,咋回事还不清楚,反正那个啥黄老爷今儿就带着聘礼和媒婆上门了,这会还在老宅那头呢。”
“村里不少人好信,这会都在那头围着呢,我这不就先给你来报喜了嘛。”
程桃花眨了下眼睛,这个报喜,自然是让程宁解气的那个喜。
要是程锦婳真的嫁得好了,那对二房可不是好事。
“姓黄?”
程宁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该不会就是她猜到的那位吧?
在镇上不止一次的见过程锦婳和别的男子逛街,程宁倒是还真记住了几张脸,那位黄老爷的眼神很阴暗,程宁因此没有细看。
“我回屋换身衣裳,好去给程锦婳贺喜去,桃花你等我一会。”
程宁急急的说了一句,便跑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