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我得留下来照顾你，要不然被老二知道了非得扒我一层皮！你知道我只喜欢赚银子、花银子，可不喜欢被讹银子。”
朱贤明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喝着茶水，半点照顾人的意思都没有。
七爷被气的不想说话，干脆侧身躺着，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你运气怎么能那么好呢？那小丫头可真是宝贝，今儿又送来两个菜谱，还是免费的，那味道好啊！”
朱贤明说着还咂咂嘴，生怕七爷不相信他的话似的。
猛地转身，七爷忍痛望向朱贤明，问道：“她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
以七爷对程宁的了解，没有重要的事绝不会主动寻到这里，还白给两个菜方子。
小丫头抠门着呢，菜方不是卖银子就是换人情。
“你对这丫头倒是上心，该不会打算放弃那件事，就在乡间等着小丫头长大吧？”朱贤明笑问。
怒瞪朱贤明，七爷拍着床板道：“那丫头可是爷的福星，七爷我当成妹妹护着的！你敢再胡说一句，七爷我就算拼着断了这条腿，也要跳起来割掉你那没用的舌头！”
朱贤明做害怕状，确定七爷不是说假的，倒是有几分无趣，却也简单的说了程宁来府城的目的。
末了还道：“小丫头手里好东西不少，这是她托赵财卖的珍珠，正好能让我拿去送礼。你说我是给她多少银子合适呢？”
距离不算远，七爷倒是能看到那盒子彩色珍珠，哼道：“能让你去送礼的，必然有大用处，随便给个几十万两银子也不算浪费这盒东西。”
“……”朱贤明。
感情这不花你的银子，说话都特娘的痛快是吧？
还好这些人不聚在一起，要不然他爹那个首富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银子还不得都被刮走？
程宁自是不知道七爷就在酒楼里养伤，更不知道七爷让朱贤明顺便帮了个小忙，让程虎那边也一并被知府夫人迁怒。
福宁镇都知道程家有个富贵命的孙女在念女学，程虎这么巴着孙老爷，说他不是要给闺女铺路谁信？
却说第二日程宁带着古风灵在街上闲逛，主要是为了了解府城的市价，顺便看看有没有产业可以添置。
如程宁所想那般，府城的房价远远不是县城所能比的，哪怕是掏空积蓄也只能买个麻雀窝。
“二丫姐姐是打算搬府城来住吗？”古风灵问道。
“这个暂时没想过，但你二丫姐姐手散存不住银子啊！置办了产业，好歹有个固定的进项，将来缺钱的时候还能应个急。”
程宁倒是没想过升值什么的，存粹是觉得有了恒产才是真的富有。
古风灵认真的点头，很赞同程宁的话，倒是让程宁颇为受打击。
合着在这丫头眼中，她真的是手散的那种人吗？
“二丫姐姐，你想买下人？”
两人来到牙行，猜到程宁的银子不够置办产业的古风灵又问。
“嗯，买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小五也得有书童。还有丫头也得有，家里也要门房……”
程宁掰着手指头算，竟然需要十几个人。
既来之则安之，程宁虽然不喜欢把人当物品一样买卖，可家里的事不适合雇散工。
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下人只要够忠心便善待他们，也算是变相解救了。
牙行的人都是人精，见到二人并未因为他们年纪小就招待不周。
听程宁说要买的人，立即招进来一帮人让程宁挑选，质量自然是参差的。
饶是做好心理准备的程宁，看到这些像货物一样待卖的人心里还是梗的难受。
“我就是个乡下人，要买的是能干活能吃苦的，做不到的请先出去。”
程宁话音一落，一多半人都直接或者稍做犹豫后便离开了大厅。
便是做下人，也都想去大户人家，很少有愿意去做苦力的。
乡下人家，那是比庄子上还不好待的地方。
扫了一眼人群，里头还有几个少女，甚至有两个模样还不错，程宁又道：“家里都是女眷，即便将来做了陪嫁也不允许爬姑爷的床，否则我便会将人卖到最下作的地方去。”
这次连人牙子都楞了一下，没想到程宁年纪小小就敢说这样的话。
“姐姐，那个不能要，她那眼珠子一直转，一看就是不安分的。”
“那个也不行，撇了好几嘴，等着被卖的还瞧不起咱们能买得起伺候人的人呢。”
古风灵眼尖，一连指了好几个人。
不用程宁说话，人牙子赶紧叫这些人也出去。
如此屋里就剩下不到三十人了，程宁这才起身打量起来，并询问了他们的来处和年纪等等。
“姑娘，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点，可针线活不错，也炒的一手好菜。要不是想和唯一的亲孙女在一处，也不会被原主家卖了，姑娘能不能把我孙女一块买了？她不要卖身银子。”
当程宁询问一个看上去有几分书香气质的婆子时，她却说了这么一番话。
转首看向人牙子，程宁知道这里面必然有故事。
“这婆子说的倒是真的，她那个孙女原本也是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反正就是丫头没有往上爬的意思，后头毁了脸就又落到我这来了。”人牙子叹道。
毕竟有关于前主家的事，人牙子也不好明说，但大致的意思聪明人都懂。
大概就是小丫头长得标致被人看上了，可小丫头却不想攀高枝，最后不得不毁容自保。
而这婆子为了孙女也自求被发卖，之位和孙女能在一起有个照应。
可大户人家谁会要一个毁了脸的丫头？那不是丢脸面嘛！
“婆婆识字？”程宁看着老妇人问道。
“不敢当，老婆子年幼时家境尚且不错，曾请过教习先生。”老婆子回道。
“那你孙女可识字？”程宁又问。
“读过诗书，会打算盘。”婆子如实回道。
程宁有些惊喜，她身边倒是需要一个信得过又能管账的人。
“好，我买下你们祖孙了。”程宁爽快的道。
倒是婆子有几分意外，但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规规矩矩的跪下给程宁磕头谢恩。
程宁倒是不习惯这个，下意识的侧身躲过，道：“我家里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你们忠心做事便可。”
说完，程宁又继续看人，一共买下了二十个能干活的人。
因为那毁容少女算是添头，还有一个小男童是半卖半送，实际上一次带走了二十二人。
除了两个四口之家外，程宁买下的都是壮实的婆子和丫头，也是为了避免有人说程李氏闲话。
没有成年男人的家，凡事都要注意些。
“二丫姐姐你看，那是不是咱们在巷子里救的那个人？”
出了牙行，古风灵却指着一个疾步而行的少年，小声的问道。
程宁望去，只见那少年眉宇紧皱，不知遇到什么难题，路上不小心撞了好几个人，连声的道歉着，倒是个有礼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