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灯光昏黄,橘色黄线柔和而温暖,悠悠地洒在灰色床单上。
床上两个同样拥有漂亮曲线的女人交叠在一起。
江栖辞目光迷离,神情恍惚,不知怎么就进展到了这一步。
翟星眠褪尽了衣衫,伏在她身上,肤色如羊脂白玉,胳膊修长又有漂亮的肌肉线条,胸脯呈现水滴状,要落未落的。
她唇间噙着笑,半抬着眼皮,带有薄茧的指腹在她的身上游走,从她的脖颈一直向下,在某个殷红果实上转着圈,又继续向下,痒痒的,麻麻的,江栖辞忍不住浑身颤栗,紧紧攥住床单,心都要跳出来。
她蹙起眉,不可自控地向上挺着身,眼尾蔓延一片粉红色,闪着泪光,咬着唇,期待地看着翟星眠。
而翟星眠却什么都不做,只是好整以暇地对她笑,看着她发颤,看着她失态。
江栖辞按住她的手,墨色瞳眸亮如星辰,隐忍中又带着疯狂:“星眠……”
翟星眠喉咙震动,还是那副慵懒劲儿,轻轻地:“嗯?”
尾音勾得江栖辞的身体都酥了。
她再也忍不住,长腿跨过,一个翻身到了翟星眠的上方,坐在她的腰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视线黏在她好看的胸脯和马甲线上,完全移不开眼。
翟星眠抬手半遮着胸,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还捏了捏,似是在对她发出邀请,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问:“好看么?我的宝贝。”
我的宝贝……
宝贝……
贝……
江栖辞睁开眼。
天亮了。
骤雨初歇,耳边也不再是调笑声和诱人的喘息声,一切都那么安静。
江栖辞像是还未缓过神,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未褪尽的情潮让她的胸腔有些剧烈地起伏。
她怎么……又梦见了翟星眠。
江栖辞有些懊恼地咬着嘴唇。
做就做了,除了她自己又没人知道,关键是……梦怎么没有做完。
这么多年,还这么没有出息!
江栖辞向右偏了个头,正好和翟星眠的脸对了个正着。
翟星眠!
她猛地把脸转回来,身体僵直地陷在床上,偏偏这时,翟星眠还拢住了她的腰,顺势收紧了手臂。
她们离得更近了。
这一瞬,江栖辞连呼吸都停滞了。
翟星眠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廓,熟悉的洗衣液味围绕着她的身躯。
酥麻的感觉由耳后蔓延至心脏,再到全身各处,江栖辞的心脏仿佛是喝了假酒,在胸腔中毫无规律地冲撞着。
她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上?
这个疑问刚产生,昨日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江栖辞想起翟星眠握住她的手,想起她搂住翟星眠的腰,想起翟星眠用温柔地嗓音和她说……
晚安,我的宝贝。
江栖辞顿时攥紧了自己的睡衣,白皙的肌肤上蔓延一片红霞,衬得她整个人像是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
不知平复了多久,瘫软的身子才恢复正常,她缓慢地起身,把翟星眠的胳膊从她的腰上拿开。
还趁机多看了一会儿翟星眠的睡颜,忍不住戳了下她的脸,似是很愉悦,眼睛略微弯起。
却没发现在她转身时,床上的人悄然睁开了眼,得逞似的笑了一下。
翟星眠的目光低柔,几乎可以确定,江栖辞对她绝对不止是朋友,起码是有点好感。
她都听见江栖辞的心跳了。
那么响。
翟星眠的唇角弯了弯。
等江栖辞再度从卫生间出来,翟星眠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迷茫地问:“栖辞?”
看了她一眼,又倒下,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比平时软糯得多:“不想起。”
谁会不想看见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和平时截然不同的一面呢?江栖辞被她叫得心口一软,可是她不善言辞,没哄过人,不知道在此时应当说什么。
只眼底带了丝丝缕缕的心疼,坐在床边,语慢吞:“那怎么办。”
过了会儿,又问:“是不是很难受?要不然就晚点起?”
“不行。”翟星眠抬眼,还蹙着眉:“我想和你一起走。”
琥珀色瞳孔透露着说不出的委屈和真诚。
江栖辞心跳骤停,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怎么想的,干巴巴地说:“可是我们不顺路。”
翟星眠被她噎住,但她也不是没想过对策,回答道:“……可以走外环,往黑石那边走。”
然后托着腮,歪头笑了一下,眼光荡漾,意味深长道:“想顺路,总能顺路的。”
……
觉察到江栖辞对自己的特别,翟星眠难掩的好心情,跟谁都是温文尔雅好脾的模样。
除了许扉和她的朋友们,都对她有个很好的印象。
王肃拉着四个四分卫在会议室开会,翟星眠收到一本厚厚的战术手册,这是国家队的机密,也是场上的制胜法宝。
如果对手拥有了这本战术手册,那么一切指令都将变得透明,对手可以轻而易举地识破她们的战术。
同样,如果四分卫不能准确地把握战术手册,也将会和队友的沟通产生重大纰漏,从而导致比赛失利。
所以每年都会重新修订战术手册,翟星眠也研读地十分用心。
会议一直持续到午餐时间,王肃一宣布会议结束,林小溪就像是随身挂件一样,黏在翟星眠身边。
翟星眠站在座位上,整理战术手册,敲得桌子哐哐响。
她下意识看向唐雨的方向,两人均颔首向对方打招呼。
张琳也训练结束,加入了进来,准备和她们一起去吃饭。
道路上人们成群结队,嘻嘻哈哈,唯有唐雨,和她们格格不入。
她好像是个独行侠,夹着书本,略微垂头,行走在路上。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和她隔绝开。
理智是一个四分卫的优秀特质,可是……唐雨是不是太冷了一点,感觉昨天她训练的时候,也只有一个人。
这样会有助于训练和队友们的默契么?
翟星眠犹豫地问:“她一直是这样么?”
陈小溪和张琳对视一眼,面露不忍,吞吞吐吐半天,也只是摇了摇头。
尤其是陈小溪,因为年纪小,容易情绪外露,眼眶都红了。
翟星眠垂了垂眼,倒也没再追问。
……
今天一整天江栖辞都像是做梦一样,一直在走神。
只有上课的时候,看见那些熟悉的题目,才堪堪能找回自己的思绪,只是时不时还是会想起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的画面。
她略微垂头,忍不住抿着唇偷偷笑起,觉察到自己做了什么,轻咳一声,又是一派端肃模样。
只可惜掩饰太过拙劣,连她的学生们都看出她今天的心情格外愉悦。
和她关系好的几个站在讲台边,打趣道:“江老师碰见什么好事了?”
虽然《心动小屋》并不火,但因为江栖辞在,万卷考研的学生们凑热闹似的,一期不落地看下来。
一个女生眨眨眼,调笑道:“莫不是找到男朋友了?是唐渐么?”
旁边的另一个女生蹙起眉,嫌弃地推了她一下,一本正经地批评道:“就不能是女朋友么?唐渐和江老师一点都不配,我觉得是翟星眠。”
彼时江栖辞正在喝水,被人戳中了心思,差点一口水喷出去。
喉咙发生闷声,她努力把水咽了下去,随后才转过去,咳嗽起来,耳朵不知是羞的,还是呛的,红似玉石般透明。
“哎呀,你看你把江老师吓的。”
女生讪讪,为江栖辞顺着背:“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老师反应这么大,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江栖辞骑虎难下,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又不愿否认。
喜欢翟星眠,永远是她心底最柔软的一件事。
就在这时,岑慕出现在门口,探出头:“栖辞,一起吃饭么?”
“嗯。”江栖辞急忙应,用纸巾擦了擦嘴,和几个学生道别:“我去吃饭了。”
“江老师再见。”
“再见。”
出了校门,岑慕和江栖辞在路边走走停停,随后挑了一家家常菜馆。
她们在这边待这么久,就属这家最好吃。
岑慕轻车熟路地跟老板娘点菜,末了,还要了两瓶汽水。
帮江栖辞开瓶盖,倒了一杯,说起今天上午的趣事。
她自己把自己说乐了:“栖辞,你都不知道……”
忽然顿住,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伸出手在江栖辞眼前晃了一下。
江栖辞从来很注意其他人的感受,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很少像现在这样,对面的人还在说话,她就堂而皇之地走神。
岑慕瞬间便意识到,也许好友是遇见什么难事了。
“想什么呢?”岑慕开玩笑道:“我的话就这么无聊么?”
江栖辞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只知道她嘴唇动了一下,疑惑地抬头,发愣问:“你说什么?”
岑慕改口:“我说,你想什么呢?”
江栖辞轻咬了下润泽的嘴唇,有些不确定,抬头又垂下,眼睛却在发亮,含着细碎的惊喜。
良久。
唇角如蹁跹的蝴蝶,慢吞吞地说:“你说……她会不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