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波折不断
见楚牧神态细微变化，余则成犹豫一会，试探性道：“弟子听闻，王家所掌控的这方秘境，在曾经，亦属宗门统辖，只不过，王家狼子野心，篡夺了秘境控制权……”
“但据弟子所知，其秘境控制核心，尚且还在宗门体系之中，只不过，被王家强行封禁遮掩……”
闻此言，楚牧诧异：“师弟是从何处得知？”
余则成犹豫一会，忍不住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关注，这才小心翼翼传音道：“弟子在琅琊之战时，曾奉命执守于营中大帐，有幸闻本宗太上交谈，耳闻数句……”
楚牧眉头微皱，也下意识看了一眼周边，再问之时，交谈同样也换成了传音：“这处秘境，师弟你还知晓多少？”
“弟子所知也不多，除了刚才这个，其他所知，也基本都是宗门历史上的一些明文记载的消息。”
“弟子从小于宗门长大，最喜欢的，就是本宗的一些秘闻历史……”
“对。”
“靖玉师弟陨落后，我族也对靖玉师弟的洞府进行了清点，但也并没有什么收获。”
“当时方镇守也在场，亲眼见证……”
在长生宗内部，则是以那长生天为核心，构筑了一个类似于天心秩序的体系。
言至于此，楚牧也没再多言，这靖华，也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楚牧神色亦有些阴晴不定，尽管此时，非是再过多询问时机，但他沉吟一会，还是询问道：“靖玉道友，可曾留下一些……”
“这……”
而他，还只是初步将那魔域之心炼化，便被那尊真魔紧随其后夺去控制权。
言至于此，靖华真人递出一玉简，留影画面涌现，赫然就是当时追剿那王狱时的全程记录。
“按当时的情况来看，那处秘境，虽说已被王家控制，但其内在秩序，却也依旧还属宗门体系……”
“说起来，囚牛商行能在西南立足，还多亏宴真传宽厚……”
“故而，当年靖玉族弟与宴真传一同探索那处远古洞府遗迹后，靖华还有族中长老，也都不敢过多询问，怕涉及靖玉师弟的修行隐秘，也不敢窥视宴真传……”
一幕幕场景，事无巨细，尽皆显现于留影画面之中。
靖华点头，神色愈发黯然：“去岁那邪修作乱，本商行奉镇守府征调令，协同追剿那王狱贼子。”
这也是为何那真魔死盯着他，非得置他于死地的根本缘由。
“而当时的瀚海，又恰好爆发了一场千年难遇的超大规模兽潮，在星罗草原，分裂的草原各部，也蠢蠢欲动，南下意图明显，宗门的精力被牵扯，西南局势，从此也就慢慢演变成了王家主导……”
就好比现如今的西南修仙界，甚至是大楚其他疆域，哪怕是他楚牧，若是长期坐镇一地，又有以自身血脉为纽带的家族存在，那毫无疑问，他的家族，必然也会随着他在长生宗内部的权势而昌盛，也必然会因私废公，必然会逐步以家族侵占宗门利益。
楚牧点头：“此蛊方，乃是楚某于宴明师兄手中所得。”
“琅琊王家，也正是从那个时代开始，便慢慢的在西南根深蒂固，盘踞一方，成为宗门内部一颗难以拔去的毒瘤……”
楚牧眸光微动，稍稍思索，便将这重重念头压下。
此言一出，本还有几分悠悠然的楚牧，神色顿时僵硬，他猛的转头看向靖华，目光如炬，尽显锐利，似在辨认此言之真假。
“只不过，据传闻来看，此秘境后来在王家的掌控下，除了少部分试炼之地保留以外，其余大部分地方，都被改为它用，具体是如何，宗门历史也未曾记载，尚且还不清楚……”
一时之间，气氛俨然有些沉闷起来。
这种权限，必然会根植于那秘境核心之中，基本不可能被抹去。
靖华迟疑，好一会，他才缓缓道：“不瞒真传您，当年那处远古蛊修洞府遗迹，实则是靖玉族弟的個人机缘，非族中所有……”
楚牧颔首，抬头看了一眼仙云居二层那一扇紧闭的木窗，随即一步踏出，下一刹那，便出现在了他先前定下的房间之心，
“靖华拜见真传。”
从靖玉此人奉召而来，众修士集结，再至搜寻王狱踪迹，合力围杀……
余则成立马应声：“真传您放心，弟子明白。”
从这只言片语，显然也并不难看出。
“可随着最开始的那位王家老祖升任本宗太上，奉命坐镇西南，统筹本宗西南战略后，本宗对西南诸国的开拓，就慢慢陷入了停滞……”
“这处秘境世界，本就是当年为了西南战略专门迁移而来，在当年，西南诸国蛊道远比现如今兴盛，蛊道玄妙莫测，极其诡异，对宗门的西南战略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毕竟，于伟力集于自身的大能而言，任何的监督机制，无疑都是极其脆弱且无效的。
靖华真人有些不太确定道：“这是……先前真传让靖华辨认的远古蛊方？”
“宴真传……”
靖华面色黯然：“靖玉族弟已陨落多年。”
“说说看。”
言至于此，靖华神色明显黯然起来。
“据当时方镇守送来的留影记录来看，靖玉族弟被那王家贼子所杀后，尸体残魂也皆被那贼子席卷一空……”
唯一的区别，也只是少了一天宫云纂。
“靖玉族弟……”
“先前蛊方辨识受阻，楚某便传音于宴师兄询问了一下……”
闻此言，靖华真人愣了愣，立马道：“真传尽管吩咐，靖华在所不辞！”
“哈哈哈，那倒不至于。”
此蛊，才是他目前的关键！
“师弟若有闲暇，劳烦将那秘境相关信息整理一下，若真是如此，楚某也好提前准备一番。”
楚牧神色阴沉，已是有几分难看起来。
纵使在如今长生宗的高度集权体制之下，这种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
楚牧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
楚牧略显思索，只是片刻，思绪便重归于这秘境之事。
到最后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就是再度重演的长生内乱。
楚牧伸手虚抬，将靖华真人扶起。
此刻，余则成稍稍沉吟后，便缓缓道：“据本宗历史记载，在一万八千年前，当时的宗门，也不知是何原因，突然就定下了开拓西南诸国的战略，为此，当时的宗门，调动了大批的人力物力至西南……”
“而此秘境的存在，则是在于搜集填充蛊道体系，衍化试炼之地，让本宗弟子至西南后，可以更快适应蛊道修士的诡异，加速对西南的开拓……”
“而这处秘境，也是在那个时候被迁移至西南，为西南战略提供支撑保障……”
见楚牧如此神态，靖华小心翼翼询问：“真传您应该知晓去岁王狱作乱之事吧？”
“靖玉族弟……不幸陨落在了那王狱贼子手中。”
唯有天间的一抹残影定格，若烙印一般从留影画面，至楚牧视野，又若一击重锤，敲在楚牧心底。
“据宗门历史记载来看，西南战略的进行，本是极为顺利，如今的彩云诸郡，甚至是在往内陆的湘阴，尊山，在以前，也都非是大楚疆域，是属西南一些小国疆域……”
重要的，还是在于那一枚牵丝蛊。
“楚某此番叨扰道友，实乃有要事相求，还望道友莫怪。”
一番不知真假的客套过后，靖华这才小心翼翼询问道：“敢问真传，此玉简，莫非是出自宴真传之手？”
毕竟，从长生宗内部体系来看，显然也并不难看出，长生宗的内部体系，完全就是效仿天宫那以天心为核心的体系。
当遁光消散，楚牧落于仙云居前，明显等候已久的一侍女便快步相迎而来，轻声汇报着。
“未曾。”
靖华真人小心翼翼出声：“真传？”
若按眼前余则成所言，这方秘境，显然也非他所想的那般恐怖。
“琅琊王家的存在，也就是在当时显露头角，借此西南纷争，扶摇直上……”
楚牧若有所思，长生宗的这些历史，他还真没有太过关注。
囚牛靖家，能够成功在那天倾之势下保住传承，本就是全在宴明一念之间，聪明人做聪明事，不该知道的，他们显然不可能多打听半句，就算是听到了，也只会装聋。
楚牧若有所思，随即询问道：“那处秘境，是何用途？”
眼下，于他而言，这秘境之事的真假，显然也并不重要。
楚牧稍稍颔首，这话，他倒是相信。
楚牧笑了笑：“宴明师兄，道友应该不陌生吧？”
“虽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王家也应该没那么容易就彻底抹去宗门在那秘境之中的存在……”
“弟子当年初筑基时，这处秘境，宗门还曾多次组织门中弟子入其中试炼，弟子也曾有幸入过其中一次，宗门的权限秩序，在那秘境之中，也依旧还有效……”
靖华真人摇头，几近断定的语气：“此番机缘，本就是靖玉族弟的个人隐秘，再者，近些年族中改制为商行，琐事甚多，几位族中弟兄也都是奔波于各方，少有相聚……”
“但在当年五族之乱前，西南虽是王家一手遮天，但名义上，终究还是属宗门统辖。”
靖华真人疑惑看向楚牧，犹豫一会，才缓缓道：“不知真传此言何意？”
那就更别说这属于长生宗镇宗之宝存在的秘境了……
楚牧摇头，也未过多客套，他抬手一抹，那一枚先前也经过靖华之手辨识的牵丝蛊玉简摸出：“道友可还记得此玉简？”
“真传，靖华真人已经到了，在……”
哪怕他并没有太多想法，他的后代，显然就不一定了，一代又一代过后，家族与宗门的隔阂，也必然愈发明显，利益的冲突，也必然愈发不可调和，
其中的联系，必然也更加紧密，也更加难以抹去。
“道友无需多礼。”
随即，楚牧再询问：“此番蛊道大会，靖玉道友为何没来参加？”
楚牧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抑郁，沉默一会后，他才缓缓道：“靖玉道友生前，可曾谈及过有关这枚牵丝蛊，亦或者相关消息？”
一切皆在于权限，且还是自动识别的权限。
那方秘境曾经为长生宗所属，那毫无疑问，长生宗必然就在其中有着最高的控制权限。
就如他当年在魔域天地，炼化那魔域之心一般，纵使如今那方魔域天地，还在那真魔掌控之中，他楚牧对于魔域天地的影响，也依旧还存在。
最终，画面至靖玉真人身亡，那纵横睥睨的男子衣袖一卷，便将那残躯纳入囊中，几名金丹合围上前，竟也被男子一一击退。
楚牧刚出现，靖华真人便连忙起身，快步上前躬身一拜。
如此的话，此番若真为夺回秘境……
楚牧点了点头，也未再过多交谈，几句寒暄过后，身形闪烁间，便于这府衙大堂而出，遁光掠过天穹，再度直奔那仙云居而去。
在经历当年内乱之后，长生宗大变革之后的高度集权，对更是严禁以家族血脉为纽带的势力存在，不惜高压态势镇压对内的缘由何在。
靖华微怔，随即连忙道：“靖家……囚牛商行当年确实与宴真传有过交集。”
“而这一方秘境，虽名义上依旧属宗门统辖，但实则，也慢慢沦为了王家掌控的私有存在……”
楚牧眉头紧皱：“那王家蛊修？”
“修行者往往都习惯将所有物品都随身携带，靖玉师弟也不例外……”
再之后，男子身形闪烁，形若鬼魅，纵使阵法重重，也难锁定其踪迹所在，几名合围而来的金丹，也只能无力的注视着男子逃之夭夭。
楚牧放下玉简，抿了一口茶水，才悠悠问道：“道友可知此蛊方来源？”
见楚牧神色阴沉，靖华真人又小心翼翼道：“本族藏经阁中亦有不少不外传的蛊道秘传，在下归族中后，再详细查阅一番，若有相关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