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琛猜不出来秋礼白会是什么反应，也不大想知道。何之骏走到今天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他不想为何之骏的选择买单，尤其是假惺惺冠上爱他的名义的时候。
但是他也没有阻止顾一舟这么做，出于内心疯长难抑的恨意，他现在的确不希望某人能快活。
“所以这些事情是你做的吧？”宋时琛看向满脸写着开心的顾一舟，忽然说。
这些事一连串来的实在是太巧了。就在真相大白自己不想让何之骏好过的时候，没费一点儿力气就让何之骏就翻了车。宋时琛想不出能做出这事的第二个人。
顾一舟的笑容凝固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像是在揣摩他的态度，半晌才闷闷道：“难道老师不觉得他活该？”
“是活该。”宋时琛点点头，生怕某只小柠檬精误会，忙说：“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原因卷在这里面。”宋时琛叹了口气，“你和何之骏两个人之间本来应该没有任何牵扯。他比你年长七岁，经历过的风浪比你要多，万一他要是……”
“没有万一。”顾一舟打断他，车在一家超市前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发冷，窗外阳光被树影遮了一半，而他整个人陷入半明半暗之中。
“我不会再有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初八的陆夷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超市里面人群川流，某物大甩卖的喇叭声一阵一阵，伴随着窸窸窣窣的人声交杂着各个区不同的音乐，混合成了人间繁华。
“怎么突然来超市了？”宋时琛皱眉看着认真挑选青菜的顾一舟，西装革履配合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菜看上去十分招眼。宋时琛从收银处拿来一个购物篮递过去，总算稍微正常了一点。
“冰箱里没菜了老师。”宋时琛叹了口气，有些幽怨地说：“这两天村长家的饺子你还没吃腻味吗？”
吃瓜吃到饱根本想不起来这最近究竟吃了些什么的宋时琛有些呆，尴尬地唔了一声。
这些天基本上都是顾一舟在操心吃什么，每次宋时琛想起来要吃饭或者去做饭的时候，顾同学都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只需要张嘴就成。
不过这也提醒了宋时琛，明天就是顾一舟生日了，他还没想好要给男朋友弄什么吃的。出去吃感觉也不好，毕竟陆夷好吃的店已经被他俩基本上扫过一遍了，而且也不是特别卫生。在家吃……
说实话，就目前为止，除了知道顾同学喜欢吃辣的重口的之外，好像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宋时琛问，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那种一直没吃到，但是很想吃的。”
顾一舟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末了一打响指。
“有的。”
“什么？”宋时琛看他，没想到这人忽然一把揽住了他的腰。
“你啊。”
宋时琛：“……”
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忙去看周围的人，还好水产区人并不多，大家都在忙自己的，没有人朝他们这边看。
“你快撒手，这么多人呢！”宋时琛压低声音想要去推开这人，但哪里推得动。
“怕什么，我搂着我老婆，谁敢说什么。”顾一舟轻笑。
宋时琛：“……谁谁谁是你老婆，别瞎说！”
好在这时候顾一舟的电话铃声解救了他。顾一舟微微蹙了蹙眉头，但看见来人是谁后又很快舒展开来。
“秋礼白。”顾一舟眉飞色舞，将手机凑到宋时琛眼前笑着说：“你看，报应它这不就来了吗？”
宋时琛：“……”他有些失笑地看向身前的人，后者给他分了一只无线蓝牙耳机，示意一起听。
顾一舟：“我说过你肯定还会有主动给我打电话的一天的，秋礼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和你们见一面。”电话那头的秋礼白声音很哑，“有些事情，我想当面问问你们。”
“那不巧，我和我老师正准备买菜回家做饭，没时间给你做顾问。”顾一舟看上去很是嚣张，“给你发那段音频，是看在你当初和我在舟时的情谊，不想你继续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顾一舟：“当然了，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信，其实我更多的还是想看你和何之骏两个人相互残杀。”
宋时琛：“……”他抬头看了一眼顾一舟，后者亮起獠牙，朝他做了个鬼脸。
电话那头的秋礼白深吸一口气，明显在平复情绪：“我们之间非要这么说话吗顾一舟？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你……”
“不然呢？你应该听过我睚眦必报的属性吧？”顾一舟耸了耸肩，在看到他老师探究性的目光的时候又一秒乖顺，“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毕竟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家宝贝也不可能这么快在一起不是？”
那边又没说话了。
“还有话没？没话我就挂了。”顾一舟说。
“等等！”秋礼白低声道。
顾一舟：“还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了？这是我拉黑你之前的最后一个电话。”
秋礼白沉默了一会儿：“游代上午开了会议，决定撤销给何之骏的一切资源。”顿了顿“当初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舟时，也对不起宋老师。”
顾一舟把电话挂断了。
“等了半天就只是雪藏，感觉还是便宜了何之骏。”顾一舟撇了撇嘴把秋礼白丢进黑名单，又捞了几条黄骨鱼递给称重的阿姨，忽然一个转身，将宋时琛抱了起来，正经道：“要不我们找个晚上往他头上套个麻袋揍一顿吧！”
阿姨：“……”她打好价准备递过去的手一顿。
宋时琛只觉得这辈子没丢的脸今天丢光了，轻轻拍了一下顾一舟肩膀示意他快把他放下来，接过阿姨手里的袋子拖着他就走。
虽然说是不知道买什么，但最后还是装了满满两个购物车。宋时琛觉得过年的时候都没有买这么多的吃的，并且他们答应了校长十五号要回黔州，这些东西根本就吃不完。但是顾一舟不听，非说心情高兴有钱，想吃的都得买。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