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洛夫走了,留下了茉莉和一千万,一千万以股份的形式注入到公司,茉莉成为了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持股百分之二十。
就此我的公司开启了国外市场的订单,当然,暂时还不具备这个条件。
于是公司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展,我在原有厂房的旁边又建起了一个更大的厂房,为了方便日后生产,也为了减少占地面积,这栋厂房盖了六层高,又在这栋搂旁边建了一个仓库和一座办公楼。
同时海上也开始了作业,又有一大片浅海区被改造成了养殖基地,附近的几个村子也因此获利,因为这些基地我也以当初的分配方式交给他们去经营。
自此公司算是真正的脱离了作坊式的面貌,而有了茉莉的加入,公司也算是中外合资的企业了,看着办公楼前立起的两根旗杆,上面挂着中国和乌克兰两国的国旗,俨然有了种大公司的派头。
而茉莉也被我认命为公司的副总,全权管理公司的一切事物,她本来学的就是企业管理,对于管理我这个经营项目单一的公司,她自然是手到擒来毫不费力。
一段时间以来,公司在她的改革下,俨然换了一个全新的面貌,显得更加的专业化和制度化,这倒让我这个啥事不管的总经理感到颇为汗颜,同时也暗自庆幸,茉莉的加入对我对公司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为了茉莉起居方便,我还特意给她在海边建了一套房子,这套房子是按照茉莉自己的意思设计的,造型别致颇具个性,惹得刚刚建好房子的村民大感后悔,若是房子建晚一点,不就可以借鉴一下这栋现成的样板房了吗。
虽然茉莉看起来是个神经大条的姑娘,其实心思极细,这不仅能够从她的工作中体现出来,而且她还在心里暗暗计策着另一件事,让我颇为感动。
这天天刚放亮茉莉便出现在我的院子里,我刚在海边跑步回来,这是我在监狱里养成的习惯,这些年来一直未曾放下。
茉莉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手撑着脑袋,显然她已来多时,这倒让我有些疑惑,我知道她的习惯,她是一个喜爱睡懒觉的姑娘,用她的话说就是睡懒觉能够使人能够更长时间的保持年轻的状态!让我觉得她能保持这种魔鬼般的身材简直是个谜!
“赶紧换衣服,跟我走!”茉莉见我回来站起身对我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容置疑。
印象之中茉莉还从未我这种表情和我说话,不禁让我有些疑惑。
“茉莉这么早要带我去哪儿?”我问。
“去省城有事,不要问那么多,至于什么事,我在路上会告诉你的。赶紧换衣服,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又是一愣,不知道茉莉要我去省城做什么,只是见她一脸慎重的表情,我只能压住心里的疑惑!
“我可以洗个澡吗?”我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汗渍问。
茉莉的目光也在我身上扫视了一遍,大概是时间有些紧迫,我这个样子又确实不妥。她皱了皱眉道:“那你赶快一点,我在车上等你。”说完径自
转身走出了院门。
我揣着满心的狐疑,速速的洗了一个澡,套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出门了。
“茉莉,到底是什么事如此匆忙?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在茉莉发动车子开了一会儿,我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再次出口问道。
茉莉斜撇了我一眼道:“我联系了一个我国的内科专家,他是美国梅奥诊所的挂名大夫。上次回国,我托叔叔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联系到他。
我向他陈述了你的胃病,他推断有可能是当初做手术时处理不当而引起的后遗症!
于是我便帮你约了他。只是他是全世界最顶级的内科专家,实在太忙,所以一直等到现在才挤出时间,他昨晚已经到了省城医院,我们要赶快一些才是!”
我心里一惊,这才明白茉莉急火火的到底是所谓何事。原来这件事她虽未对我说起,但她却一直都记在心上,甚至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
至于梅奥诊所,我自然是有所耳闻。虽然名称上听来只是一个诊所,但却是代表着人类医学界的最高水平,如果梅奥诊所的医生说你没得救了,你大可及早准备后事。
而梅奥诊所的医生更是重金难求,茉莉能让他亲自来到中国为我这个小人物看病,想来也绝非只是金钱所能办到的,只是其中原委,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感动,这种被人记挂的感觉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了。我看着茉莉白皙的侧脸,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的胃病时来已久,这份隐痛我也早已习惯,此前也有很多人劝我去医院做一做检查,但都被我一笑置之。
然而现在,面对茉莉的这份巨大的恩情,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我知道她的这份恩情,我只能接受。
去到省城医院已经临近中午。我也终于见到了这位泰斗级别的医学专家。
他是一位银发的乌克兰老人,有着和茉莉一样的蓝眼睛,虽然身体瘦削却精神矍铄。只是与我料想中的不同,我本以为他是一位古板刻薄的学究模样,但见到他之后看到他一直面带微笑的表情,能够感受到他性格温和斯文儒雅,给人一种极具亲和力之感。
茉莉和他握了握手,用乌克兰语交流了几句,然后又示意了一下我,大概是在向他介绍我。
然后又对我说:“这位是亚历山大大夫。是内科的顶级专家,他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各项检查,和有可能的手术安排。”
我听完茉莉的介绍,我有些诚惶诚恐的和他握了握手,用英语向他说了声谢谢。要知道他可是全球顶尖的内科专家,要他亲自为我做这些安排,让我的心里感觉到很是不安。
他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用英语对我说了一番话。
我的英语水平有限,虽然已然不能用英语交流,但他的大概意思我还是能够听明白的。
他的话让我暗暗吃惊,他大概的意思是我这个人真是了不起,居然能够让伊万诺夫请动他们国家
的总理来向他发出邀请为我看病。
我惊诧的看了茉莉一眼,这件事茉莉并未对我说起,我自是不知。也更加不会知道她的叔叔伊万诺夫居然和乌克兰的总理都能说得上话,而且能够让总理出面邀请这位医学专家,想来关系必定匪浅。这让我如何不惊地张大了嘴巴!
亚历山大大夫又用乌克兰语对茉莉说了些什么,然后对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茉莉挽着我的胳膊一边随着亚历山大大夫往里走一边对我说:“医生说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他现在就带你去做检查!”
我对茉莉点了点头,心里未免有些忐忑起来。
由于这位世界顶级的医学专家驾临医院,医院的一干领导很是重视,前前后后簇拥着一大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自是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检查很快做好,得出的结论如同这位亚历山大大夫预料的一样,胃镜显示我当年的那个伤口缝合的十分粗糙,伤口处理的也不干净,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那个伤口一直未能愈合,且一直处于溃疡的状态,这便是导致我进食条件异常苛刻的原因所在。
问题已经清楚,重新手术是必然的,只是简单的议论之后,我便被送进了手术室。
我看见手术台的正上方安置着一台摄像头,大概是医院一早就准备好的,这位大夫的这场手术必定会被他们记录下来作为教科书级的教学材料。
我被打了局部麻醉后手术就开始了,由亚历山大大夫亲自操刀,两名医院护士协助手术。
我躺在手术台上虽然五感具在,但却感受不到身体胸部以的任何部位的存在,我甚至听见手术刀划破皮肤的细微声响,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这种感觉即无助又绝望,让我复又想起当初我被从监狱送过来时的情景……
一群医学院的学生围着我,一个导师模样的人双手环胸在一旁指挥,他的声音至今我犹如在耳。他用言语指挥着一个学生下刀,这个学生大概是第一次临床实践,手哆嗦的厉害,下刀的位置不够精准,他呵斥了那个学生一顿又点名让另一个学生继续来做。
就这样我的这个手术被这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完成,那个导师除了偶尔伸手指指点点外,从未变换过抱胸的姿势。
就连我脸上的创口缝合就换了四个人,一次次的缝合,然后导师不满意再拆掉缝线重新换人来缝!我如同一具早已死掉的尸体,任由他们摆布,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大概在他们看来我这个囚犯和尸体也没太大区别,我这个囚犯能够拿来给他们上课就是我的莫大荣耀了,能够给我把伤口缝住保住我的性命我就要对他们感恩戴德,哪还有出言争辩的权利!
事实也真就如此,事后我几乎没就此事说过一句怨言,我能说什么呢?我该向谁说?谁又会听一个囚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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