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哀家狠狠地打!”
太后已经被触怒到每根神经,她全身一股怒火,朝着她狠狠袭来!
白氏被连扇二十几巴掌,整个脸红肿不已,两边的嘴巴鲜血直流。
“候府为国征战,到头也不过如此,即便一腔忠心全给了朝廷,可最后仍躲不过天家的欺压!”
“随便一个命令,便可以抹杀所有尊严,将候府一生的荣誉,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当真笑话!”
太后看着白氏,发疯似的大笑,只觉得她在讽刺自己。
“回去告诉你儿,让他主动与清凌离婚,否则,便让你冯家,断子绝孙!”太后愤怒道。
白氏跌跌撞撞走出宫,一路走着一路冷笑。
“否则,便让你冯家,断子绝孙!”
这一句话,不断在她耳边重复。
冯家唯一的独苗,难道也要被灭了吗?
他们冯家人丁稀少,是为什么?
是为天家而牺牲的啊!
如今,候府不能再为朝廷效力,便要受到这种压迫,要斩断他们唯一的血脉吗?
天家,几时变得如此可怕啊!
“那不是侯府的夫人吗?”
“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狼狈,脸上还有血啊!”
“夫人,您没事吧?”一名女子,上前关切地问候。
整个京城,官家都敬他们三分。
京城百姓,都念着他们的好。
老侯爷老夫人出门,从来不摆架子。
只有那冯修,为人差一些,但毕竟隔代了,大家也能理解包容。
“天家,太可怕了啊!”
“太可怕了……”
白氏一身狼狈,脸上血迹斑斑,一路上又是哭又是笑,嘴里不停地念叨,似是疯了一般。
“夫人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几名百姓看着她,都在小声议论。
“她说的天家,不就是皇家吗?莫不是,候府遭到皇上打压了?”
“若当真如此,这天家怎能信得过啊,这候府可是为国征战,忠心耿耿啊,那冯家的老大和老三还战死了呢?”
“唉,太可怕了……”百姓们单单这样猜测,就觉得心寒了。
而真正心寒的人,便是遭遇欺辱的白氏!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丫鬟瞧着她进门,便慌慌张张地扶着她,便吩咐其他丫鬟:“快去喊侯爷!”
冯修听闻消息后,急匆匆赶来客厅。
只见白氏那张脸,肿得像个气球,白皙的皮肤充血,嘴角的鲜血流着,目光也是呆滞的。
“夫人,你怎么了?”冯候见状,便着急地询问。
白氏看着冯修,一双眼睛,涨得通红,泪水夺眶而出。
可心中的委屈,还是绷得紧紧的。
冯修见状,便心疼地红着眼睛,握着白氏的手道:“夫人你怎么了,你别吓为夫啊?”
“有什么事情,你与为夫说……”冯修声音哽咽。
他知道夫人性子要强,可她不是讲理的人,如今这副狼狈模样,定是受了委屈!
“咳——”
白氏重重咳嗽一声,只觉得嘴里有石头。
她伸出颤抖的手,几颗带血的牙齿,落在她的掌心。
“夫人……”丫鬟也吓得脸色惊慌。
白氏的牙齿,竟被生生打掉了!
“这到底怎么了?”老侯爷和老夫人,得知消息后,便急匆匆赶过来。
老夫人见到白氏,便红着眼眶道:“那太后让人打你了?”
冯修万万没有想到,是天家的人!
“老身知道你心中委屈,如今你已经回家了,就不要再难为自己,想哭就哭出来吧!”
老夫人品性好,待儿媳也是极好的。
白氏与她相处这么些年,从未红过脸,白氏也很敬重她。
平日里,就算她与夫君有些争吵,老夫人从不会责怪她,而是会先说自己的儿子。
“母亲!”
白氏紧绷情绪,犹如洪水一般,瞬间开了闸。
她握着老夫人的手,扑到她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别哭了,就是受了委屈也不怕,咱们冯家定会为你做主!”老夫人红着眼睛,安抚着白氏。
“太后让屿儿与清凌和离!”白氏哽咽着道。
老侯爷和老夫人听着,心中一惊,面色更是震惊。
“什么?”老夫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夫人看着白氏这满脸的伤,便知道,太后用天家的身份,欺压她了!
她打的是白氏的脸,可实际上打的是候府的脸啊!
“咱们候府为国征战,在战场上都不曾受过屈辱,如今却要受这等欺压,这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吗?”
她们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天家逼到这种地步。
“太后说,若不同意和离,便让冯家断子断孙!”
老夫人听到这话,险些站不稳。
天家,怎能用这种事情,来威胁侯府啊!
“儿媳无用,没能捍卫住候府的尊严,一路回来,让全城百姓看了笑话……”白氏哭着,心中很是自责。
今日,她激怒了太后,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可她,还是没能挽回局面。
“你宁可挨打,也要守住候府的尊严,可见你是心向着候府的,何来无用?”老夫人心疼道。
而时清凌,候府真心待她。
可她……虽然人进了候府,心却不在候府啊!
老夫人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心中却是欣慰的:“我儿,没有看错人啊!”
当初,冯修一眼便上她了。
带她回候府时,她便看出来,白氏是有大胸怀之人。
如今,在关键时刻,她守住了候府的尊严!
“老爷,如今您本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候府却遭遇这种事情,咱们也得为候府争一口气啊!”
老夫人痛心地看着冯平亮。
“儿媳做得对,便要让天下人看看,候府为国的一腔忠心,如今却抵不上一个公主!”
“更何况,候府从未亏待过她啊!”冯平亮痛心道。
当初,娶她进府时,候府给尽风光,为她挽回脸面。
她不仅不感恩,反倒认为侯府应该的!
在他们冯家眼里,脸面和尊严,那是靠着血肉之躯打拼来的,而不是自视清高,自己给自己的!
这样的孙媳,不要也罢!
“拿白布来!”冯平亮吩咐着道。
仆人拿出一条白布条,摊在书案上。
冯平亮咬破手指,在白布上面写着血书!
“父亲……”冯修见状,想说些什么,最后欲言又止。
一家人,如此团结拥护,他心中欣慰,庆幸自己生在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