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海城影视基地附近酒店到关家位于市中心的住宅,搭乘公共交通工具需要花费将近一个半小时,开车走高速则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而如果驾驶一辆最高速度为300千米每小时的直升飞机,那么所需时间将会缩减到四分钟内。
再者,路面上的交通工具凭空消失与凭空出现,都会在无处不在的城市道路监控系统留下痕迹。而空中的飞行工具就没有这个烦恼,除非有心人能够调动卫星监控,或者提前在高空放置无人机监视,否则很难察觉到这架直升机的诡异飞行。
贺迟昨天告诉郗长林不用那么麻烦,说到做到。
两个人分别在正、副驾驶椅中坐好,贺迟习惯性地先为郗长林系上安全带。青年余光瞥着他的动作,从随身背包内翻出两双手套,其中一双丢给贺迟,另一双拆封,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戴上。
“到了那边后,你打算把直升机停在那?”郗长林问。
“我让emi把关家隔壁的宅子买了下来,门口的草坪很适合降落。”贺迟掀起眼皮,笑望郗长林,轻声道。
郗长林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旋即又笑起来,伸出手指挠了挠贺迟下巴,说:“迟迟,你真的很败家。”
一声咔哒轻响过后,贺迟直起身来,快速为自己扣好安全带,握上控制杆,操纵直升机驶离酒店楼顶。他目光平视前方,话语带笑:“好像比不上某个人。”
“我哪里败家了,我很节俭的。”郗长林摊手,语气无辜,“现在喝水都喝两块五一听的可乐。”
“我记得有一次……唔,在某个高魔世界中,你和那时的任务目标之一打赌,赌他一天之内走不出你所在的门派,为了赌赢,你把周围所有的地都买了下来,划做自己门派范围,然后捏碎成上千枚宝石布置阵法。”
“还有一次,银河纪元,你为营救被陷害的帝国元帅,雇了一支当地最为强悍的雇佣军,但只让他们驾驶机甲在整个城市上空放礼花。名为帮某位皇子庆生,实则是干扰城市守备军的视线。”
“还有……”
贺迟低沉的声线里满是笑意,一件又一件把郗长林的败家事迹讲了出来,等第三件事刚要开口时,被郗长林猛地一把抓过之前甩到他腿上的手套,拆封、揉成一团的动作一气呵成,接着掰开他的嘴、塞进去,把声音堵住。
“别逼逼了,专心开你的飞机。”郗长林板起脸来,冷声说道。
男人依旧弯眼笑着,好似在说:看吧,又在浪费东西,不是败家是什么。
郗长林磨牙:“再暗示一下,以后你就天天自己打飞机。”
贺迟挑起半边眉梢,就着嘴被手套堵住的姿态,提升速度,将耗费在路途上的成本压缩到三分钟。
四舍五入一下,一去一来的时间成本几乎可以算作没有了。
双脚踩进这片富人区,便来到了郗长林的主场,他重新翻出一双手套丢给贺迟,带着这人轻车熟路地穿过关家宅院外的栅栏隔断,踩上修剪得整齐干净的草坪。
现在时间还很早,几名佣人正给外廊下的花浇水,另外有一人在遛狗。狗是哈士奇,算岁数已经到了晚年,毛色不再如以往那样鲜亮,但看上去依旧威风凛凛。
“它叫伊万,是从前我在这个宅子里的时候,唯一真心对我好的家伙。”郗长林站在贺迟身边,唇角轻弯,朝那条哈士奇扬起下巴,“比如有一次它逮着了关植养的兔子,自己吃一半,剩下那半叼给我。就是做事不太仔细,血迹洒了一路,被关植发现了。那个负责照料它的下人当即甩锅给我,说是我指使,结果嘛,你应该能猜到。”
郗长林轻言细语说着,远处的伊万仰起头来,一通嗅闻后,似乎发现了曾经的朋友,甩着尾巴想要奔来。
但一人一狗之间隔着丛开得正盛的三色堇,牵着狗链的佣人不懂为什么以往还算温顺的哈士奇会发狂,急忙勒住,用吃的哄它,把它往平时散步的方向拽去。
“没有想过把它接到身边?”贺迟抬手按上郗长林肩膀,低声问。
“它年纪这么大了,我来养的话,肯定没几个月就会死。”郗长林笑了一声,迈步走向半掩着的偏门。
关家新宅面积很大,单纯依靠两个人的力量,难以在短时间内将所有地方都搜寻完,郗长林把系统敲出来,让他做一个全方位扫描。
“这些年来言歆婷和关佟基本分房睡,所以要亲自查看的卧室有四个,加上书房,一共五个房间……至少是这个五个。”郗长林走在前面,轻声对贺迟说,“先去关佟的卧室。”
大宅内佣人正有条不紊地对每个房间进行打扫,他们来的时间巧,二楼的主卧正巧清理完毕。郗长林拉着贺迟闪身入内,佣人收拾好清洁用具退出房间,啪的一声带上房门。
系统不用郗长林吩咐,快手快脚切掉监控。后者毫不客气,一把打开靠墙的立柜。
被白色手套包裹住的修长手指从一本本书脊上虚滑而过,系统搜寻书页内有无夹带,每一本可疑的都被抽出来进行快速查阅,进展相当缓慢,三个小时过去,这两人才从关佟的卧房内出来。
寂静无声的走廊上,郗长林踢着脚底的鞋套,拖长调子意味深长开口:“不用说,那两兄弟和言歆婷肯定把这里清理过一遍。”
“就是不知道关佟是真的蠢到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还是他们母子清除能力太厉害。”贺迟边说,边摘掉手套,揉了揉郗长林脑袋。
“对啊,东西多且杂,全是无关紧要的。看完一遍真是伤眼睛。宫酌都比他聪明,知道想方设法留信息。”
言歆婷的卧房在关佟斜对面,郗长林说完,拧开这扇门的门把,推门而入。
这间卧房和之前那间呈现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即使主人已有一段时间没住在这里,但那股女人味儿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