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已经定好,座位挨着你的;酒店emi也联系过了,和你住一个套房。”贺迟站在郗长林身后,弯下腰去,将一杯温热的果汁递到他面前。
“这位先生,你要不要这样。”郗长林把果汁捧在手中,抻了抻腿,说,“你家大业大的,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忙,不用辛苦地陪我跑来跑去。”
“公司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我半年不去,都不会出什么问题。至于家……”说着,贺迟话音微顿,他把另一个懒人沙发拖过来,坐到郗长林身旁,勾了一下这人的手指,才继续说:“家里还少了个人,我很担心,所以想快点找回来。”
郗长林唇角轻勾,转瞬又拉下脸,做出一副严肃表情:“停一停,贺老师,停止你的土味情话。”
贺迟轻轻一哼,声音凉丝丝的,“不跟在你旁边守着,谁知道会不会第二天就找不到你了。”
“前几天你不在,我也没跑。”郗长林对贺迟的话很是不满,换做单手端起果汁杯,中指一弹,把后者的手指弹走。
贺迟不屈不挠地将手再度伸过去:“我不喜欢你捉弄调戏施洛,更不喜欢你和楼阳成天勾勾搭搭在一起。”
之前没有贺迟没将话说破的时候,是郗长林时不时地用两根手指、像小人儿走路似的在贺迟手臂上挪来动去,现在位置互换,搞小动作的人变成了贺迟。
说这话时,他长睫微敛,湛蓝眸眼低垂,将愁色与不满遮掩了去,声音也轻,就像自说自话。
郗长林忍下把那个“小声哔哔”的表情包拿来和贺迟做一番对比的冲动,侧目凝视贺迟几秒,半眯起眼问:“我怎么和楼阳勾勾搭搭了?”
“就一段半分钟不到的双人舞剑,有必要每天练习?”贺迟挑起眉来。
“也不想想是谁在背后做推手,让导演给我加的戏。”郗长林抿了一口的果汁放下,窝进懒人沙发更深的地方,接着踹了贺迟小腿一脚,“如果不勤加练习,到时候出丑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我才不是单单为了自己。”
贺迟抬手将郗长林伸过来的那条腿抓住,一寸寸地挪过去,把人半抱进怀里,“虽然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但学几分钟就会的东西,你还需要装模作样下苦功夫练习?”
“谁装模作样了。”郗长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想往后撤,但懒人沙发这种消磨心志的柔软舒服玩意儿一旦坐进去,就基本上失去了抗争精神,于是他扭了两下无果后,干脆停止躲避,眼睛一闭,头一偏,不去看贺迟。
郗长林又说:“我们是正儿八经在排练,而且每天就练二十分钟,一共三天,加起来才一个小时。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我就是小气,恨不得把你关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贺迟鼻尖在郗长林脸侧蹭了蹭,随后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低声说道。
“你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能实现。”郗长林抬手地推了推身上的人,却被贺迟顺势抓住爪子,紧紧扣住。
郗长林“喂”了一声。
贺迟:“我在光明正大地得寸进尺。”
郗长林:“……”这个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由于要搭乘第二天的早班飞机,才晚上九点,郗长林就被贺迟没收手机平板一切能娱乐的东西,赶回房睡觉。
郗长林当然没这么听话,他慢条斯理地洗了个澡出来,草草吹了几分钟的头,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名字比较有趣的书出来,然后熄灭卧室大灯,只留一盏床头小灯。
从门外看,十分天衣无缝。
不过他的对手是贺迟,这个人查房查得具有战术性。
先是敲门,郗长林没应,便听得那阵沙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接着大概过了十分钟,这人使用道具再次来到郗长林房间外,还找出备用钥匙——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郗长林来不及丢掉书伪装睡觉的样子,被抓了个现行。
三分钟内,书架上的书,包括房间里任何可以被郗长林玩的东西,一并被贺迟叫人挪了出去。
“过来吹头发。”贺迟取出吹风机接好电源,冻着一张脸对郗长林说。
郗长林不情不愿地挪过去,慢腾腾说道:“迟迟,要想生活更美好,就需要多笑笑,对事物保持宽容心。”
“对你,我还不够宽容?”贺迟挑起半边眉梢,摁着郗长林肩膀让他背对自己坐下,吹风机开关一按,轰的一声对准郗长林脑壳。
青年不禁往前躲了一下,像是被风吹跑似的,随即又被拽回去。
贺迟向来会在帮郗长林吹干头发时替他按摩头部穴位,手法相当熟练。郗长林很快就舒服得闭上眼睛,脑袋一下一下往前点,贺迟不得不挪去这人对面,让他靠在自己肩头睡。
吹风响了将近十分钟,关闭的时候,青年已经睡得很熟了,呼吸声轻缓匀长。贺迟将他抱上床、盖好被子,守着他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翌日清晨,第一声鸟啼声起,管家先生醒来,将两只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准备在玄关处。
平海城飞往宁海城的第一班飞机在早上七点四十,起飞前四十分钟停止办理值机手续,换而言之,他们要在七点前到达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