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阳沉默，他怎么没想到？
“这么说......”龙青阳沉吟，“那天在毛莹莹那边，另有其情？”
“我们并不知道毛莹莹受伤是真是假，也许真受伤的是双儿......”
“有道理。”龙青阳心脏倏地一痛，如果真是这样，他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她？
“我们只需确定双儿头上有没有伤，一切真相大白。”宁晓冬说。
“但是怎么确定？”龙青阳皱眉，“直接逮住她撩起头发看？”
“你想吓死她？”宁晓冬说，“看时机吧。”
“也好。”龙青阳挂断。
宁晓冬的a6开到门厅下的车道上。龙青阳挽了叶小双，两人出来旋转门。
叶小双坐了后排，谁想龙青阳帮她关好车门，绕到另一侧后门，拉开。
“你干嘛？”叶小双看着他两条大长腿跨进来，“你怎么不坐前边？”
“头晕，”龙青阳扶额，“酒喝多了，怕吐。”
叶小双眼眸眨眨，思考了两秒钟，夸张地掩鼻子：“我说怎么这么大酒味。师父，停车！”
“怎么了？”宁晓冬问。
“这酒味太大了。”叶小双说，“我要晕了。”
“这怎么可能？”龙青阳说，“我......”
宁晓冬“嗤”地一笑，知道龙青阳谎没撒到点上去，被叶小双将了军，只好乖乖将刚启动的车停下。
叶小双撇撇小嘴，转到了副驾座。
龙青阳对着后视镜里的宁晓冬，翻个无奈的眼神。
“去秀水吧，”宁晓冬说，“时间还早，我给双儿煮宵夜吃。”
叶小双侧眸，看他两眼，没说话。
龙青阳说：“好！我刚好胃里不舒服，吃宵夜可以压一压。”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叶小双说，“御景园放下我。”
龙青阳一愣，掩额，唇角勾出苦笑来。
宁晓冬在后视镜里翻翻眼皮，两个大男人，整不了一个小丫头？
“算了！”龙青阳说，“回家睡觉吧，明天还有工作。”
“也是，”宁晓冬说：“明天我也有工作。”
次日，叶小双找了家织发店，当务之急，把后脑勺那块“秃”，织上了头发。
这样一来，就算撩起头发看，也不会被识出，但碰触伤口，还是会痛。
不管怎么说，她只要一个目的，掩护秦嬴政。
既然龙青阳相信了毛莹莹的话，她跟混混鬼混，打了她，那就将计就计吧。
他既然相信毛莹莹，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忽然想起龙青阳大班台抽屉里，那只融化变形的发卡。
睹物思人，你丫也好歹睹个完整的啊？
那都变形成那样了，看着还有什么美感啊？
织完头发，叶小双一不做二不休，驱车直奔双龙，一径来到后院，最初两人创业的那个小家里。
打开屋门，尘土气息扑面而来，不觉间，这个家已经锁了快一年了。
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但酸甜苦辣，滋味俱全。
在这个家里，他们成立了双龙，筹建了服饰广场和龙行天下。
窗台上那枚银色的发卡果然还在，拿起来吹吹上面的尘土，装进衣兜，跑回前院。
龙青阳没在。指纹打开他办公室的门，把那枚发卡放在大班台上，正对椅子坐下来的位置。
“祝福你们！”叶小双瞄一眼发卡，勾唇一笑，离开。
一面启动迈巴赫，一面给秦嬴政打电话：“什么时候走？”
“现在。”低沉磁性的声音，拨动心弦，有些慌颤。
“等我！”叶小双挂断。
迈巴赫开到120迈，疯狂飙到了开发区元亨大酒店，数着楼层在电梯里上升到29层，敲响秦嬴政的套房门。
秦嬴政自己开了门。
纵身扑入他怀里。
两双唇迅速搜索到对方。
叶小双慌乱地解他衬衣的纽扣。
“丫头...丫头！”秦嬴政呼吸有些急促，捉住她手，“别闹！”
叶小双脸颊盈红，眸光幽迷，被秦嬴政使劲握住了两只手腕。
“怎么？”叶小双仰头，“你拒绝我？”
秦嬴政低头在她颊上轻轻一吻：“丫头，不要报复自己。”
“我没有。”叶小双眸中盈出泪光来。
秦嬴政摇头：“有些真相你不懂，等你懂了再说。”
“什么真相？”叶小双说，“我干嘛要懂那么多？”
“龙青阳的真相...”秦嬴政说，“还有我的真相，你必须懂，然后再做决定。”
“你们能有什么真相？”叶小双说，“龙青阳的真相就是毛莹莹会给他生孩子，你呢？也这样吗？”
“怎么会？”秦嬴政苦笑，“我身边只有你。”
“那我还需要知道什么？”叶小双眼泪有些悬不住了。
秦嬴政低下头，吻她的眼睫。大颗的、苦涩的泪珠，在舌尖融化。
“等毛莹莹生产的时候，”秦嬴政说，“你会看到一些事，然后再决定是跟我，还是龙青阳。那样对你才公平。”
“嗤嗤！”叶小双苦笑，“毛莹莹生产的时候，我还会考虑再跟龙青阳？秦始皇你这什么逻辑？”
“我的逻辑没错！”秦嬴政说，“你相信我，丫头。”
“那你岂不是给了龙青阳机会？”叶小双冷笑。
“我考虑的不是他，是你！”秦嬴政说，“是给了你不会后悔的机会！”
叶小双摇摇头：“我还真是不懂！”
“那就等等看！”秦嬴政说，“12月份左右，看毛莹莹如何生产！”
“你是个奇怪的人。”叶小双凝眉，“那我就等着看你的答案。”
秦北，毛家峪。
龙青阳在胡同的拐角，远远放了车，落下车窗，点燃香烟。
他想看看毛莹莹如果从家里出来，她的胳膊会是什么情况。
李冬来过两次，敲开大门，给她送生活用品。
李冬说，毛莹莹吊着胳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一条胳膊，怎么做到的？
其实对于毛莹莹是否撒谎污蔑叶小双，龙青阳并不往心上放。
即便真是叶小双找混混打了她，也就这样。
叶小双所有的错，都不是问题。
因为真正受伤害的是叶小双，不是她毛莹莹。
他跟宁晓冬两人，都确定叶小双头上有伤。
小丫头再掩盖，只能越描越黑，逃不过两个男人的鹰眼。
那叶小双怎么受的伤？
这肯定跟毛莹莹有关系，否则她的手机，不会落在毛莹莹手里。
毛莹莹你还不改吗？还要制造伤害吗？
等了大半个小时，毛莹莹没有出门。
到是来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大门口停下，下来两个女人。
远远看身影，其中一个像是朱梅。
毛莹莹跟朱梅有勾当，这是龙青阳已经查到了的。这两个女人推波助澜，最终让叶小双跟赵冰领了结婚证。
如果杀人不偿命，毛莹莹估计已经死好几回了。
但就这样一个女人，他龙青阳居然跟她有了孩子。
想想就想自己先杀死自己。
那另一个女人是谁？
背影似是个中年妇女，低矮微胖，不陌生，却也不熟悉。
要说认不认识，看来只能见到颜面才能确定。
朱梅推开大门，径直进入。中年妇女跟在身后，也走进去。大门咣当关上了。
看这样子，朱梅是轻车熟路。
出租车没走，估计是包来回。
龙青阳吸口香烟，眯着眼，吐出烟圈。
不好说这两个女人来找毛莹莹干什么。
俗话说，秦桧还有两个相好的呢。
毛莹莹跟她们臭味相投是朋友，这谁也背不住。
又等了快一个小时，大门开，两个女人出来，低头钻进出租车里，驶离。大门“咣”又关上了。
龙青阳脑中忽晃过一个疑问：那个不陌生，也不熟悉的中年妇女，是......是赵冰他母亲？
拧了眉，怎么会？那个当年差点扼杀了叶小双的计生主任？
毛莹莹怀孕，她有什么可掺和的？
龙青阳又点燃一支香烟。
毛莹莹始终没有出来，已经是中午了。
龙青阳启动车子，离开。
回到御景园家里，叶小双已经在。
两人依旧都是爱答不理的表情。
只不过叶小双的爱答不理是真的，而龙青阳只是配合。
下午，叶小双没出门，把自己锁在房间睡觉。
龙青阳去了公司。打开办公室，在真皮座椅上落座，捏捏眉心，手刚放下，视线里就跳入一个物件。
一支小小的、精致的银质百合花。
凝眉，捏起来，放在眼前看。
这是一个女人的头卡，而且......而且跟抽屉里那个融化变形的，是一对！一左一右的弧度。
龙青阳心脏倏地一撮，这是谁放这里的？
他的办公室门是指纹锁，输入的指纹只有三个人：他，叶小双和苗露。
给苗露打电话：“我桌上的东西，是你放下的？”
“什么东西？”苗露反问。
“你今天上午过来过？”
“没有。”
“我知道了。”
叶小双。
但是双儿哪来的这东西？这发卡一看就不是新的，上面还有灰尘，更关键，跟他在灰烬里找到的这个，是一对。
这是同一个人的发卡，会是谁的？
打电话给叶小双。
“双儿？”
“干嘛？”叶小双懒洋洋的声音，还没睡醒。
这丫头爱睡午觉。
“你上午来过办公室？”
“嗯。”
“发卡是你放这里的？”
“嗯。”
“哪来的？”
“......”
“双儿！”
“为什么又这样这样质问我？”
“告诉我哪来的！”
“你又要对我兴师问罪是吗？我没怎么样她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这事关人命你知不知道？”
“我说我没怎么样她！我更不会威胁她！”叶小双呜呜呜哭起来，“我离她远点还不行！”
“双儿！”
手机已经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