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离去后,凌斯栩站在门口凝望她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这女人到底是谁?
可以肯定,不是八年前他的暖儿;但也无法判断,前后是不是两个人。据他所知,温暖是独生女,没有双胞胎姐妹……
可真的前后变化太大,一模一样的外表,性格却截然相反?难道真是八年的时光改变了一个人?将从前那个与世无争的仙女,夺走了?
凌斯栩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身后,楚楚兮的声音传来:
“看够了没?”
凌斯栩缓过神,回眸……
只见女孩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悠然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朝他冷笑。眸中带着赤果果的嘲弄,就像在嘲笑他没长眼睛,挑了个心机婊来爱?
一股恼羞袭上心头,凌斯栩嫌恶的白她一眼,走回屋内点根烟,故作不经意道:
“今晚闹够了吧?”
“哦?我闹什么了?”
她一向不闹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非温暖要那样污蔑,她根本不屑于去当面智斗这个心机婊。
凌斯栩夹着香烟走过来,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她。继而缓缓俯身,双手撑在躺椅的扶手上,睁大眼睛一点点朝她逼近,语气阴沉道:
“歪曲事实,噎死男人;挑拨离间,骂跑情敌;当仁不让,捍卫主权……楚楚兮,玩得很爽吧?”
“情敌?主权?”楚楚兮悠然冷笑,朝他挑眉,“凌爷,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凌斯栩懒得辩驳,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唇:
“知道嘴硬的代价是什么吗?”
嘴硬?
不存在!
楚楚兮嫣笑不语,坐等他继续。
却见男人缓缓直起腰,回到刚才那种居高临下的蔑视中,面无表情道:
“黑夜守空闺,独自舔伤口!”
楚楚兮:……
嘴角的嫣笑凝固,心里咯噔了下。
想起宁婧姗曾主演过的一部古装影片:女主是个侠客,因个性倔强、死鸭子嘴硬,和王爷男主分分合合,终是错过。
大结局她记忆犹新:男主斩断情思,迎娶别人。大婚夜,王府洞房花烛,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女主却在去王府抢亲的途中,被仇人暗算,捂着伤口痛苦死去,临终时流下两行懊悔之泪。
不过,让楚楚兮印象更深刻的,是当时妈妈沈亦臻的态度:母女俩一起观看的影片,她哭得稀里哗啦,为女主不值;一向心软的妈妈却破天荒很冷静,只在最后感叹了句:唉,这丫头是本色演出啊!
当时只有十岁的她,不懂什么叫“本色演出”。现在回想起来,楚楚兮猜想,也许妈妈是有感而发……
也许,宁婧姗这辈子同样有个刻骨铭心的爱人,因为嘴硬而错过;
也许,那个人是她亲爸!
楚楚兮的愣神,让凌斯栩误以为自己戳中了对方心里的痛楚——对他爱而不得。便话锋一转,勾唇讥讽道:
“不过你不存在,你男票多!季敏凯,江大川……”
说着,突然顿住。
但见他瞳孔一张,似是顿悟了什么?
楚楚兮看懵,正欲追问“江大川怎么了”,就见男人已倏然转身,夺门而出……
草,这又是神马情况?
她忙起身追到门口,朝他的背影喊道:
“喂,你去哪儿?”
凌斯栩头也不回,大步流星下了楼梯,华丽丽从嘴里甩出两个字:
“捐精!”
楚楚兮:……
横竖都不好继续跟上去,尽管她严重怀疑那是他的借口。理由很简单:江大川何以能让他联想起“捐精”这等事?
罢了罢了,由他去吧!
今晚智斗心机婊,一下子收拾了“jian夫yin妇”两个人,她也是脑细胞耗尽、身心俱疲。
——
刚出院子大门,在通往隔壁酒庄的人行道上,凌斯栩“意外”和闻一凡撞上。
见这货一身素人装扮,低着头行色匆匆,凌斯栩噙着冷笑走上前:
“你这是,出来买烟?”
闻一凡惊抬头,显然没料到他会意外出现。那女人不是在缠住他吗?莫非出了幺蛾子?
顾不上满腹疑惑和此刻的糗态,闻一凡挠着头,二皮脸笑笑:
“睡不着,
出来溜达溜达。”
凌斯栩冷哼,懒得揭穿什么,只不阴不阳的丢下一句:
“注意影响!要是再被人拍到点什么……”
“是是是,凌爷教训得对!”
闻一凡忙打断,虽脸上的慌乱尴尬依旧,却也没就此落荒而逃。但见他掏出香烟递给凌斯栩一根,并用火机为他点上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葡萄酒庄,直言问,
“凌爷,这家的主人您认识不?”
凌斯栩顿了顿,眸光犀利的打量着他,轻点头。
却见闻一凡脸上的尴尬和慌乱,瞬间消失无踪,表情转换得不露痕迹,笑笑道:
“那改天帮我说叨说叨,他这酒庄不错,但生意不行。改明儿让我代言,制定让酒庄爆火。”
凌斯栩秒懂他打什么算盘,同时也确定自己今晚的猜测没错:温暖闻一凡,和蛇夫是两路人马!
亦是对田麦子的突然搅局而好奇,同时又对凤冠不死心,闻一凡指定跟着田麦子了。无需盘问他刚才有没有打探到什么,凌斯栩决定继续装糊涂,便淡然怼道:
“你觉得你那些diao丝群体的小迷妹们,是这酒庄的目标客户?”
“呃……”闻一凡瞬间被噎住,眼珠子尴尬转不停。
“身为公众人物,没事别瞎琢磨!”
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将才吸了两口的香烟掐灭。凌斯栩嘴角噙着冷笑,义正言辞,
“入这行你就该知道,艺人,不过是公司的一件产品而已!”
说罢冷冷转身,大步流星,朝吴尔的葡萄酒庄走去。
留闻一凡在原地怔了怔,继而眼睛愤恨的眯起。目睹男人背影消失在转角后,他咬牙切齿一句嘟囔:
“总有一天,老子要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说完悻悻转身,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与此同时,独守空闺的温暖,手机响起。电话那头闻一凡不知说了句啥,惊得她瞳孔一张:
“什么?两丫头是她派来的?”
万万没想到,楚楚兮居然是自己的隐秘“队友”?效忠于同一个上级——蛇夫?
可,既然派她和闻一凡来执行任务,蛇夫为毛又要让两丫头片子来搅局?
挂断电话后,温暖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妙……
也许,蛇夫已开始猜忌她和闻一凡!
——
葡萄酒庄园。
夜,静的出奇。
路灯将门口的两个影子拉长,但见刘管家在诚惶诚恐的,朝凌斯栩汇报着什么。他听完后瞳孔一张,继而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
“对啊凌爷,若非那人在网上实名制付了房费,我也不敢放这丫头进来啊!”刘管家一脸无辜,“至于她说什么在展厅里拿到的伪造银行卡,天地良心,我完全不知情啊!”
若非刚刚田麦子回来后,对他一个劲的盘问,刘管家完全不知今晚发生了何事。
凌斯栩相信他没撒谎,只因一点:刘管家若是蛇夫的同伙,完全没必要弄什么密码箱,直接把银行卡给田麦子不就得了?
所以他越来越确定:蛇夫就是在跟众人玩游戏!
只不过,蛇夫玩这出游戏的动机是什么?凌斯栩又深深不解,便朝刘管家追问道:
“我问你,上个月底剧组离开后,你有没有对现场好好清理?”
“有!”刘管家半点不敢隐瞒,“剧组落下的物品,以及对我们场地的耗损,我和他们已经对账确认过,并没有什么密码箱落下……所以凌爷,我觉得那丫头是存心污蔑!就算有密码箱和银行卡,也极可能是她自己带来的!”
“好,我心里有数!”凌斯栩眉头紧锁,对于田麦子的幕后大佬,他已有了猜想,便道,“那丫头住哪儿?”
刘管家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别墅。
与此同时,别墅书房。
田麦子正在电脑上,向她的“上头”汇报工作。因任务的隐秘性,聊天记录基本是即刻清除,力争做到在网上不留痕迹……
“哥,事情变得越来越诡异。蛇夫给的银行卡,竟然是复制凌斯栩的黑金卡。且这件事,酒庄管家貌似毫不知情,蛇夫给我们玩了个文字游戏!”
上头:“什么文字游戏?说清楚!”
“佘敷!”
“??”上头疑惑不解。
“真想不到,蛇夫居然用了个读音一样的真实姓名,找了个真实证件在网上预定住宿。所以我昨天报蛇夫的名字,刘管家才不假思索让我入住。”
“!!”
“根据刘管家提供的证件号码,我刚刚查过了,没可疑。此佘敷现年48岁,是云南一乡村教师,无任何犯罪记录
和出境经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上头无语。
这样被耍,很是不甘!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酒庄和蛇夫没有勾结。只是因为酒庄在拍卖行的隔壁,才被蛇夫选中!”
“好吧,酒庄这条线暂时搁置,回头我自己查。”
上头发来这句话后,田麦子因太过专注,没察觉到身后的书房门已被静静打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朝她走来,犀利的目光,锁紧她的电脑屏幕。加上聊天记录实时清理,所以凌斯栩只看到接下来的这些……
上头问:“说说拍卖会的情况,有没有可疑人员冒出来?”
“有!一个叫温暖的女人,一个叫路言的阔少!”
“路言是警方那条线,你注意隐蔽,不要让他怀疑。至于这个温暖……”
“哥,要不要查她?”
“要查也是我来查,你别再轻举妄动!我比较关心,你今晚在这些人面前有没有暴露?”
对于这个问题,田麦子认真思索了下,继而用文字回答道:
“应该……没有吧?我都是按楚宝的指令行动,温暖和凌斯栩要怀疑,也只会怀疑楚楚兮……但那路言,不好说!”
当麦子打下这一句后,凌斯栩顿什么都明白了!
“好家伙,你果真是江大川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