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苏和孙铎的家长早就认识,两人小时算得上青梅竹马。只不过,竹马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家里一贫如洗,青梅父母现实主义,在两人年少时便试图扼杀可能萌芽的情种。竹马自知家境不如人,远离青梅立志要自己打拼,只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竹马饥寒交迫,温饱问题难以解决,何谈奋斗上进。
青梅情重,不仅将父母给予她的钱全部给了竹马,后期因为竹马读书花费高,她甚至从家里偷钱给竹马。青梅知道竹马自尊心极强,所有的钱财都是通过学校的资助,但高三时,竹马还是意外得知了资金的来源。竹马羞愤难当,和青梅大吵一架后冲动想要辍学,最后是青梅苦苦哀求,以后请竹马赚钱双倍还她,她相信竹马可以成功。
竹马鲤鱼跃龙门,考上高等学府,青梅的家却在这时遭受重创。竹马刚升入大学根本没有精力去赚钱,青梅没敢告诉竹马,但资助的钱越来越少。年轻时的竹马帅气英俊,有不少女孩子追求,其中就有竹马也喜欢的意中人。
青梅原本有机会可以翻身,只要听从父母的话嫁入豪门,但她因为竹马却选择推掉。此举让青梅的家彻底的一蹶不振,父母因为债台高筑跳楼身亡,失去所有的青梅绝望无助,但想到还有心爱的竹马,她去往竹马的城市找他,却撞见了和别人牵手的竹马。
青梅并没有像一般小女孩哭闹,在无比冷静的情况下,确认竹马是不是决定了和对方一起,得到肯定答复后,青梅离开了。
青梅内心创伤难平,她不再相信所谓的感情,一心扑在工作上,开始靠自己打拼的日子。一个姑娘到处碰壁,凭借个人能力,成长终究有限。她需要更好的平台,需要有人帮忙,她开始留意身边追求她的人。青梅年轻时姿色绝美,追随者众多,但没有一个被她所看重。
直到后来,青梅嫁入沈家时,竹马才知道当年发生的所有事。也在失去青梅那么久后发现真心,他心里始终忘记不了青梅,便真的没有结婚生子。
竹马以还钱报恩约见青梅屡屡被拒,直到后来,青梅在生意场上遇到第一场官司,竹马再度找上门。青梅大概是知道竹马始终未婚,而竹马也表明只是报恩,所以两人重新联系上了,看似没有来往,但断断续续没有真的彻底断了联系。
青梅心中对竹马是否有情不可知,结婚后青梅对竹马界限分明地保持距离,除了工作从不会私下见面,包括所谓的饭局,一概不参加。但凡能电话沟通,青梅绝不见竹马。
竹马心中越发后悔,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当年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错失青梅。
久而久之,两人从畸形别扭的关系发展成了远程战友关系,当青梅需要帮助时,竹马义不容辞。作为回礼,青梅会付出高额的费用,但竹马从不曾收过。
直到最近,青梅主动联系了竹马,表示需要见面谈。
于是,退休的竹马重新披挂上阵,两人曾经熟悉的人,却又分外生疏。
“我觉得,我儿子这么多年,已经还够了。”孙老一直念叨这句话,秦舒没做评价,人的一生,真是千奇百怪。有的人,你明明恨之入骨,但却在某一瞬也会升起怜惜。
陈锦苏饶是可憎,但也有可怜之处。秦舒陪着孙老聊了会开心事,等孙老睡去,她才偷偷联系沈青訸。孙老的故事不见得全部真实,但肯定不是空穴来风,秦舒将所有的事告知沈青訸,并没有从沈青訸平和的口吻中听出异样,“你该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秦舒知道沈青訸做事周密,但是她也不过是奔四的人,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
“恩。”沈青訸应了一声,“不过还是谢谢你。”
秦舒咂舌,心底有一丝颤抖,沈青訸比她预想的还要“可怕”。秦舒庆幸,幸亏和沈青訸是朋友,而不是做了敌人。
沈绛年没有等来陈锦苏的入狱,倒是等来了陆之遥的传唤。
沈绛年不知道公安局审讯林锋和沈俊豪得到了什么消息,陆之遥被要求明天去公安局问话。
沈绛年隐隐地不安,有种一旦进去很难出来的感觉。
微信群里,陆之遥惋惜的只是她还没有趁着进去之前,联系到段钰,陆之遥:段钰的事,麻烦你们再费心,别让青訸在她身上栽跟头。
直到现在,陆之遥最放不下的仍是沈青訸。沈绛年心中有醋意,但却又夹杂着感动。如果陆之遥知道沈青訸说从没有爱过她,她会是什么反应?会失望到绝望吗?
陆之遥话里话外传达出来的,是她进去后可能再也出不来。蒋筱斐担任了沈青訸的律师,想从律所给陆之遥推荐律师,可惜,没人敢接。陆之遥的处境和林锋相比,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陆之遥心态平和,陆之遥:我不需要律师。
陆之遥自始至终也没有找过任何律所,蒋筱斐也是今天才知道,蒋筱斐:你不找律师,是要自己给自己辩护吗?
陆之遥没回复,沈绛年将手机递给沈青訸看,沈青訸盯着屏幕半晌说:“她大概就没想过给自己辩护吧。”
“那不是等着坐牢吗?”沈绛年担心道,“要不然进去的人都会想办法咬她出来,鸡蛋里都能挑骨头啊。”沈绛年不相信陆之遥是完全清白的,她在陈锦苏身边多年,或多或少一定帮忙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有的事可大可小,律师会尽量在合法范围内帮助她规避风险,但陆之遥如果不聘请律师……
“就算现在她想聘请,也未必有人接。”沈青訸语气淡到沈绛年都觉得不可思议,“你不在意她吗?不想为她做点什么吗?”沈绛年不喜欢,也没想过让陆之遥真的去坐牢。
“我真的做了,你不会吃醋吗?”沈青訸抬眸笑着问,沈绛年脸颊红了红,低头愤愤不平道,“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
“那就叫陆之遥过来吃饭吧,我下厨,你帮忙。”沈青訸拉过沈绛年坐到腿上,“当然,你不愿意,可以当我没说过,我对她是真的没想法了。”
“那你不能给她做西湖醋鱼。”沈绛年小气巴巴地说,沈青訸忍俊不禁,“做什么,你定。”
沈青訸态度良好,沈绛年挑不出毛病,想着陆之遥真的可能一去不返,她收起小心眼邀请陆之遥吃饭。
“算了。”陆之遥道谢后婉拒,“谢谢你们两个的好意。”
沈绛年着实意外,没想到陆之遥会拒绝,她把电话递给沈青訸,沈青訸大多时候都是安静,偶尔嗯了一声,沈绛年瞪着大眼盯着沈青訸的脸,不知道陆之遥在说什么。
“好,那你保重。”沈青訸挂了电话,沈绛年忙问,“怎么样?”
“她最后一天,留给别人了。”沈青訸放下手机,轻松道:“也好。”
“别人?谁?”沈绛年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是谁,盯着沈青訸面无表情的脸,“你告诉我嘛。”
“朗思锐。”
“……”
半晌,沈绛年回味过来,“朗思锐不会是在追陆之遥吧?”
沈青訸耸耸肩,不置可否。
“讲真,我觉得世界真的大同了。”沈绛年遇见沈青訸之前,身边根本没有同性相爱的事,怎么她开始恋爱了,周围的人都弯了。
“你的磁场影响到了周围人。”沈青訸躺在沙发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心情似是不错,勾勾指尖示意沈绛年过来。
沈绛年双手撑住沙发,俯身下去,“干嘛?”
“邀请你轻薄我。”沈青訸勾着沈绛年的脖子,沈绛年差点趴到她身上去,“大白天你就发情。”沈绛年嘴上厉害,却还是亲下去。
幸好,沙发足够大,两人折腾也放心。
明天要去公安局,陆之遥收拾东西,回了家。
朗思锐早在沈绛年联系陆之遥之前就打过电话了,“我在家,等你回来吃饭。”陆之遥拒绝后,朗思锐也没说别的,就一直坐等。从早上等到了下午,终于等到人,饭菜已经凉了。
陆之遥并不意外在家里看见朗思锐,她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不管你是否愿意。
“回来了。”朗思锐起身,看似没有太多情绪,嘴角还是有一丝弧度的。
朗思锐将饭菜重新加热,两个人安静地吃了顿晚饭,陆之遥注意到,朗思锐今天用左手吃饭了。
席间,两人说的话没超过三句。
“好吃吗?”
“恩。”
“再吃点。”
“不了。”
“我收拾碗筷。”
“我来吧。”
朗思锐收拾之后,陆之遥已经去洗澡了。朗思锐就站在门口,陆之遥出来吓了一跳,尤其是朗思眸光深处掩不住的欲望。
陆之遥想绕过去去,朗思锐拦住她的去路,陆之遥步子顿了顿,后退一步,蹙眉道:“让开。”
“做饭很辛苦,我还烫伤了手,能给我上药吗?”朗思锐举起右手,手背上红肿一片,都是水泡。
“啊~”
“哈~”
“恩~”
……
“可以安静点吗?”陆之遥听着紧一声慢一声的低吟,终是忍不住开口。
“疼~”朗思锐低眉顺眼,楚楚可怜状。
于是,低吟声没断过,还拐着弯带着钩,勾着陆之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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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们陈总,也曾经不容易啊。
啧啧。
下章节选:宝贝儿,我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