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个问题时,陈芳右眼皮都跟着跳了一下。
她心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看温禾时表情这么严肃,她以为靳寒嵊是在跟她恋爱期间出轨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陈芳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当年那个男人……”
思来想去,温禾时还是用了最直接的方法跟陈芳说这件事情。
就像钟南铭说的一样,迟早要知道的。
而且她也明白,有些事情拖得越久,伤害就越大。
就像靳寒嵊对她隐瞒一样。
她自己已经体验过那种感觉,所以,她不会再让陈芳体验。
只是,要直接把这话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温禾时说完前半句之后,好长时间都没跟上后半句。
陈芳在听到温禾时提起当年的事情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更加严肃了。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温禾时说话,陈芳便追问:“当年那个男人怎么了?现在查到了吗?”
“……是。”温禾时点了点头,有些艰涩地对陈芳说:“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跟他分手的。”
陈芳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直接说出来,她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温禾时一这么说,陈芳就明白了。她的脸色原本就不好看,这下更是血色尽失。
沉默了好几分钟,陈芳才问她:“你是说,当年那个男人就是……?”
“对,是他。”温禾时垂下头,声音有些闷:“他一开始就认出了我,但是一直在隐瞒,他知道我有多恨那个人。”
“他毁了我的一生,我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温禾时一次性都坦白了,“之前怕刺激到你,所以没有提……但我已经报警了,过段时间大概会开庭。”
这事儿对陈芳的刺激确实很大。
她听完之后很长时间都没缓过来,胸口憋闷,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心脏本身就不太好,根本经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温禾时看到陈芳这样子,忙扶住了她,“妈,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禾时,你太傻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陈芳现在根本没有力气生气,她不气,只是单纯地心疼她而已。
这些年,温禾时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她这个做母亲的的,非但没有保护好她,还一直在给她拖后腿。
想到这些事情,陈芳心里就自责得不行。
“都是我不好,当初如果不是我犯错,你也不会承受这些……”陈芳心里难受得不行。
这些年她一直都对温禾时有亏欠感,尤其是在她出事儿之后。
她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信了温南的话,以为他是单身——
如果她稍微清醒一些,也不至于这样子。
“妈,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温禾时抱住了她,“没关系的,以后我们还可以好好生活。”
陈芳闭上了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着。
温禾时越这么说,她就越是自责。
楼道内。
钟南铭从病房走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靳寒嵊。
隔了一段距离,钟南铭都能感觉到靳寒嵊身上的落寞和狼狈。
严格意义上说,他们两个人并不算熟。
不过,钟南铭还真是第一次看到靳寒嵊这样子。
钟南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迈步走到了他面前。
靳寒嵊原本低头看着地板,听到动静之后,便收回了注意力。
一抬头,正好和钟南铭对视。
他们两个人身高相当,这样站在一起,谁的气场都不输。
只是,靳寒嵊一夜未休息,脸上带着几分疲倦。
“你走吧。”钟南铭对靳寒嵊下了逐客令。
他的语气并不友好,靳寒嵊听过之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靳寒嵊看着钟南铭,说:“我来找她,和你无关。”
“她不想见你。”钟南铭一点儿面子都不给靳寒嵊留,“你决定隐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钟南铭的话虽然不多,但是每个字都是往靳寒嵊死穴上头戳的。
靳寒嵊的目光阴沉得不像话,看向钟南铭的时候,眼底带了几分杀气。
钟南铭却浑然不在意,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靳寒嵊捏着行李箱的拉杆的手收紧了几分,
看着钟南铭这样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沉默片刻后,靳寒嵊问钟南铭:
“微博上的消息是你们散出去的。”
他这话看似是问,实际上已经是肯定的语气了。
钟南铭之前有看到微博上的小道消息,似乎是有人发帖子说了靳寒嵊侵犯过温禾时这件事儿,但是帖子没过多久就被删了。
后来网上类似的消息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被人公关了。
温禾时没有过分关注这件事儿,钟南铭自然也不会去查。
他还真是没想到,靳寒嵊竟然会怀疑是他们做的。
“我们没你想得那么无聊。”钟南铭说,“她跟你分手是对的。”
靳寒嵊听完钟南铭的话之后,眯起了眼睛:“不是你们做的?”
“没想到你也这么弱智。”钟南铭毫不留情地讽刺了靳寒嵊一句,然后对他说:“有空怀疑她,不如去查查身边的人。”
靳寒嵊知道,钟南铭不太可能骗他。
他这个性格,看着也不像是会费心思骗人的人。
所以……这件事情,真不是温禾时做的。
他一开始真的以为温禾时是动了玉石俱焚的心思,准备赔上一切毁掉他的形象——
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狭隘了。
他错怪了她。
思及此,靳寒嵊不免有些愧疚。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钟南铭开口说:“做人不能太卑鄙。”
靳寒嵊这边还没来得及回复,钟南铭已经转身走了。
靳寒嵊看着钟南铭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又在医院楼道里呆了一会儿,靳寒嵊才拖着行李箱离开。
一直在医院守着不是明智之举,现在温禾时也不会见他,昨天晚上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靳寒嵊离开了医院,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回到酒店之后,靳寒嵊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坐在了沙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