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松闭口不言,因为此事的确是他有错在先,他没有想到秦逸竟然会为了一个丫鬟和他大动干戈。
“秦兄,今日之事,我看倒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
“哈哈,王元松你不就因为前段时间钓鱼的破事,今日你看见了杏儿的河灯,你是不是想戳破这首诗不是杏儿所做,而是我从某处抄袭而来,博取下人欢心。不好意思,你还真的猜错了,这首诗还真的是杏儿所作,依我看你辱没了才子之名,所学都不及一个丫鬟。”
“而且我打了你,你尽可以去报官,反正罪不至死,不过要是这凉州城人知道,你如此身份却欺负一个女孩,诗词造诣比不上一个丫鬟,怕你的名声也该臭了。”
王元松不知该怎么接下一句,梁子琪思索再三,试探问道:“秦公子,方才听了你的半首词,那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真是好词啊!”
“梁兄过奖了,你身为凉州城四大才子,交友也应分清楚善恶,有的人虽然才高八斗、博学多才,可若是心坏了,那就无异于是衣冠土枭之流。告辞!”
说完主仆三人,便离去了。
走在路上,秦逸爽朗的大笑一声:“真是开心啊!”
“公子谢谢你,不应该为了杏儿得罪那几位公子的。”
“杏儿,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有我在,没人能欺负的了你。”
陈碧儿也嘴角上扬,笑着说一句:“公子今日拿着菜刀的样子可威武的很!”
“哈哈,让碧儿小姐看笑话了。我答应过杏儿,自然不能食言!”
她心里一股不知名的感动涌上心头,秦逸能为府中丫鬟出气,真可谓是有情有义之人。
“杏儿,不要记住啊!这人呢,没事不惹事,遇事不怕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何况是几个沽名钓誉的才子。”
此刻,秦逸俨然就如一位古代的侠客,这些话落在陈碧儿眼中,有着一番侠之大义。
“哈哈,公子今日行事风格,真有一种铁肩担道义,菜刀抱不平!”
杏儿虽然脸上开心,但又极为担心:“公子,我怕那几位才子以后为难你!”
“傻姑娘,人生自古谁无死?唯有青心鉴日月。若死,便要死的有价值,这人如果连死亡都不在乎,那还怕什么呢?”
“公子好厉害啊!这句人生自古谁无死?唯有青心鉴日月,杏儿要回去记在本子上呢。”
陈碧儿也感觉心情舒畅,好久心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想到那梁公子被秦逸质问的脸色铁青,就不由再次掩口笑道。
秦逸摸着杏儿的脑袋,一副老师的样子:“杏儿,不过你是个女孩子,可不能学我拿着菜刀,不然以后谁敢娶你啊!”
此刻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观赏着沿途的风景,而秦逸仿佛丝毫未受到刚才那事的影响。
“秦公子,二楼的东房,我看就不如给你当做书房,正好我今日去买了些书,至于笔墨纸砚改日有时间让杏儿陪着公子去买吧!”
她的做法,让秦逸感受到了“家”的感动。
也许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
回到房中,他正在翻看陈碧儿买来的书,他脸上浮现了一个属于这个年纪的笑容,虽然两世为人,可对方的做法让他极为感动。
“秦公子,还未睡吧?”,陈碧儿在门外问道。
“没,没呢。”
“今日从那书肆老板之处借来了一本小说开头,想必公子应该会喜欢。”
秦逸看到后,不由失口笑道:“哈哈!”
“公子为何笑啊?”
陈碧儿望着他,心里感觉怪怪的,继续说道:“这前三章确实写的好,我初读便觉得有一种想看下去的念头。”
“你怎么看前三章?”
“文风严谨,用词考究简洁,朴素而多采,文中关于景物对话的描写绘色绘声,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
她不由自主的夸赞起来,眼神当中甚至带着一丝崇拜之色。
她知道能够写出此文的人,定是有着过人的才学,并且从那书肆老板处得知,这《红楼梦》的作者不在乎浮世繁华,不爱功名利禄。
“不知道公子看后《红楼梦》的开篇,作何感想?”
“你真的想知道?”
“是啊!愿闻公子高见!”
她读完这前三章,感觉到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定有一番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另外对于开篇引用的典故也极为的巧妙。
秦逸故作深思,随即道:“其实《红楼梦》从书名来看,红字代表女儿,即为女性,而楼是深闺大宅,顾名思义红楼的意思为住在深闺大宅中的女性,而梦字的解释则就表明了人生虚幻,如同梦境一场。”
她未想到,秦逸竟会先从书名上开始分析,着实让她好奇,对方接下来究竟会说些什么?
“我想用句诗来揣测作者的意思,好知青冢骷髅骨,便是红楼掩面人。现在眼前长满青草的坟头里边埋葬的枯骨,便是当年处于深闺里羞涩的美丽女子,所以《红楼梦》的意思应当是世间繁华,人间百态都如过眼云烟,时间流逝,红粉已成终。”
“碧儿未曾想到此深意!”
“前三章就已经表明,前世那神瑛侍者于绛珠仙草有恩,那么今世那林黛玉便是来还恩。这书中第三回林黛玉见到了贾宝玉,两人的形象已经跃然纸上……”
说到此初,秦逸有些动情,便索性将那《枉凝眉》说了出来。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她未曾想到,秦逸竟然有着如此多的见解,而且解释的很到位,就仿佛他是这本书的作者。
“公子,见解独特,可着实让我开了眼界!”
“这只是我个人之见,这世间只有悲剧才是最伟大的艺术,如果作者后边能以通常之道德、通常之人情、通常之境遇写出人世间伟大的爱恋,那这本小说便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