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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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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康熙来,顾夏是有些惊喜的。

她以为,以他这段时间政事的繁忙程度,今儿怕是没时间的。

毕竟赏赐都已经下来了,她也以为,这是康熙不来的信号呢。

康熙给她一个你懂的眼神,可顾夏不懂,懵懵的看着他。

这会儿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康熙也不再多说,跟皇后客气的点头见礼之后,便挨着她坐下了。

毕竟皇后在呢,他跟熙贵妃坐一起,就是打皇后的脸面,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佟氏的心情有些复杂,皇上没跟熙贵妃坐一起,她是高兴的,可跟皇后坐一起,夫妻俩名正言顺的,好像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一颗心随着康熙的到来,瞬间变得七上八下的,难受极了。

顾夏眼角余光,在关注着庶妃群,看到佟氏的表情就笑了,她到底年幼,表情管理还算到位,可情绪波动之下,那些小荡漾,便让人瞧得清清楚楚。

董氏不在了,王佳氏变得沉寂下来,往常明媚的笑容消失,整个人变成合格的后妃,唇角勾着完美的弧度,好看是好看,就是冷冰冰没有一点温度。

不过看了几眼,就听皇上说道:“走吧,去正殿,时候也差不多了。”

顾夏点点头,和康熙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皇后。

就听身后有人脆生生道:“皇后娘娘真乃吾辈楷模,和皇上伉俪情深,龙凤祥和真是大吉之兆。”

这话说的没错,就是有些酸酸的。

还带着些不怀好意,在熙贵妃的好日子上说这些,什么伉俪情深,什么龙凤,不是生生的戳熙贵妃的心肝嘛。

再一个,这话皇后也听着呢,就算她贵为皇后,却仍是不如熙贵妃得宠,还让对方先生下龙凤胎来,若她对熙贵妃不过平平,这话可真够扎心的。

可看到说话的是佟氏,众人便有些理解了。

她自诩是皇帝表妹,与皇上的情分非同一般,不过开口刺几句,即显出她来,又不会招来惩罚。

顾夏:……

一时谁也没有接话,就像没有听到似的,过门槛的时候,顾夏轻声提醒:“姐姐小心脚下。”

“嗯。”皇后小心的觑了她一眼,温柔的回了一声。

康熙:……

你们真的没有考虑过朕的心情?

顾夏还真没考虑过,甚至有些埋怨他,要不是他的身份特殊,这后头能跟上一大秃噜的庶妃吗?

一个个的身份都不低,想戳她心肝就戳心肝,想扎心就扎心,还不能肆无忌惮的反驳。

偏殿正殿挨着,转身的功夫就到了。

安排着坐定,又让乐师坐好,康熙这就吩咐摆膳了。

本来马佳氏的心中还算淡然,只有后宫嫔妃庆贺的满月酒,着实不算什么,就算康熙亲至,也改变不了,一个贵妃的孩子满月酒,并不比庶妃盛大的事实。

可皇后、贵妃跟前的膳食,全是御膳,那就比较扎眼了。

甚至还有些扎心,贵妃到底是贵妃,与他们不同。

顾夏却不觉得有什么,别说是御膳了,康熙亲手做的饭菜,她也是吃过的。

这御膳也就面上好看,也不一定能和她的口味,实在没有荣幸的感觉。

“今儿是家宴,大家都不要拘束,朕自饮一杯,你们随意。”康熙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皇后唇角动了动,有些想笑,还是绷住了。

顾夏也有些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操作?那酒杯连倒温水装样都没有,直接是空的,他甚至还假惺惺的把酒杯倒过来,以示自己喝的滴酒不剩。

禽兽。

口中骂着,却不妨碍她有样学样,也跟着喝了空酒杯,赞叹一声御酒的美味。

康熙捏着手中的白玉杯,看着其他人都乖乖的倒酒饮下,就她坏坏的,不由得唇角溢出一丝轻笑。

“这酒不错,熙贵妃,你可喜欢?”

“喜欢。”顾夏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特别诚恳。

佟氏眼角余光一直在看着她,见一个相貌平平的嬷嬷,立到熙贵妃身后去,这才收回视线。

一顿膳食用的平平无奇,直到送走众人,也是安然无波的,顾夏这才舒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看向康熙:“要去后面坐坐吗?”

她一开口,皇后便上前告辞,拄着额头喊头晕,“晌午喝多了,这会儿有些晕,臣妾回宫醒醒酒。”

康熙:……

跟着熙贵妃学坏了,她中午也是喝的空杯,这也能醉,那就是怪事了。

顾夏黑线,出言挽留:“姐姐急什么,就在这睡下便罢。”

见皇后隐晦的看向康熙,也跟着回了个他又不一定留下的眼神。

康熙看着她俩眉来眼去,直接断绝她俩的希望。

“既然皇后累了,那便好生的回去歇息吧。”说着看向顾夏,柔声道:“走,朕陪你歇晌。”

顾夏嘟了嘟嘴,看着皇后毫不犹豫的离去,有些不高兴。

都怪大猪蹄子,她想抱着香软的姐姐睡觉,谁想抱着他睡。

可是被结实的臂膀圈住,她瞬间就叛变了,觉得这样的滋味也是非常美妙的。

往康熙的怀中拱了拱,瞬间被硬邦邦的一坨抵住了,僵硬的转身,却被康熙摁住,哑着嗓在她耳边喷热气:“别动。”

别小看素了好几个月的男人,跟狼没差多少。

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他还是得忍着,可收点利息,也是可以的。

事后,顾夏转着自己的手腕抱怨:“说是来陪我歇晌,我反而更累了,手腕子好酸哦。”

康熙餍足的躺着,特别禽兽的舔了舔她的手腕,色气道:“乖,累了睡的更沉,更舒服哦。”

这种诱骗的语气,让顾夏直接翻了个白眼。

两人搂在一处,互相鼻息交缠,甜香和龙涎香的味道掺和在一起,是特别安心的味道。

累了之后,康熙睡得果然很沉,顾夏已经看了他半晌,也不见他醒。

往常她不过略动一动,他就醒了,机警的厉害,今儿她已经看了又看,甚至还上手摸了摸他眼下无法忽视的青黑,也没见他有丝毫动静。

仔细的用视线描画着他的五官,顾夏便轻轻笑了。

原本隐隐的稚气,也被成熟冷静所取代,如今脸庞线条更加分明些,流畅的曲线特别的好看。

那些细腻的绒毛已经褪去,剩下的是非常光洁的脸颊,胡须剃的很干净,只隐隐的有些胡茬。

坏心眼的揉了揉他微嘟的唇部,顾夏感受到那弹润的触感,不由得抿嘴笑了。

“好摸吗?”

经过这样的折腾,哪里还能不醒呢。

顾夏讪讪回眸,就见康熙双眸含笑,柔柔的看着她。

“好摸。”说完之后,便微微支起身子,在那薄唇上轻轻亲了下。

福礼先奉上,求忘记。

康熙好笑,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这才轻声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有时候兴致勃勃的过来,偏她身子虚,一直在睡着,这样几次之后,他来的便少了些。

“睡好了,您也该回乾清宫了。”今儿耽误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怕不是今晚要熬夜呢。

康熙紧紧的箍住她变得纤细的腰肢,恋恋不舍的在上头摸了一把,又流连到丰润的臀上,见熙贵妃羞的要钻进被窝里,倒是放过了她弹翘的臀部,转而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

“都做孩子娘了,还这么羞涩可不成。”调笑的点了点顾夏的鼻尖,康熙艰难的将自己从被窝里拔出来。

顾夏含羞带煞的瞪了他一眼,恕我直言,我还两个男人了呢,该害羞,本宫也控制不住寄几啊。

也跟着起身后,顾夏期期艾艾的跟在他身后,不时帮他整理个衣领,顺个荷包的,特别的温柔小意。

“说罢,有什么事?”

她向来懒的要命,能躺着绝不起来伺候他,这突然间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顾夏:……

冷冷的哼了一声,将手中的荷包摔给他,无语道:“见您抬举公主,我心里高兴,想要伺候您一回,偏您爱多想,自己系吧您。”

康熙听到她有些生气,就转身又坐到她身边来,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不做这些,朕也抬举你娘仨,又何必劳累呢。”

再说,想要伺候他……还是在床上让他少受些累吧。

目光闪了闪,康熙唇角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意,再过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解禁了,想到那美妙的滋味,眼神不由得瞄向不该瞄得部位。

他一个皇帝,竟然为着一个女人,素了一年,说出来都没人信吧。

当初皇阿玛宠孝献皇后,宠上天去,也没见他后宫少生一个孩子。

朕果然做什么都是最出色的,将自己夸了一通,康熙昂首挺胸的离去。

顾夏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一言难尽。

康熙这是坏掉了吧,是吧,是吧。

这么想着,不由得黑线,抿唇笑了笑,脸上到底带出几分柔情蜜意。

不管未来如何,康熙如今这样对她,一切便尽够了。

“孙妈妈,把崽崽抱过来。”顾夏看到小公主在醒着,冲着奶母招了招手。

领头的奶母是孙氏,今年也不过二十岁,白皙的鹅蛋脸,柔顺的眉眼,瞧着特别的忠实可靠。

孙氏略福了福身,便抱着小公主上前,轻柔的交到她手里,接着低眉顺眼的退下了。

顾夏抱着胤熙软软的小身子,整个人都快要被萌化了。

“哦~”声音拉长,顾夏笑呵呵的逗着小公主,才刚满月的小公主,怎么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自顾自的看着晃动的晶帘,肉嘟嘟的小手一抓一抓的,亮晶晶的色彩把她逗笑了,露出光秃秃的牙床。

晶莹剔透的口水包裹不住,顺着粉色的唇角往下流。

“哟,这小妞妞,年纪这么小,也知道喜欢珍宝了。”

她屋里的晶帘,是真的水晶珠子,星空紫的颜色特别梦幻,好看极了。

胤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乐的笑出声了,咯咯咯的,特别天真可爱。

顾夏见她这么喜欢,将手上的碧玺十八子捋了下来,粉色的珠串在她跟前晃悠着,上头赤金的蝴蝶背云颜色格外惹眼些,小公主一抓住就不松手了,捏在手里挥舞着玩儿。

瞧着孩子高兴,这做父母的就也高兴。

又逗弄一会儿,见小公主目光呆滞起来,不复灵动,就知道她累了想睡觉,放到婴儿床上,略拍了拍,她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两只肉嘟嘟的小拳头,放到耳朵边上,跟投降似的,特别好玩。

她能立到一旁看上一个时辰都不带无聊的。

胤禛一直睡的很安稳,他到底是个男孩子,长得比胤熙壮一些,瞧着大一两个月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龙凤胎。

胤熙的骨架很小,属于纤细的体格,想必长大后跟顾夏的身材也是很像的。

沉迷两个孩子的美貌一会儿,顾夏就撸着袖子出去了,一有孩子,心中的责任感啊噗啊噗的,手中想要多握一些东西,才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摩拳擦掌的来到院子里,先是将奴才们都揪在一起紧紧皮,因着今儿是龙凤胎满月,打了棒子之后,又给了个甜枣。

“每个人根据品阶有赏拿,等会儿都去魏嬷嬷处领赏。”顾夏笑了笑,柔声道。

底下人顿时喜气洋洋起来,这样的好事,赏赐必然不会少了,再说,能多一个大子都是好的,她们一点都不挑。

让宫侍都忙自己的去,顾夏坐在廊下发呆。

想要从偶像派变成实力派,还真是挺艰难的。

之前打算提取杜仲胶,可她也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到底怎么提取,那是一窍不通的。

之前用锅煮啊煮,显然是不对的,并没有多少胶质出来。

顾夏生无可恋的又去看了看大缸,有些惊讶的发现,她好像成功了?

她煮过的杜仲树干、树皮整齐的摆在里头,里头有不少水,漫了一小节,这会子里头有一坨坨橡胶在里头,所以……到底怎么来的?

挠了挠下巴,但是不妨碍她惊喜万分的邀功啊,只要是她发现的便成,剩下的,就交给工部来头疼,她一点都不急的。

只要康熙念她的好,她便心满意足了。

这么想着,顾夏又愁起来,那她用什么借口,来解释她突然兴起,为什么要煮杜仲树干和皮呢?

想了想,孕期无聊,想必也是可以的……吧。

顾夏不确定的想,不过她孕期胡乱闹的事情还是比较多的,康熙刚开始还给她讲道理,这个不行,哪个不行的,后来就完全随她了。

“去请万岁爷来,就说有大事相商。”

橡胶在日常生活中的用处太大了,说是大事,一点都不为过的。

海宁有些不明所以,甚至还捂着鼻子看了看大缸,那沤水的味道,实在难闻了些。

“哪个奴才这般不经心,贵主若是不喜欢,打发了便是,奴才这就先去把水倒了。”

顾夏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无语道:“你家贵主能不能发财,全靠这个东西了,你却要把它倒了?”

海宁觉得有些不能理解,探头又看了看大缸中臭气熏天的沤水,乖巧的往乾清宫去,贵主说这是好东西,那就必然是好东西,哪里容得下他置喙太多呢。

等海宁离去之后,顾夏本来想叫其他的小太监把水倒了,把水缸好生的收拾干净,毕竟里头太过腌臜了些,可是想想,工部要是想研究,谁知道这些臭水有没有用呢。

算了,还是交给专业人士也搞吧。

顾夏还是耐不住,让人用火钳从里头夹出来一块橡胶看,黑不溜秋的不规则团子,用脚踩了踩,一点点弹性,不过也算是划时代的发现了。

康熙一到,就看到顾夏脚下踩着黑坨坨,湿淋淋的,瞧着有些恶心。

“怎么了?”他尚有些气喘,顾夏基本没有叫他来过,这还是第一次,而且是刚刚分别。

因此听海宁一说,他就赶紧往这边赶,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样,他都到了,后头的奴才还在二门处呢。

“您缓一缓,先坐下歇歇,听我慢慢说。”顾夏含笑将康熙摁到太师椅上,跟着在一旁坐了,看着寿宝将那黑团团拿起来,去清洗干净之后,又拿了回来,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康熙知道,这就是她刚才踩在绣花鞋下头的黑团子,有些疑惑的伸手戳了戳,轻声道:“这是何物?”

这时候是三月,院中有一树梨花绽放,已经到了花期末,风不过吹一吹,就洋洋洒洒的落下花瓣来。

顾夏拂掉桌上雪白的梨花瓣,思索片刻,才轻声道:“拿锤子来。”

虽然这么说着,她却先端起桌上的茶盏,将里头的茶水缓缓倒在黑团子上头,轻声道:“您看,这东西一点水都不吸,那么它可以做的用途有很多。”

等海宁给躬身将小锤子奉上,顾夏顺手接过,在黑团上头敲了敲,柔声道:“这东西柔软又坚硬,我的力气您是知道的,拿它没什么办法。”

想了想,顾夏将黑团掷在地上,笑了笑:“也摔不烂。”

“暂时就这么多了,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更多的用途,怕是要工部来发掘了。”

矜持的笑了笑,顾夏看向康熙,就见他眉头轻轻皱起,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黑坨坨,他是皇帝,眼光和前瞻性是非常不错的,因此熙贵妃不过说了这么多,他却想的更远。

其实工业制造中,有许多的东西,他知道是需要什么样的,可没有实物出现,他们也只能将需要的特质记下而已。

看到地上的黑团子,他就知道,机会来了,他在心中瞬间列出十来种可以用上这东西的地方。

“真是朕的福星。”康熙将她搂到怀里,在额头上印上一个轻吻。

顾夏不好意思的瞧了瞧周围的奴才,见他们都低眉顺目的望着脚尖,脸上的红晕才弱上少许。

康熙来去匆匆,瞬间又指使奴才将大缸搬走,连带着黑团子也拿走了,顾夏还想留个纪念呢,等以后橡胶发展壮大之后,就可以拿出黑团子,对别人说,看,这是我发现的。

被康熙断了念想,顾夏嘟了嘟嘴,转身回屋。

跟后妃宫斗,哪比得上青史留名啊。

说起来都有些后悔,这些东西的配方在后世跟不要钱一样,随便百度一下就能出来,可惜她从来没有关注过,不是在处理邮件,就是在处理报表,或者是市场走向。

她这么想,别人却不这么想。

后宫某角落。

貌美的女子头上带着金钗,一双细白的腕子上,有温润的羊脂玉手镯,这会子随意的搭在腿上,倒是显出几分慵懒妩媚来。

底下跪着一个相貌平平的嬷嬷,低低的垂着头。

“这就是你说的,必然让她有去无回?”空灵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微微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嬷嬷头又垂的低了些,轻声辩解:“回主的话,这一次失了常例,一味药已经下进膳食中,只要她用了,奴才便有法子将另一例填进去,可她的膳食被换成了御膳,奴才们无从下手。”

实则是不敢下手,这东西明里暗里都有人盯着,哪里有她下手的功夫。

“呵,军令状是你自己立下的,这会子又找什么借口。”貌美的女子摆摆手,冷笑道:“行了,下去吧,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拿出让我高兴的发展才是。”

嬷嬷垂眸,默默的下去了。

越老越不中用了,貌美女子越想越气,将桌上的茶盏摔了个干净。

嬷嬷的身子,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又如常走了出去。

她是她姑姑的奴才,不是她的奴才,若不是感念主的恩德,她何必来受这个闲气,御膳的手脚也想动一动,生怕别人查不出来还是怎么的。

景仁宫。

顾夏现在的生活就是,孩子醒了陪孩子,孩子睡了就忙活自己的了。

自从把橡胶给康熙之后,不说给她赏赐,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不过也没有召见后宫其他的妃嫔,还算是比较欣慰的一件事。

等到初一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坐在上头的太皇太后就说了这件事。

“哀家想着,皇帝事忙,可这蔓延子嗣的事儿也不能放下,你们多努努力,也好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

顾夏听了觉得有些好玩,皇上忙,没有时间宠幸妃嫔,那么她们要怎么努力,才能开枝散叶呢?

说起来后宫无男人,可真的想找个带把的,那也是很容易的,前朝那么多的侍卫大臣,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

快的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也就一转眼,想要掩人耳目,也是简单的很。

再不济,先让人快弄出来,去了也就穿脱的功夫,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越想越歪,顾夏觉得自己不能再接着想下去,要不然指不定歪到什么程度。

千万不要怀疑成年女性的受孕能力,那可真是分分钟的功夫。

正胡乱想着,就听到皇后乖巧的应答声,“是,儿臣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底下的妃嫔也赶紧起身,表示自己会遵从太皇太后的旨意。

顾夏不过笑了笑,就被佟氏看过了,她柳眉微挑,淡淡道:“熙贵妃似是有话要说?”

除了各位妃嫔,连太皇太后都望过来,看她有什么话说。

淡淡的斜睨她一眼,顾夏正色看向高台上的太皇太后,柔声道:“瞧着您俩,一个皇玛嬷时时惦念着孙儿,一个是孙儿时刻惦念着皇玛嬷,实在是天下孝道的楷模,臣妾感怀万分。”

佟氏:……

连这都能联系上?这马屁都拍成彩虹色的吧。

正想着,就见熙贵妃神色淡淡的看过来,柔声道:“你说是不是啊,佟庶妃?”

佟庶妃三个字咬的有些重,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低眉顺目的回了是,佟氏心里却恨的跟什么似的。

心中委屈的不成,这跟想好的不一样啊。

阿玛明明说,因着有姑姑的恩泽,她到宫中来,定是一点委屈都不会受的,可她时时刻刻都在受着委屈。

打小熟识的太皇太后也不向着她,皇后又是跟熙贵妃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当初还被人揭发,说是有磨镜之癖呢。

怎么太皇太后又毫无芥蒂的接受二人了呢?

佟氏的神色有一瞬间迷茫,好像摸到了成年人的世界边缘。

她应下错,顾夏便不再多说。

她现在的身份不同,未来的身份更加不同,身上便有了掣肘,若是有一个不好,以后便是有污点留下。

现在的人接触范围很小,你做一点什么事,就会被翻来覆去的念叨,最后弄得人尽皆知不说,传来传去变了味,最后受害的还是自己。

太皇太后注意着下头妃嫔的动静,见此笑了笑,自打先皇后仙逝,后宫中就安生许多,钮祜禄氏和瓜尔佳氏都是相对安分的,没有主动去要别人命的心,下头的人蹦跶,也蹦跶不了多高,瞧着还算干净。

这么一想,她又没了趣味,做出疲惫的样子,等着她的好儿媳主动提出告退。

果然,皇后只看了看,就笑盈盈的起身,柔声道:“皇玛嬷您好生歇息着,儿臣带着妹妹们,先告退了。”

等众人离去之后,顾夏和皇后一前一后的走着,她笑着说:“姐姐,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太皇太后跟您争权吗?现在可有使绊子?”

皇后瞧了瞧周围,见没有人才小声道:“皇上把的死,边都不给摸,她也没法子,只得说自己淡泊名利,不屑这些,可这话一出口,皇上就更加名正言顺的不给摸了。”

顾夏若有所思,康熙在他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

他并不是殚精竭虑的人,说明他很多事情,只靠直觉,和自己平时的积累,都能很好的解决了。

传说雍正是累死在案牍上的,这事儿也为他很是捞了一批小迷妹,可顾夏总觉得,到底不如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来的霸气。

算了,清朝整个朝代给人的感觉都不是开放、大气的,自然也跟上位者有关。

康熙朝的时候,还算开放,可等到后头,那真是老太太裹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皇后扭头瞧她,见她双眸亮晶晶的,浅金色的阳光在她头发上跳舞,闪烁着好看的光芒。

“你这套珍珠凤凰发簪倒是衬你。”

点翠、米珠、东珠组成的凤凰发簪,凤首微抬,里头含着细碎的米珠流苏,张开的双翅部位是点翠,特别的精致。

顾夏笑了笑,柔声道:“内务府献上的,瞧着确实喜欢,就带上了。”

贵妃是可以随意用凤凰的,只要不超过七个便成,皇后的规制是九凤,在规制中间,她是可以自由舞蹈的。

皇后又多看了两眼,平日都是见她用素雅的玉簪要多些,鲜少见她用这种繁复的珠宝,还以为她不喜欢呢。

“你若是喜欢,我那有几件,等会拿来给你。”皇后想到自己压箱底舍不得戴的那几幅头面,想着倒更适合姝色的熙贵妃。

顾夏不客气的应了,她跟姐姐之间,若是什么都分的清清楚楚,那也太难了。

若是想要掰扯,她跟皇上之间都能掰扯清楚,可跟姐姐之间,那是再也分不清楚的。

两人说笑着,从御花园穿过。

顾夏看到那纷飞的桃花,就有些走不动路,拉着皇后的袖子哀求:“玩一会儿嘛,我最爱这时候的风光。”

桃花开的正艳固然好看,她却更喜欢荼蘼时期一些,风不过略吹一吹,那些缤纷的花瓣便纷纷扬扬的落下,在地上铺一层花毯,她特别喜欢。

皇后很难拒绝她的请求,不过犹豫一秒,那些堆积的宫务便被她抛在脑后,只全心全意的陪着顾夏赏花。

“去年今日此山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顾夏念了念,觉得有些怪,求救的看向皇后,想要让她指出自己的错误。

皇后被她带偏了思绪,蹙着细细的眉尖想了半晌,“有什么不对吗?”

顾夏要是能想起来,就不会念错了,见皇后也没觉得不对,高兴的又念了一遍,接着就听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

顾夏疑惑的望过去,就见一个花骨朵似的小宫女,手中拿着花锄,正看着两人笑呢。

宫女年岁不大,约莫也就十二三岁,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灵动,一点也不怕生。

“去年今日此门中,可不是此山中,贵人记差了。”

她的声音也是极清脆的,像是黄莺出谷般动听。

顾夏含笑冲她招手,示意她来到身边,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啊?可是在此处当差?”

“回贵人的话,奴才贱名小仙儿,负责此处的花木呢。”

小仙儿眉眼灵动,笑嘻嘻的回。

顾夏瞧着她,就觉得高兴,这小宫女长相讨喜,肉嘟嘟的鹅蛋脸,乌发雪肌,一笑还有两个酒窝,能甜到人的心里去。

“小仙儿,这么好听的名字,可见是花仙转世了。”顾夏夸了夸,就听皇后指着不远处的亭子道:“我们去那坐坐吧。”

顾夏点头,扔给小宫女一个银锞子,便挽着皇后的胳膊,往亭子中走去。

小宫女艳羡的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望着手中的银锞子,眸光闪了闪,人和人之间真的是不能比的,贵人一出手,便是一个银锞子,像她这样的洒扫宫女,月例也不过如此了。

而她也不过是跟贵搭上话而已,若是……她能做贵人的心腹,那赏赐岂不是源源不断。

这么想着,小仙儿的眼中,便显出深切的渴望来。

走近小亭子的时候,奴才们已经收拾好了,海宁正侯在边上,见她上白玉阶,赶紧躬身伸出胳膊,方便顾夏搭着他的胳膊上来。

“你这个海宁倒是贴心的紧,事事都想到前头去了。”

皇后连看了好几眼,这才夸到。

她也想时时刻刻的跟在熙贵妃身边,哪怕只是递个茶水,给她擦个脸,洗个澡的,也是满足的紧。

跟在熙贵妃身边的人,可真有福气。

顾夏瞅着海宁,还以为这样的夸奖他会脸红呢,结果就见他眉头都没动,宠辱不惊的谢恩便过了。

明明平时挺害羞的一个人,果然都挺会装的。

见顾夏望过来,海宁终于绷不住,耳根子都红透了。

皇后神色一凛,审视的望着他,就见他转瞬又平静下来,往熙贵妃的地方一看,果然见她已经看向别处了。

将此事在心中暗暗记下,皇后和顾夏携手坐在凉亭中,看着不远处的花田,心中都充满了惬意。

“贵主子,小阿哥醒了,这会儿哭闹不休,约莫是寻您呢。”

孙氏跟前的小宫女气喘吁吁的赶来,在亭子外恭声禀报。

顾夏:……

有了小崽崽之后,连赏景都不能自由了。

“那你快回去瞧瞧,可莫让孩子哭张了。”

皇后比她还紧张呢,赶紧站起来,搭着碧玺的手便起身了。

顾夏只好也跟着起来,柔声道:“孩子略哭一哭,怕什么,一声都听不得他哭,到时候又关的不成样子。”

皇后对这话不赞同:“做父母的,能给的,便尽力给了,哪里能紧着他哭。”

她是一声都听不得。

顾夏说是这么说,其实她也听不得孩子哭,不过嗷嗷哭了一声,她的心都要碎了,当下便脚步匆匆的离去。

皇后在后头看着,好笑道:“熙贵妃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说的这般无情,最后两条腿都快轮的看不清了。”

她才刚走上夹道呢,已经看不见熙贵妃的人影,可见走的有多急。

顾夏还没走过二门呢,就能听到嗷嗷的哭泣声,一个洪亮,一个尖细些,一声比一声嘹亮,扯着嗓门哭,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这孩子哭,必然是有原因的。

说什么要寻她,她才不信呢。

这么小的孩子,刚开始确实记得母亲的心跳特征,可到这个时候,更认奶一点,只要能给她吃饱,那就是比亲妈还亲些。

“曹嬷嬷,请柏太医来。”

顾夏匆匆的说了一声,便剥了孩子的衣裳,令用崭新的襁褓裹了,这才吩咐人备水,直接给两个小家伙洗澡,顺便检查身上有没有异常。

只一脱衣裳,顾夏的眼睛就红了。

看向孙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两小只的身上全是红疹,密密麻麻的,瞧着有些可怖。

这个时候,她反而不敢给两个孩子洗漱了,只殷殷的期盼柏太医快些来。

越是急,就越是看不到柏永年的人影,过了一会儿,才终于看到柏太医拎着自己的医箱,慢条斯理的往这里走。

“快些。”顾夏走到窗前,冲着外头喊。

柏永年见她神色慌张,这才皱着眉头,大踏步进来了。

“怎么了?”一边问,柏永年一边解着襁褓,看到孩子身上的红疹,不由得皱了皱眉。

自古以来,出疹子都不是什么好解决的病,他觉得有些棘手。

仔细的检查后,又查看了衣物,心中已经有了大致想法,和同行太医各自写下方子,最后拿来一对比,见两人的辨证相同之后,这才吩咐人去准备药浴,刚出月的小儿,实在用不了药,只能外用。

“这是沾了脏东西了,莫看孩子小,就不给她们洗澡,平日里多注意清洁,还是比较不容易感染的。”柏永年擦着手,蹙着眉道。

这话说的没有底气,孩子的衣物一瞧就知道是干净的,那么这个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是后头添进去的。

能把手伸到景仁宫来,这后头又是一桩大官司。

“脏东西?”顾夏冷笑,这两个孩子生下来,七天一大洗,三天一小洗,每天还要擦洗,屁屁更是便溺过就洗,生怕起尿布疹,这会儿跟她说注意干净?

“能瞧出是什么吗?”知道这事跟柏太医无关,顾夏强压着怒火,轻轻问。

“就是一些寻常的脏污东西,小孩子皮肤嫩,受不住就要起疹子,再加上很是哭闹一番,加重了贞子,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发作的。”

不过时日久了,就是内里生病,而不是表皮了。

顾夏冷笑,孩子何止皮肤嫩,哪里都娇嫩,一个不下心,在这个时代就只能落下夭折的后果。

“查,本宫倒要看看,能突破重重防护的人,到底是何方妖孽。”

说着跟海宁使了一个眼色,轻声到道:“带柏太医去瞧瞧孩子其他的东西,看有没有异常,着重检查奶母。”

简直没有一个省心的,这奶母看着倒是干净的紧,身家是她和康熙查了又查的,有任何疑点都不用的,最后还是逃不过吗?

孙氏跪在地上,她是领头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她的责任在,是无可推卸的。

这一次若能保的性命,就是她的大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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