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为此沉睡了数日,玉渊便衣不解带不吃不喝的守了她数日,便是度宿前来唤他,他也只是坐在床边握着清一的手纹丝不动。
可即便他乃仙神,历经那一番折腾,他亦有精疲力竭之时,故而半夜,趁着他疲乏小憩之时,那跟着度宿与伤魂而来的玄曦便隐匿了气息悄悄地来到了房间之内。
玄曦自己也道不清到底是因着担忧阿玉还是因着那躺在床上的清一而着急忙慌的跟着赶来。
即便他千年未见清一,可这千年来却皆因她而魂牵梦绕。
只是瞧见阿玉紧握住清一的手,担忧与心酸齐头并进,阿玉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啊--为了她不惜冒着暴露自身的危险也要解开封印,毫不掩饰,无所畏惧。
那么他呢?
紧握的拳终究还是泄了气般地缓缓松开。
如此数日,直到得知清一醒来,他才默默地离去。
清一是从惊惧中醒来的,不知是否是天父给她的警示,还是只是一个梦魇而已,她梦到哥哥与阿玉浑身染血的倒在她的面前...
一口腥血呕出,熟悉又清凉的灵力流遍全身,她这才迷迷糊糊的听到阿玉那担忧又焦急的呼唤声。
缓缓抬眸便是阿玉那张好看的俊脸,可是,阿玉为何那般憔悴,连素日里上扬的剑眉也跟着隆了起来,眼尾嫣红,薄唇惨白,瞧着是那般地凄凉悲怜。
她怎忍心见阿玉如此?
想要抬起另一只未被阿玉握住的手,这才发觉原已是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握了去。
“清儿~”是哥哥关切的声音。
“清儿,可还觉着有哪里不适?”
转眸看向哥哥时整个身子已是被阿玉轻轻柔柔地抱坐起来,她躺在阿玉的怀里甜笑着冲哥哥摇摇头:“哥哥回来了,清儿欢喜。”
哥哥的白发又多了许多,容貌瞧着越发老了许多,气息也极为不稳...
她现在使不上力无法探查哥哥的身子,却见哥哥一副自怨自艾追悔莫及的模样,只好忍着鼻音回握住哥哥的手继续笑道:“哥哥,虽说我睡了许久,可我还是觉着睡意朦胧,这儿有阿玉在,哥哥不若也先去歇下吧。”
为了照顾她,哥哥与阿玉一样定然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
度宿闻言,握着清儿的手更紧了紧,捏得清儿有些发疼的蹙了蹙眉,察觉自己失态后忙自责地又松了松手。
是他之过!是他自以为是!是他有恃无恐!
他当该知晓,天父放过他并非是因着他的卑微乞求引咎自责,而是因着清儿所赠的那道神光护体!
他明知天父为何会放他离去,他却不知收敛自不量力差点暴露了清儿!
他是清儿的哥哥,他是要护她生生世世的,倒头来反倒是清儿一直在默默的护着他!
此时伤魂已是端着一碗闻着便苦涩非常的汤药走进了屋内。
伤魂欲将汤药呈给度宿仙尊却被玉渊给抢先接过。
玉渊自始至终倒是未发一言,只是默默的执勺、舀药、吹药、试药温而后喂药...
清一原是想拒绝那苦涩的味道却瞧着面无表情的阿玉只得憋着心虚慢悠悠的一口一口的喝着。
度宿见此倒是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嘱咐了清儿几句便带着一脸复杂的伤魂走了出去。
“阿玉,苦~”拧着小脸总算喝完药的清一抬起头委屈巴巴地道。
玉渊一顿却并未回答,放下空碗的手中倒已是多了一包蜜饯,执起一颗蜜饯已是喂到了她的嘴边。
清一瞧着明明满心满眼皆是她却又故意憋着一股气不理她的阿玉,是既心疼又自责。
她方才一睁眼便瞧见一副失魂落魄的阿玉,可见是有多担忧她了。
哎,这才安慰好了哥哥,要如何才能哄好阿玉呢~
“阿玉,你生气了?”
剑眉微动却无回应。
“阿~玉~,我疼~”
已是有那清凉舒缓的灵力往她的体内注入。
她忙抓住阿玉的手止住他为她注灵力:“阿玉~我错了~”
“嗯?”
玉渊薄唇紧抿,被清儿抓着的手已是握成了拳。
“阿~玉~”清一往阿玉的怀里蹭了蹭,软软糯糯,粘人心魂。
“阿玉,别生气了好不好~”
阿玉,你若再生气,我可就‘动嘴’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处,玉渊那张惨白的俊脸总算回暖了些许血色,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握拳的手捏得更紧了。
“难怪每次清儿皆那般放心的放任度宿仙尊出去,原是清儿早有打算。”
“清儿可知,我并未气清儿想要护着谁,只是无法承受无缘无故地失去清儿罢了!”
“我原以为我能护住清儿,可是,至此我才发觉,是我~”
清一凑上来的主动一吻将玉渊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那话本子里写的果然没有骗人,心悦的男子若是生气了,那便主动的抱上去撒娇服软!若是气到要道胡话了,那便动嘴吻上去!若是...
她原就在阿玉的怀里了,可阿玉还是生气,那便~
只是,阿玉,你~
唔唔,我还是伤者啊~
玉渊自是知她是个伤者,如此尚可自制,只是索取了一个缠绵缱绻苦中带甜的吻便适可而止...
凭着那道神光,天父此次又放过了他们,只是清一很是清楚,这当是天父对她最后的仁慈了吧。
当初她不懂失望为何,如今竟也能想着,她定然令天父大失所望了。
可她回不去了,好在有哥哥与阿玉在。
她梳洗时这才发觉,发髻间不知何时簪了一支玉钗,那玉钗她见过,是阿玉小时候时常拿出来思念他母神用的--那是阿玉母神生前素爱簪的一支玉钗,也是阿玉能留下他母神的唯一一件物品--阿玉视作珍宝的带在身边,上面早已染了阿玉的气息,如今倒是到了她的发间。
镜中倒映出她那张眉眼含笑嘴角上扬的脸,她自然是欢喜的。
后来她有问及哥哥为何会受伤之事,她自然没有揭穿此事与天父有关,怕哥哥担忧她,也怕哥哥知她之担忧。
哥哥果然不提天父,只道是他护送映雪的途中出了岔子中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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