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摄政王妃还未找到的消息依旧在京中甚传,摄政王府的门口莫名多了不知名的暗卫。
府内,叶逸舟一早就下令下人不得在府内乱传话,整个府中被封锁的死死的,旁人根本无法进入。
书房内,他站在书桌前单手拿着一本书默读着,他翻了一页书页:“如何了?”
跪在地上的青竹恭敬回复:“回主子,此毒名唤‘断肠散’,是来自梁国的一种剧毒。中毒者服下此药后会引起内脏迅速溃烂而死,所以那黑衣人才会当场暴毙。”
叶逸舟眼眸一黯,似有无数道暗流涌过:“断肠散,梁国。”
“是!属下带人连续在京中的坊区暗中查访,发现在京城北郊的清河坊有一家医馆中有售卖这毒药的原料,叫做乌头。”
“喔?”叶逸舟放下手中的书,与坐在椅子上的谢千澜相视一望,“这梁国的毒药居然会出现在晋朝,倒是有意思了,居然还有售卖原料的!”
“没错,不过更有意思的是,那医馆每次暗中售卖后,都要将来者的信息登记地十分详细,否则不能售出。”
“据属下查探,这医馆在京城所知之人甚少,不过在京城建立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青竹探过头悄悄地看叶逸舟的脸色,一五一十地回应。
叶逸舟对着青竹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青竹一闪而出,消失在了屋里。
此时,书房内只剩叶逸舟和谢千澜两个人。
谢千澜瞧着叶逸舟严肃的脸色:“小舟舟,你是不是想去看看。”
叶逸舟抬头一瞥,轻声应了一句:“嗯,下午你一个人待在府中,我去去就回。”
“我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每次都是你一个人出去冒险,我不愿意。”谢千澜从椅子上站起身抓着他的手臂。
叶逸舟蹙眉地望着谢千澜,似是不悦:“外面很不安全,很危险,你若是去了,伤着自己怎么办?”
“我不管,你若是不带我去,你以后别想我再理你了。”谢千澜生气一甩手,转过身子,不大想理这男人。
看着这小女人生气的模样,叶逸舟心里一阵惊慌,他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那,先说好,在外面不许给我乱来。”
谢千澜一听,笑嘻嘻地转过身子,扯过男人的胳膊瓮声瓮气得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临近除夕,天气异常的寒冷。
街肆上梧桐树的树枝在冷风的吹拂下,发出‘飒飒’的响声,让寒冷的冬意更加刺骨。
京城北郊区的清河坊口,一位农民挑着两个空箩筐从菜市场回来,他刚刚将从家里拉过来的猪肉卖完。
他吹着口哨对着一间餐馆的小二吆喝一句:“来福,给我准备二两老白干,半个时辰后过来拿。”
“好类,给你备着呢。”餐馆内的小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再过一条街肆的拐角处,这里人烟稀少,基本上没几个经过。
而在角落处,一家没有牌匾的医馆正半开着门,无人在意,无人察觉。
此时,一男一女穿着便装从拐角处走进了医馆。
‘男人’的身形高大魁梧,气度不凡。即便她穿着一身便衣,也难掩她的富贵之气。
‘女人’的身形腰细纤长,矜贵不持。即使他穿着一身破衣,也难盖他的清冷之气。
奇怪的是,‘男子’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女子’的半边脸尽是毁容之态,让人心生却步。
此刻,他们跨入医馆,医馆内空无一人,无人出来迎接。
叶逸舟冷眸一眯,朝四周扫了一眼。
药架和药柜上放着密密麻麻的医品,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就诊本,让人有些心生恐惧。
一架骷髅模样的事物在凳子后面一动也不动,视角再移动过去,连接内室的帘席随风摆动,生出一丝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谢千澜一看,身子凑到叶逸舟的身边小声呓语:“小舟舟,这里感觉阴森森,看起来有些害怕。”
叶逸舟侧过脸朝她看去,另外半边的‘毁容之态’在光线下十分醒目,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谢千澜的手臂,轻声安慰:“别怕,我一直在。”
他侧过身子,朝内屋的方向喊了一声:“有人在吗?”
无人回应!
他拉着谢千澜走到帘席处,再次喊了一声:“有人吗?买药!”
“喊什么喊?耳朵又没聋。”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一位拱着背的男人掀开帘席走了出来。他模样平凡,身形佝偻,左脸颊处还缺了一只耳朵。
他站在帘席旁,双眼犀利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对男女,只觉的眼前的男女模样虽不佳,但是气度不凡。
谢千澜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但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强忍着内心的不安,挺直腰杆站在叶逸舟的身旁。
叶逸舟率先打破了平静:“郎中,我要买药。”
“什么药?”郎中回应。
“二十克乌头!”
佝偻男子眼眸将叶逸舟与谢千澜上上下下得仔细扫了一眼,他静默一阵后:“你们是谁介绍过来的。”
“王平之!”
来之前,这里已经由青竹查明一切,王平之正是他们收买的中介之人。
佝偻男子这才缓了一口气,放下警惕:“跟我到楼上来吧!”。
他掀开帘席走了进去,谢千澜与叶逸舟也跟在了他的后面进入。
穿过帘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合院,院子中央的地上摆放着十几个平箩,里面放着密密麻麻的中药。
再朝前看,那一间间房间正紧闭着,如此平静的一幕,却是透露着一道诡异。
忽然间,一道女子的哭喊声隐隐约约地传入两人耳中,顿时让他们两个警惕起来。
谢千澜听着这声音,心中一刺,想迈着步子上前探究一番,却是被叶逸舟的手紧紧地拉住。
她一回头,见叶逸舟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她这才撤回脚步。
阁楼上又传来了佝偻男子的声音:“快点上来,不想买,赶紧给我滚。”
二人一顿,这才迈着步子走上了楼梯。
“咚,咚,咚!”
脚步声在阁楼间传来,两人来到屋子,放眼望去,心中甚是惊讶。
这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光线十分的昏暗,窗倚紧闭。
屋内放着一张桌子以及一个木柜,而桌子上放着十几个小小的骷髅模型。这一幕,让叶逸舟心中大为诧异,毕竟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却无时无刻透露出死亡的阴森。
“你们拿这个药用来做什么?”佝偻男子率先问。
“杀人!”叶逸舟冷冷地应了一句,
男子飞快地抬起脸朝叶逸舟望了一眼。
“叫什么名字?”
谢千澜轻轻地瞥了叶逸舟一眼:“叫叶牛,是村前坊口处卖猪肉家的二儿子。”
“嗯!”男子眉头一挑,朝叶逸舟瞟了瞟:“‘她’呢?”
谢千澜眼中不动声色地闪了下:“我媳妇,叫谢芝芝!”
“成亲多久了?”
“这也要回答?”谢千澜不可思议地望着男子,男子却浑然不在意地应一句:“当然,来我们这的人都要登记,不然谁给卖给你药。”
“你这个人!”
谢千澜气的想上前争议一番,却被叶逸舟拉住示意她不要闹,谢千澜这才瞥了瞥嘴,站在那不说话。
“一年多了吧!”
“还是你媳妇懂事,不错,娶了个好媳妇。”郎中面色不改地说了一句,气的谢千澜瞪了郎中一眼,“你相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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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个人被盘问了祖宗十八代后,终于男人开口:“一共五百两银子,在这上面画押签字。”
一本账册放置在他们面前。
“这么贵!”谢千澜不服地问。
“呵!”郎中面无表情地开口:“小伙子若是嫌弃的话,可以不买。”
谢千澜瞥了瞥嘴不说话,叶逸舟上前飞快地扫了一眼账册上的内容,眼中暗流涌过,迅速得在上面签字,从衣襟处掏出五百两银票。
郎中接过账册和银票,拉开身后柜子的抽屉,拿出一条白色的锦袋扔到了叶逸舟的面前:“回去再检查,东西放心!”
“好!”叶逸舟接过锦袋放在衣襟里,对着郎中开口:“那我们告辞,郎中不必送!”
“你们直接从前门走吧!”
“好!”
叶逸舟便拉着谢千澜往楼下走去,消失在阁楼间。
确认他们离开后,忽然,一位光头男子从暗门出来:“老二,他们没说错,村门口那个杀猪的儿子的确是叫叶牛”
“今年年初,的确是娶了一个媳妇。不过村里的人都说,他媳妇比他聪明。刚刚看这情形,他媳妇显然一幅精明模样,看来这以后,定是他媳妇当家。”
光头的声音有些刺耳,也有些清朗。
相比郎中的话,模样看起来凶神恶煞。
郎中嘴角露出诡异一笑,从脖子处撕下一张假皮,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是吗?眼见未必实!”
“老二,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