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邋遢老人
这门秘术，名为“夺天之法”，是一门比较恶毒的禁忌秘术，是月族的先辈从一个衰落的势力里抢夺来的，曾经有很多势力因为这门秘术而发生毁灭大战，月族先人不过是渔翁得利而已。
这门秘术，以势夺人气运，强势者夺弱势者的气运，夺到的气运，可以封印起来，贯注于一人身上。
但是，禁忌秘法秘术，都有极强的副作用，这门秘术的副作用，就是以消耗寿元为代价！
这是一种超乎想象的手段，玄妙之极，幸亏知道的人不多，否则一定会引起一场战争。
刚刚两人一看到寰真，就已经在暗中施展了这种繁复的手段，只是寰真修为太低，无法察觉而已。
这门秘术一到月族，就被一众高手研究了几百年，本来想要实行的，但却被当时的家主阻止了。
当时月族的家主为人光明磊落，看不起这种手段，所以，这门秘术就被封存起来。
等到那位家主坐化之后，当时谋划的几人也都坐化了，这门秘术就被尘封了。
不过，它在百年前被月族的长老们重新带了出来，欲将实行。
但就在这时，这一代月族的掌舵人极力反对，事情便不了了之。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结束，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暗中进行。
这要是让月族族长，也就是当今的家主，月影的父亲知道，恐怕会出现内乱。
月影深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这两人的举动，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至于之前那所谓的“打磨”，只不过是掩饰掠夺气运的借口而已。
如果不是她在这里，或许这二人恐怕连掩饰都不会有。
她的思维几乎停滞了，她一向尊敬的长辈，竟然回做这么无耻的事情。
她想阻止，但她发现，此刻的她竟然如蝼蚁般弱小，一点力都使不上，心中的恐惧越盛了，脸色虚白，仿佛患大病了一般。
“不得不啊！霜河这两年为了家族，也是豁出去了！他现在只有百年寿元！”
苍天白鹤袍的老者感叹一声，眼中却多了几丝欣喜。
“我父亲知道么？”
月影眼中多了些无奈，苦叹一声，有气无力地问道。
那位明月青松袍的老者，在他看来，至少还有七八百年的寿元，但是施展这秘法之后，竟然只剩百年寿元了。
也不知道，到底多少人栽在他们手中。
“咳咳，家主并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允许这么做的！可是，大世来临，我们这些老东西如果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家族如何在洪流中挺立！如果你身处我们的位置，我想你一定也会这么做！当年你师尊，也没少做这一类事情！”
老者有些尴尬地回音道，说到最后，便有些理直气壮了。
一切为了家族，多么伟大而又高尚的品格啊！
“我……我不会这么做！这么无耻的手段，只会让家族更快地衰落！况且，幽冥大哥帮我们炼制出了乾元六爻符和地坤经纬符，我们这是恩将仇报！”
月影眼中多了一丝嘲讽，眼前的两位长者，让他倍感陌生。
“嗯？他吗？看来我们的选择没错！我相信老祖回来，也会同意这么做的！”
苍天白鹤袍的老者闻言，眼睛一亮，那股喜悦更盛了，他缓缓说道“你也别想太多，事后我们自然有丰厚的补偿，像他这样的散修，缺的就是资源！”
“资源？呵……”
月影闻言，语气中满是嘲讽，随后索性沉默了。
她自己都动不了，更没有本事阻止这二人了，毕竟，这两人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还是瞒着她父亲的。
这恐怕是月族内壁那些老人暗中策划的结果，这绝对不是小事。
对方敢这么做，意味着她父亲的家主地位，已经摇摇欲坠了。
三年没有回家，恐怕物是人非了！
那些掠夺来的气运如何用？
无非就是赠与愿意承受的人。
说到底，是为了下一任家主准备的。
大家族里的权欲争斗等肮脏行径，在这二人身上完全体现出来了。
她没有资格评判，站在她的立场上，这是错误的，但站在家族的立场上，她和她父亲没有资格阻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他们是为了一个家族。
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寰真身上，何叶儿脸色泛白，有些不明所以。
她大概还徘徊在这两个“好人”为何突然对寰真发难之中。
她看向月影，似乎是在求助，但她发现，月影苦笑着，带着浓浓的歉意看着她，这让她心里愈加不安了。
可是，不安又怎样？她根本无能为力！
感受到那股威压越来越强，并且还有另外一种怪异的力量盘旋在他身周，寰真眉头几乎皱到一起了，感觉很不舒服。
可是，他虽心有疑惑，但此刻却只能将精力贯注于眼前的老者身上。
他能够感知到，对方极有可能会对他下杀手。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他已经做好准备，殊死一搏了。
“小家伙，还真有骨气！”
明月青松袍的老者眼中渐渐多了几分震惊，因为他看得出来，寰真似乎没有被他所释放出来的威压影响到，这可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但他没有追究原因，而是又增强了这股威压，手里不断捏着法诀，并且冷傲地对寰真道“你只要跪下，老夫便饶你一次，否则，凭你对老夫的无礼，我就算杀了你，也没有人说什么。”
“你们怎么能这样？”
何叶儿呆呆地看着这老人，无比恐慌地道“幽冥大哥又没有得罪你，他从来都是如此，就算是面对我师尊，他也没有弯过腰！”
此言一出，那老者明显神色一滞，随即眉头皱了起来，但很快他恢复正常，淡淡地瞥了何叶儿一眼，道“小女娃还是莫要开口，就算你师尊是那一位，但此刻他还管不了我！况且，我月族未必怕他！”
说着，他又看向寰真，冷笑着道“我听说过你身后出现过许多高手的影子，但是，我月族可不是神洲这些小门小派，就算是洞天福地，也要给我月族几分情面！老夫不是嗜杀之人，你若跪下，此事了解，否则，十息之后，老夫会直接斩了你的仙基！我想，你一定不会选择后者！”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皆变，何叶儿脸色虚白一片，月影想说话又无法开口，动也动不了，而寰真此时也是脸色虚白，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斩了仙基？
这是寰真最恨的一件事，他印象中第一次受辱就是因为仙基的问题，那种耻辱，长达六年，让他终生难忘。
这个时候，眼前的老者，已经被他归于敌人之中了。
他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开阔的胸襟，但凡有一些潜在威胁，他都会想办法灭绝，眼前的人也不例外。
他在想着，该用什么仿佛在这人出手之前灭杀对方，而且还要有力气去杀了另一人。
结果，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多大可能击杀眼前之人，更别说是还有另外一人。
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很快就到十息了。
“咯吱……”
就在这时，小院的门被推开，将这一切打断，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
只见一个须发花白，满脸褶皱，脸色苍白的枯瘦老人弯着腰走了进来。
这人看起来极为落拓，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满是污垢，还有许多破洞，完全是一个邋遢的乞丐。
而且，在这人身上，感受不到半点修仙者的气息，完全是一个凡人。
“这里有人么？能赏碗水喝么？”
邋遢老人眼瞳有些浑浊，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众人之后，又朝着楼阁里喊了喊，声音沙哑，饱经沧桑。
月族的两位老者神识笼罩在这邋遢老人身上，感应一番，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还真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
而且，这老者似乎离死不远了，身上竟然有死气缭绕。
月影和何叶儿也疑惑地看向这老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寰真也疑惑地打量着老人，只是思考了一息，他便缓缓走了过去。
“小哥，你是这里的主人么？能不能给我一碗水喝？”
老人看着寰真靠近，对着寰真躬身抱拳乞求道。
“可以！”
寰真走了过去，将老人拉到三丈外的一个亭子里坐下，而后拿出一些稀释过的灵泉液，倒进了一个玉碗之中，推向老人，并且手搭在老人的肩上，左眼一动，一缕生气输入其体内，才接着道“老人家，慢慢喝，还有！”
“多谢小哥！”
老人浑浊的眸子打量了寰真一眼，轻声道了一句，而后缓缓端起碗，一饮而尽。
“老人家还要吗？”
寰真看着老人，低声道。
“老头子有三十年没喝过酒了，小哥能否赏碗酒喝？”
老人看着寰真，如作揖一般地抱拳问道。
“有！管够！”
寰真点了点头，又拿出一坛醇香的老酒，给老人满上。
老人颤颤巍巍的双手捧起玉碗，抿了一小口，而后哈了一口长气，叹道“真好！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酒！”
寰真拿出的这一坛酒，是修仙者最常喝的灵酒，凡人喝一杯，不敢说多活十年，但延年益寿的效果肯定有的。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出来，这老者身上死气缭绕，活不过三天，先前输入生气，并没有改变老人的命运，只是让他多活几个月而已，像这种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以寰真的修为，是无法逆转生死，顶多让死亡来的迟一点。
“小哥，多谢你的美酒，一碗就够了！”
老人接下来将碗中灵酒一口气喝光，而后放下玉碗，略显迟疑地道“小哥，我……能不能赏我一个馒头，或者果子也行！我有三天没吃饭了！”
他说话的时候，肚子竟然开始叫唤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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