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没有什么异样的蓝世萧,因为丁舒曼问出了这句话,显得更反常了。
他不明显的后退了一步,极力反驳道:“没有啊,我没有什么事。”
他努力的想要让自己表现的很随意,可他越是这么做,就越显得反常。
丁舒曼始终看着蓝世萧脸上的表情,一眼不发。
奇怪,蓝世萧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吧?
丁舒曼总觉得有哪里真的很不对劲。
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之下,蓝世萧为了缓和局面,他吃了口水果沙拉:“味道真的不错,你吃吗?”
丁舒曼知道,蓝世萧是通过以这种方法转移她的注意力,然而她并不上当:“你到底怎么了?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对于蓝世萧今天的反常,丁舒曼极为担心,可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自己也帮不上忙,所以很着急。
蓝世萧放下了他发那盘水果沙拉,无声叹息,他走到窗边,看着天空那闪烁的星光。
终于,他开口道:“我明天要走了。”
“去哪里?”
“美国。”蓝世萧的话语间尽是无奈。
丁舒曼三两步靠近蓝世萧,问道:“又要走?”
想起上一次蓝世萧去了美国,就一连半个月不见人影,她怎么也联系不上他。那个时候,她孤立无援,心中充满了迷茫,心里漂浮不定,恐慌的很。
这一次蓝世萧又要去美国,不知道他这么一走,又要多久。
“放心,半个月内我会回来的。”蓝世萧承诺道。
又是半个月。
丁舒曼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她倒不是想阻拦蓝世萧去美国,可是一到美国他就联系不上了,她担心的是这一点。
于是丁舒曼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这半个月,你还是会像上次一样,怎么也联系不上吗?”
蓝世萧微微一愣,纠结道:“我尽量能让你联系到。”
丁舒曼感觉到了他的勉强,便也作罢:“算了算了,你自己看着情况来吧。”
当她说完这句话,明显的能够感受到蓝世萧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因此丁舒曼不由得多问:“你.......去美国是公事还是私事?”
在澳洲的时候,她听过他临时接到的电话,那个时候他告诉她,他要到美国办一件私事,可丁舒曼还是不确定,她想要再从蓝世萧口中确认。
“嗯,算是私事吧。”
蓝世萧这句模凌两可的回答让丁舒曼更疑惑了。什么叫算是?那么也就说明可以算做公事?
既然是私事,又到底具体是什么私事呢?
以前丁舒曼从没有这么问过蓝世萧,一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处于尴尬的表象,二是她也不想问。
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她想问了,她想要关心他了。
所以丁舒曼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到美国到底是有什么私事吗?”
丁舒曼的手不安的揉着旁边的窗帘,她害怕从蓝世萧口中说出什么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让丁舒曼第一个瞬间想到的,便是蓝世萧不会得了绝症吧?
难道蓝世萧是要用这半个月的时间去美国做治疗?如果是这样的话,半个月都联系不上他,那也是合乎情理的一件事。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蓝世萧饱受着病痛的折磨,她却完全不知情,她这个女朋友真的合格吗?
丁舒曼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自责,整个人几乎要把头埋到窗帘了。
“傻瓜,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蓝世萧看着丁舒曼一脸悲伤的看着他,就知道丁舒曼一定又在乱想。
他上前一步,将丁舒曼温柔的拥入怀中。
她并没有挣扎,而是温顺的将整个头埋入他的胸脯。
他的身上是好闻的皂角清香,她痴迷的想要多在他的胸脯停留一刻。
伴随着迷人的月色与星光,时间仿佛从此时静止。
“可是我想知道,你去哪里到底是有什么事。”丁舒曼埋头闷闷的说道。
蓝世萧不是没有听见,可是他只装作没听见。
丁舒曼见蓝世萧就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是她便从蓝世萧的怀中抬起头来,她一双黝黑清澈的眼,想要将蓝世萧的一切都看尽。
被丁舒曼这么盯着,蓝世萧最终开口道:“等我这次去完美国回来,我就告诉你。”
丁舒曼微微偏头,微眯着眼睛审视着与她近在咫尺的蓝世萧,她想看看蓝世萧说的话是不是谎话。
可他却一脸真诚,也不回避丁舒曼的目光:“相信我。”
“......”
“最多半个月,可能不到半个月我就会回来,到时候,你问我一切,我都不会隐瞒。”
“......好。”丁舒曼轻声道。
这一次她就信他一次,不过也就是半个月而已,怕什么?
为了复仇,一年两年她也都等了,现在不过是让她等蓝世萧半个月,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论忍耐,丁舒曼自认还没有谁比她强。
人的一生不过是在等待许多的结果,没有什么是一想到就能过得到,或者转眼间就能将幻想化为现实。
现实总是残酷的,总要有许多的分离,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失去什么。曾经一把大火,让她失去了自己二十年居住的家,还与她的父亲就此分别,一切都是毫无防备的。
而至少现在这个时候,她得到了蓝世萧的承诺,他不会永远离开她,只是暂时离开罢了。
虽然想想还是很伤感,可是至少她的等待有一个期限。
“定的航班是今晚十二点,所以......我现在要出发了。”
看看墙上的钟表,现在已经晚上十点钟了。
晚上七点开始的电影节,进行了两个小时,也就是九点她回家了。她洗个澡,按个摩,一转眼就十点了。
有时候人总是察觉不到时间的飞逝,可事实却又证明人们忽略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
“好,路上注意安全。”丁舒曼有许多想要说的话,想要督促他的事情,可冷血了这么久,到现在,她还不是很习惯从口中说出这些话来。
常年被复仇的枷锁禁锢,她还需要时间,才能慢慢化开那早已冰冻的心。
千言万语,最终转化为一句“注意安全”。
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一句挽留他的话。
蓝世萧开了门,他转过身淡淡的看着丁舒曼,最后一眼,尽是留恋。
他轻声唤道:“等我。”
一句话毕,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空荡荡的客厅,独留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