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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脚步声靠近,又硬生生地顿住。
“然哥,你的手……”温旭阳的声音欲言又止。
一听到“手”,江洛琪心咯噔一跳,正欲推开陆景然看他到底手怎么样了,可抱着她头的手却始终不愿松开。
“警察来了,魏思远被控制住了,”萧明言冷静说道,“老陈,你先带小然去医院,这里我来善后就好了。”
陈明连连点头,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而陆景然没动。
他的左手依旧扣着江洛琪的头,右手垂了下来,暗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手指落在地上,洇成一朵朵血花。
陆景然看了阮秋涵一眼。
阮秋涵的脸色苍白,明显受到了惊吓,但接收到陆景然的目光时,仍旧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走上前去,试探性拉着江洛琪的手臂,想要带她离开。
然而江洛琪却揪着陆景然的衣角不愿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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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哥……我和你一起去医院……”江洛琪的声音带了丝艰涩。
她没看到伤口,但听萧明言的语气,就知道陆景然的伤肯定不轻。
而且伤的又是手……
一想到这可能会带来的最差后果,她整颗心都落入了谷底。
头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陆景然的手松开了些许,落下之时攥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陈明和阮秋涵都跟着他们离开,留下温旭阳几人处理现场。
直到上了车,江洛琪才看清陆景然手上的伤口。
他的右手手掌虎口处被啤酒瓶的碎片划伤了一个很深的口子,手背以及手腕手臂上都有轻微的划伤,伤口上还残余了一些碎玻璃。
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鼻尖忍不住一酸。
陆景然却将右手往身后藏了藏,左手轻揉了揉她的头,眸底如捻碎了星河般温柔。
他温声安慰她:“没事的,小伤,不疼。”
“可是手……”江洛琪哽咽。
职业选手最为重要的就是手了,如果手出了问题,将会影响到今后的职业生涯。
就如同萧明言,因为手伤的原因不得不选择退役疗养。
她不希望陆景然会因此留有遗憾。
“真没事,”陆景然的神色语气都较为轻松,显然没将这次受伤放在心上,倒是有种庆幸的感觉,“幸好那啤酒瓶没砸你身上。”
一听到这话,江洛琪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倒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而陆景然却似是没想到这一句话就把她弄哭了,有些慌乱地低头轻吻她的眼角吻去眼泪,无奈说道:“你一哭我伤口就疼了。”
明知道是哄她的话,但江洛琪仍是因此硬生生地憋回了眼泪。
她鲜少会哭,却因为他哭了三次。
幼时初遇时的委屈自责,世界赛夺冠那晚的骄傲感动,以及今晚的惊险心疼。
她此刻也只能默默祈祷,他的手不会有事。
——
到了医院,他们直接去了急诊室。
处理完伤口上的碎玻璃后,虎口处的伤需要缝针,陆景然单独跟着医生去了手术室。
陈明去缴费取药,临进手术室时,陆景然将手机递给了江洛琪让她给陆河舟打个电话。
今晚的斗殴事件得他出面来处理一下。
见医生没说严重,江洛琪稍稍放下了心,给陆河舟打了电话。
陆河舟和h市市局局长有点交情,不过几句话的事情就能解决。
但听说陆景然受了点伤,陆河舟问了和他们起冲突的人具体是谁后就挂断了电话。
陆景然缝针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半个小时就出来了,他的右手被纱布完全包裹了起来。
医生嘱咐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就表示他们可以离开了。
江洛琪没忍住问道:“医生,这伤口没伤到筋骨什么的吧?会不会有后遗症?”
闻言,医生下意识看了陆景然一眼,说道:“没什么大事,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就行,不会有后遗症的。”
江洛琪这才完全放下了心。
“好了,我们走吧。”陆景然笑着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
他们都以为没什么事了,于是又驱车赶往派出所。
因为上面下达的命令,魏思远他们被扣在派出所里不让走,就算他们的经理赶来提出保释也不让离开。
直到陆景然他们来了。
一见到陆景然,温旭阳几人就凑上前去询问他的伤势如何。
得知的确没有什么大碍时皆都松了口气。
“警官,既然没什么大事,那我们可以走了吧?”emp的经理大半夜被通知来派出所捞人,本就一肚子火,但无奈闹事的是他老板,他又不得不赶过来。
看着面前鼻青脸肿的三个人加一个颓废忧郁男孩,他开始思考自己的退路了。
负责这件事的警官自然不敢轻易开口放他们离开,只敷衍地说道:“那得问问受害人的意见,毕竟是你们先挑事的。”
emp经理只好陪着笑向陆景然道歉:“那个……然神,今晚这件事是个误会。思远他们都喝醉了,又正好输了比赛,心情不好所以就偏激了点。
“您看,您的手也没什么大事,医药费我们emp承担。毕竟在电竞圈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必要将关系搞得那么僵是吧……”
“真不好意思,我们和你们的关系从来没缓和过。”陈明毫不客气朝他翻了个白眼。
emp经理神色一僵,没和陈明搭腔,只是看着陆景然,等待他开口。
良久,陆景然才抬眼扫了眼那四个正面壁思过的人,淡淡道:“先道歉吧。”
emp经理连忙拉着他们四人催促道:“听到没有,还不快向然神道个歉?”
起初喝酒喝上头了,脑子不清醒就和他们打架,现在酒醒了不少,回想起先前在餐厅的行为,魏思远三人都有些后怕。
先不说打架会不会被禁赛,就单单伤到了陆景然这一点,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如今见陆景然做了让步,魏思远三人连忙准备道歉。
只是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又被陆景然打断了。
“不是向我道歉,”陆景然偏头看了江洛琪一眼,“和她道歉。”
众人:“?”
陆景然眸色寡淡至极,语调冰冷:“吓到她了,所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