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楼船上的官军士兵开弓搭箭准备射杀时,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少女昂然而出,手中擎着一面诡异的旗帜。
将旗杆往甲板上一插,那旗面上的“六足四翼”的图形轮廓竟好像活过来一般,在旗面上挣扎着想要破开束缚。
血煞之气迅速散开,魔兵们几乎是在同时逃逸而去。
因为他们都认识,那旗面上被束缚住的乃是上古祖巫,帝江。
相似的事也发生在其他十一艘楼船上。为防魔兵误伤官军,杨广命张丽华派出锦衣卫十二掌旗使和代掌,各执巫神旗一面坐镇一艘楼船。
“太子,这如何是好!?”南岸,杜伏威惊骇交加。
姜一言不发一语,白净的面皮已变作铁青。当日在所谓“轩辕遗迹”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魔兵的可怕。
有神无形,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玄功妙法也完全无用,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杨广竟藏着这么一手?
“太子!冥王太子!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情急之下,杜伏威也顾不得敬畏当世第一人的独子,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姜一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武道强者和冥王少主的气势瞬间迸发,震得杜伏威浑身一颤,低头不语。
“等。”回首之际,他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来。
等?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全军覆没?杜伏威虽然不满,却再不敢言。
然而,他很快就明白冥王太子所谓之“等”是什么意思。
江心处,那些如神兵天降一般的鬼魅,居然在凌厉无比的进攻中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不见!
不到数息之间便已烟消云散,再无踪影。
“快!鸣鼓收兵!鸣鼓收兵!”杜伏威疾声喊道,唯恐官军再祭出什么魑魅魍魉。
姜一言并没有阻止。魔兵现世虽然不过短暂时间,却已将出战的江淮水师消灭大半,那一艘艘大小战船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甚至连在前沿指挥作战的艨艟大船也不得幸免。
再打下去,江淮水师已经没有太大的优势。
事实上,金声未响,那些幸免于难的江淮战船便已经开始撤退。
说撤退可能不恰当,应该是逃命。有好几艘船在惊慌失措下连方位也不辩,竟顺水往下游驶去……
“陛下,可否召回楼船?”李靖强忍心头震骇,沉声请示道。
“收兵吧,顺便让将士们把那些贼船拖回来。”杨广点头道。楼船速度慢,追也追不上,只好由得残敌去了。
此战,正面击败的十二艘大楼船战果寥寥。但江淮水师却被魔兵杀死数千之众,大小四十余艘战船成为无主的幽灵船,被官军大楼船以绳索系住,拖回了江北。
江淮叛军遭此重创,一时士气低落,人心惶惶。士卒私下传言,说王师中有奇人异士,可操纵亡灵作战。那些亡灵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穿墙遁壁,无所不能。
这仗,没法打了!
杜伏威心知如果不铁腕镇压,军心很快就会涣散,于是当日之内就处死上百名传谣士卒。
然而这只能止住谣言,却拂不去士卒心中的阴影。就连日常的下水巡弋侦察,也无人愿去……
“士卒怯战,人心惶惶,如之奈何?”议事大厅里,杜伏威面无表情的问道。
姜一言心知他这是在问自己,但语气中已没有了之前的毕恭毕敬。
冷笑一声后,冥王太子朗声道:“我不过是个客人,又不是你军中将领谋士,问我作甚?”
杜伏威一时语塞,脸上阴晴不定好一阵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太子,你我双方不是同盟么?一荣俱荣,一损……”
“你跟我谈荣损?我冥王宗自圣魔宗解体以来便执天下武道牛耳!别说杨广,就算他爹杨坚再生,又能奈我何?”姜一言不屑一顾。
杜伏威尴尬不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后,终于把心一横,勉强笑道:“太子,话不能这么说吧?我江淮军若败,朝廷便可一举荡平江南。到时,你冥王宗可就直接面对大隋皇帝了。”
姜一言勃然大怒!
一顿杂七杂八,把对方并江淮诸将喷得狗血淋头!
但不管他怎么骂,有个问题始终回避不了,那就是杜伏威说的是实话。
姜见空之所以派他来协助杜辅叛军,明面上的借口是不满天涯海阁兴风作浪。可实际上也是怕朝廷收复江南以后,冥王宗就要直接面对杨广。
大隋皇帝对方外宗门的态度已经举世皆知,到时候会是怎样一幅景象,不用想也知道。
“骂够了?骂够了就请太子想想办法,我军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杜伏威拉长着脸说道。、、.。
大隋天帝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