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万般的不舍,但漫长的暑假终于临近了尾声。
卓航即将启程返校,临行的当天早上,陆小乐五点就穿着睡衣溜到阳台上,朝还在睡梦中的卓航丢纸团。
察觉到动静的卓航睁开眼,看到站在窗外的陆小乐,天微微亮,晨曦打在她娇俏的脸上,竟让人完全无法对她这种扰人清梦的行为感到气愤。
卓航失笑着摇了摇头,翻身下床,正要问她做什么,却看到陆小乐突然敏捷地翻过窗户,爬进了他的房间。
“你耍什么鬼点子?”卓航笑着问。
“你才鬼点子!”陆小乐瞪了她一眼,从鼓鼓地睡衣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卓航面前,“给,告别礼物。”
“这是什么?”卓航接过,顺手要拆。
陆小乐赶紧阻止他:“停!现在不能看!”
“为什么?”卓航问。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陆小乐凶巴巴地说。
卓航失笑,问:“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看?”
陆小乐歪着脑袋想了想:“上飞机哦不,到了学校才能看!如果敢偷看,我会诅咒你变成斗鸡眼。”
还真毒啊!卓航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行,听你的,到了学校再看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陆小乐得意地笑起来,心满意足地转身要走。
“等一下。”卓航叫住她。
“还有事吗?”她停下脚步,回过头问。
“你这么早起床,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你有病啊,谁为了你那么早起床?”陆小乐瞪了他一眼,“我还没睡好吗,你还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很困诶!”
面对她这样的坦白,卓航简直哭笑不得,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挥了挥手催她回去:“快去睡觉,白痴。”
“你才白痴,你们全家都是白痴!”她说完,觉得有些不对,赶紧又补了句,“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全家除了我之外都是白痴。”
“知道了,你最聪明总行了吧,求求你了小姑奶奶,赶紧去睡觉吧”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没做呢!”陆小乐说完,突然转身,踮起脚尖在卓航脸上亲了一口。
尽管那湿软的唇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但卓航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了。在那一个瞬间,他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晨曦透进屋子里,在每个角落都罩上了一层柔光,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很美
陆小乐翻窗逃逸的时候,脸几乎红到了脖子根,但这种少女才有的娇羞心态很快就败在了汹涌的困意面前。等她一觉醒来时,卓航已经走了,床头多了个苹果,苹果下面还压了张便条。
便条上的字迹很好看,但内容却很欠揍:“苹果洗过了,白痴。”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陆小乐嘟哝着,愤愤不已地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地补充,“除了我之外。”
与此同时,远在万米高空之上的卓航打了个喷嚏。
看来那丫头是醒了,卓航笑着把玩手中的信,早上她凶巴巴的话还犹在耳边:“如果敢偷看,我就诅咒你变成斗鸡眼!”
他连她都愿意招惹了,难道还怕她的诅咒?
卓航毫不犹豫地拆开了那信封,信封里装着一张随手撕下的作业纸,纸上用黑色水笔霸道地写着一排字。
“臭田鸡,我会考上你们学校的,等着瞧!”
野心还真不小呢,卓航勾起嘴角,把那张撕得破兮兮的作业纸仔细叠好,重新放回了信封里。
且不论陆小乐是否真的能和卓航考上同一所大学,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确实打算豁出去了。
整一个高二,她都在拼命念书中度过,其用功的程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作为陆小乐的死党兼好友,郭娜一开始还对她的反常感到万分不解,但在目睹着陆小乐的考试排名一次次往前提升之后,她终于意识到陆小乐不是在闹着玩,她是真的认真了。
“小乐,看到你这么认真,我深深觉得作为好姐妹,我应该紧跟你的步伐,绝对不能掉队!”
“所以你也打算考b大?”陆小乐问。
“那种重点大学我怎么可能考得上。”郭娜摆了摆手,神神秘秘地从包里翻出一张宣传单,指着上面的学校说,“我打算考这里。”
“你要考这里?”陆小乐感到很惊讶,因为郭娜所指的这所学校是国内最难考的美院之一,它对考生的要求非常严格,除了要过硬的美术功底之外,对文化课的成绩也有很高的要求。而且这所学校的学费还极其昂贵,普通的学生根本负担不起每年多次的境外写生课程。总而言之,郭娜要考上这所学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面对陆小乐的不可置信,郭娜倒是一脸乐观:“我这不也是想向你看齐,为梦想拼搏一下嘛?再说了,陆谦在这所学校念书呢”
这丫头果然还是对陆谦念念不忘啊!
陆小乐为郭娜的执着叹了口气,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执着的女人。为了一个连话都没说过的男生,竟然可以心心念念那么多年,如果陆谦知道自己毕业多年,仍在学妹心中有如此崇高的地位,不知道会不会感到欣慰呢?
其实不管是陆小乐还是郭娜,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怀揣着这样那样别人看来不切实际的梦想,努力行走在人生之路上。或许那些听起来不着边际的梦想会遭来别人的冷眼和嘲笑,或许有人会说他们不切实际,好高骛远。但是青春之所以美好,不正是因为充满梦想吗?
人生,无论几次都可以重新来过,重要的是要对未来充满希望,面对困难迎面而上,不为利益而妥协,不为嘲笑而动摇。或许许多年以后,当你你回过头再看那些曾经在路途中嘲笑过你的人们,你会发现他们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再也跟不上你朝梦想奔跑的步伐。
在不断的努力中,陆小乐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一年的时间,她犹如一匹凭空出现的黑马,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过五关斩六将,杀进了年级资优生的行列,让那些曾经提起她的名字就万分头痛的任课老师们目瞪口呆。
“我觉得你女儿要是能保持现在的成绩,考上重点大学应该没什么问题。”家访时,班主任信心满满的保证着。
但陆小乐却很不屑。
那些普通的重点大学可入不了她的眼,她的目标是b大,或许有人觉得那是天方夜谭,但在过去的一年里,她已经创造了一个的奇迹,未来的一年,她不介意再创造一个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奇迹。
“你还真打算做拼命三娘了?”暑假的第三天,卓航走进陆小乐的房间,看到她埋头在一堆习题里,忍不住调侃。
“走开,别来打扰我!”陆小乐正在为一道几何题苦恼不已,听到卓航的声音,烦得皱起了眉头。
但是卓航却并不打算离开,他搬了张凳子,做到了一旁。
这下陆小乐怒了,扭头不客气道:“你烦不烦啊,都说了我在学习?”
“你学你的,我看我的,又没关系,你烦什么?”
卓航的回答另陆小乐很不爽:“你这么看着,我题都解不出来了!”
“是你水平不够吧。”
“你”陆小乐气得牙痒痒。
“要不要我教你?”
“不需要!”她扭过头,只当旁边的家伙不存在,继续做她的习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分钟c两分钟c五分钟c十分钟陆小乐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瞪向卓航。
“怎么,解出来了?”他故意说。
“解你个头!”陆小乐凶巴巴道,“都是你,影响我学习,害得我连题都不会做了,你要负责!”
还真是蛮你不讲理呢,卓航笑着道:“要帮忙就直说”
“谁要你帮?”
卓航耸耸肩,无动于衷。
“快点啦,帮一下会死啊?”陆小乐终于还是低了头。
卓航这才凑过去,拿着笔开始给她讲解习题。
尽管已经毕业多年,但这些高中的习题对卓航来说还是小菜一碟的,简单的几条辅助线就让苦思冥想了大半个陆小乐恍然大悟了。
“其实这类题的做法都差不多,只要你掌握了方法就没问题了,比如还可以出这样一题”他已经进入了角色,拿着笔在白色的稿纸上画出几个图形,把每一根线的作用一一解释。
陆小乐听得有些失神,他们相处这么多年,卓航好像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坐下来,耐心地辅导过她的学习。而她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安静地坐在他身旁,听他给自己讲解一道习题。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如此亲密无间,这一切究竟是如何改变的,陆小乐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在紧紧追随着他的步伐。总有一天,她会赶上他,与他一起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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