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x20年2月7日上午八点半,天还蒙蒙亮。陈乔娜和韩冬庆一整夜都在监控室里监视着大铁门附近的动静,不过一切都很平静。陈乔娜睡在监控室里的沙发上已经好久了,她身上的被子还是韩冬庆给披上去的。
陈乔娜在沙发上翻了一下身,然后一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她“啊”地叫了出来,这可吓了还坐在椅子上看监控画面的韩冬庆。
韩冬庆马上转身看向躺在地上的陈乔娜,表示关心地问她:“乔娜,你怎么睡着睡着掉地上了,你没事吧?”
陈乔娜慢慢地从地上用双手撑起上半身,然后她抬着右手揉了揉额头,睡眼惺忪地望着韩冬庆的脸,说:“嗯……没事。”
韩冬庆说:“那好吧。”
陈乔娜刚才看到韩冬庆时总有一个错觉,虽然他看上去很精神抖擞,但这不排除韩冬庆的生龙活虎是故意装出来的可能性。
她问韩冬庆:“冬庆,话说你现在不困吗?”
韩冬庆说:“央安失踪了我也要负责任,所以我哪可能犯困呢。”
“冬庆你不要太自责了,明明是你和故友见面,是我们硬要跟来罢了。”陈乔娜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她还把地上的被子重新放回沙发上,然后跟韩冬庆说,“所以央安失踪,我们都有责任。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央安,然后赶紧离开这里到宿南吧。”
韩冬庆说:“唉,只可惜这一整晚下来,这大门口附近都没啥可疑的动静。我们会不会真错怪了吴冬和夏鹄了?他们绑架央安到底图什么啊。”
陈乔娜来到韩冬庆的身边,然后抬起右手拍在韩冬庆的左肩上。她一边看着监控画面,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还是要对他们保持怀疑的,你也不要硬扛着了,我猜你现在应该很困吧。你快去补觉吧,这里由我来守着。”
韩冬庆跟陈乔娜说:“乔娜,实不相瞒,你是在凌晨三点睡的觉,而杨央恙三点半就要求换岗了。她是快七点的时候离开这里的,所以我也睡了有三四个小时的觉。”
陈乔娜很意外杨央恙居然没听她的劝去睡觉,不过她想杨央恙不睡觉也是情有可原的,比较杨央恙丢了弟弟根本没心情睡觉。她说:“嗯……我很理解央恙不见了弟弟的急迫心情,但我就怕她哪天就魂不守舍了。”
韩冬庆虽然有睡两个小时的觉,但他还是稍微有点困倦的。他揉了揉眼睛,无奈地说:“唉,尽可能开导她吧。老实说我现在还真有点困,我去谷焦那边拿点茶叶泡吧。”
“那好吧。”陈乔娜问韩冬庆,“话说吕先生现在起床了吗?”
韩冬庆说:“哈哈哈,他读大学的时候,整个宿舍就数他起得最早。你问我他起床了吗?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他没准现在就在做早操呢。”
陈乔娜说:“嗯,那你去吧。这里由我守着。”
韩冬庆这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那你可要看仔细了,你要是发现有在大铁门旁边有可疑人物,你就赶紧联络我。”
陈乔娜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便拉了一把椅子也坐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盯着监控画面看。韩冬庆也放心地推开了监控室的门走到了外面,他一路向着吕谷焦的房间走去。
……
上午八点二十分,何思仪就早早地在自己房间卧室里醒来了。昨天吴冬跟何思仪约定好今天上午九点一起逃出别墅后私奔到宿南的,但何思仪并不甘心她离开吕谷焦身边后吕谷焦还没死在她的手中。
她昨天就和吴冬说今天上午八点半来她卧室叫醒她,她只是想给吴冬一个最后忠告。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杀死吕谷焦,她很早就给吕谷焦泡好了一杯红茶,但这杯红茶已经被她下了老鼠药。
何思仪的计划是这样的——她自己一个人杀死吕谷焦后再逃到别墅西南边的驿站里跟吴冬会合,但她以防万一便又往自己的裤腰带上别了一把手枪。
她来到卧室里的全身镜前站着,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意志坚定便有了很大的勇气。她拿起一根皮筋就把自己的长发给束起来,她再继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肃穆地说:“吕谷焦,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杀人,而她真正的杀人动机不仅仅是要先下手为强。她真正的动机除了她自己就没有人知道,她甚至连吴冬也不肯告知。
为什么要挑今天把吕谷焦杀了?因为吴冬打算趁顾远他们没发现他的坏心思时跑路,而何思仪作为吴冬的爱人理所应当要跟着一块跑路。
本来何思仪和吴冬说好的两人一起联手杀死吕谷焦的,可吴冬从一开始就没对吕谷焦有杀意,只是何思仪一直在用“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来迷惑吴冬。
看来吴冬是不能利用了,何思仪打算亲自动手。她杀吕谷焦是有充足的理由的,而不是仅仅因为她给吕谷焦戴了绿帽。
何思仪来到她的卧室书桌前,而桌上正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她又拉开一个抽屉,然后从里面掏出一瓶老鼠药。她拧开瓶盖就把老鼠药往茶里轻轻地倒进去,她一边倒一边面相狰狞地说:“吕谷焦,这杯红茶是我给你泡好的,我就不信还毒不死你。”
她把这瓶老鼠药搁置在旁边,然后拿起调羹放在茶里搅拌了两三下,然后一边搅拌一边心平气和地说:“我本来也不大想杀你的,可我觉得你不死就太对不起我哥哥了。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在帮我,让我正巧赶上现在瘟疫爆发杀人不犯法的好时候。”
何思仪打算端起这杯红茶给吕谷焦送去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待会儿八点半吴冬会过来找她。她清楚自己此去要么顺利杀死吕谷焦,要么自己被吕谷焦反杀,所以她必须给吴冬捎一段话。
她马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钢笔,然后写了一些话在纸上给八点半过来她卧室的吴冬看。她确认自己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她就端起这杯红茶走出了卧室、走出了她的房间。她也一路向着吕谷焦的房间走去。
她越靠近吕谷焦的房间就越在心里鼓励自己,最后她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她一定要杀了吕谷焦。有人可能会很疑惑,明明她跟吕谷焦走得最近,她理应当有好多机会杀死吕谷焦的,可她一直没下杀手。
她不是不敢杀人,而是她怕坐牢了不能和吴冬长相厮守。终于,这场莫名的瘟疫爆发了,这直接导致法律再也管制不了杀了人的她了。她会把这杯下了老鼠药的红茶给吕谷焦喝,但以防万一,她还偷偷地给自己藏了一把枪。
……
上午八点半将近,杨央恙走在一条安静的走廊里,正巧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何思仪。她看到何思仪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她就跟何思仪打招呼:“思仪,早上好啊。”
何思仪刚准备上二楼的楼梯就遇到了杨央恙,她也总不能不打招呼吧。她跟杨央恙微笑着说:“嗯,早上好。”
杨央恙来到何思仪的身前看了一眼何思仪手里的这杯茶,问她:“你怎么大早上的就泡茶啊?”
何思仪说:“我泡给吕谷焦喝的,你也知道,他嘛最爱喝茶了。”
杨央恙说:“嗯,那好吧。”
何思仪这便端着这杯茶往二楼吕谷焦的房间走去。
杨央恙目送何思仪的离开后就走到了前院,她在前院里逛到了八点四十分,她只为了能发现她弟弟的蛛丝马迹。突然,她放在兜里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来。她不以为意地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一看,发现是顾远打来的。
她接通顾远的电话,结果对面传来的居然是她弟弟杨央安焦急的声音:“姐姐,你现在在谷焦大哥哥的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