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内又传出了吼叫声,接着一件件瓷器摔破的声音,每摔一个,外面站着的丫鬟都哆嗦一下。
“姜新竹,你这个王八蛋,你有种一辈子都别回来。懦夫,可怜虫,胆小鬼…”
一串串的骂词从这位高贵的公主嘴里吐出,让下人瞠目结舌。
二公主唐凌凤是皇后的第二个女儿,年龄才二十九岁。唯一的女儿刚十岁。
皇帝的女儿乃金枝玉叶,地位显赫加上又是嫡女,这位公主的脾气霸道可想而知了。就连比他大两岁的驸马姜新竹,也是饱受凌辱,只要这位公主不顺心,不是拿下人出去就是拿驸马出气。
姜新竹相貌英俊,族人在遥远的翼城。父母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成人,考上功名又被公主看中,对家族的人来说可算是一件庆幸的事情,可谁知道姜新竹却是有苦难说,报喜不报忧可是家常便饭。
这位驸马每次受气最多去迎春阁把自己灌醉,住上两天也就悄悄的回来。
迎春阁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城最顶级的妓院,里面的少女不仅个个貌美如花,还都有一技之长。京城的贵族公子可是人人皆知。
可是这次姜新竹出府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没见他的影子,因此这位公主只好拿家里的瓷器来发泄心里的怒气。
“娘亲,求求你了,把父亲找回来行吗?”十岁的女儿姜澜,心惊胆战的站在门口小声的哀求着。
“休想!要本公主低头去找人,做梦。”二公主向着女儿怒吼着。
“嘎达。”
小公主哆嗦了一下,低着头退了出去。
由于初步断定尹秀山庄有极大的嫌疑,因此铁军已经做了一番调整。一队的人分成四组,项云翼没人搭档跟小雨组成了一组。这五组人马穿便装游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暗访跟山庄有关联的人。二队的人马便在几条大街上,大张旗鼓做着必要的盘查,来麻痹山庄的探子。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应天府总人数一百五十人,其中明卫四十人,暗卫五十人分布在京城的每个角落,还有二十多个文官,剩下的就是负责应天府内部安全的衙内人员,审理案子时大堂的站班,厨师等等。
除了有品级的文武官员,金吾卫的明卫、暗卫算是第二梯队,收入最高待遇相对也好,可是所做的事情却是最危险了。
目标已经明确牧公的事情也轻松了不少。因为他的能力是破案方面,武功不值一提,内功对他来说更是天方夜谭。保险起见还是不参与监视任务,整天跟着应天府那些文官整理着卷宗。
“咚咚咚。”
牧公跟提督刚商讨完后面的事情,就听见应天府门前的鼓声敲响。
“又出了何事。”
提督脸色凝重的站起身来,手下的文官连忙去打听。还没等文官走出,一名衙内已经跑了进来。
“大人,十个百姓前来报案。”
“让他们进来。”
“大人啊,不得了了,我家儿子三天没回来了。”
“大人,我家儿子两天没看见了,我都急死了,这可怎么办呐。”
“我家也是。”
进入大堂的百姓七嘴八舌,让整个大堂顿时乱哄哄一片,一名金吾卫衙内急的高喊着:“肃静,肃静。你们乱糟糟的大人如何能听的清楚。”
这一嗓子也管用,百姓纷纷停了下来。腾提督走下台阶,问最前面的一名老者:“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张得发。”
“好,你儿子从什么时间离开,又是去干什么,越详细越好。”
“是,大人,我儿子前天去林云寺……”
应天府忙着处理案件,小雨跟项云翼手里牵着马,穿着便衣在大街上巡逻着,刚走过一条巷就见一人拉着自己的衣袖,随后响起了一个铃音般的童声。
“大哥哥,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小雨回过头来,见一小女孩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问,可身上穿的却是上等的布料,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看着边上连一个丫鬟都没带,心里有些奇怪。
“嘶,好面熟脸,在这么地方见过你,可怎么想不起来了呐。”小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嘀咕着。
项云翼见小雨没回话连忙把话接了过来,问着:“小姑娘,你要问什么,伯伯告诉你。”
“迎春阁在什么地方?”
“喔。”
项云翼一脸的尴尬,小雨憋着笑问道:“你去哪个地方干嘛?”
“我要去找父亲。”
“啊!”
这下两人都长大了嘴巴。小雨不知道这么回答对方,想了想说道:“你父亲去的地方你是不能进的。”
“为何我不能去,我要去找我父亲。”
“小姑娘,你出来家里人不知道吗,也没个丫鬟跟着。”
“我母亲不让我去找父亲,我是偷跑出来的。”
‘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雨心里叹息着,看着可怜的小女孩问着:“你父亲叫什么,让这位伯伯去找,我送你回家好吗?”
“不行,不行。”
小女孩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能告诉你们,你告诉我迎春阁怎么走就行。”
“来,上马,我带你去。你要找的地方可远着呐,就你这小腿走到天黑都走不到。”
“真的,谢谢大哥哥。”小女孩似乎很开心脸露出了微笑,可片刻又收了下来。
“不谢,上马。”
小雨把女孩抱上马背,自己跳上把孩子抱紧护送着小女孩,向着西面而去。小雨边走边打听着:“你父亲叫什么名字都不能说吗?”
“我父亲不让我告诉不认识的人。”
“嗨,还蛮机灵的。”
项云翼忍不住的插了一句,小女孩却是一副警惕的样子没搭理项云翼。
“那你叫什么名字总该告诉我吧,不然我怎么跟你说话。”小雨耐心的问着。
小女孩眼睛滴溜溜转着,想了一会才说道:“叫我铃铃就行,是铃声的铃,别搞错了。”
“铃铃,还蛮贴切的,你说话的声音清脆,就像风铃一样。”
“咦,你跟我父亲说的一模一样。我父亲就说我小时候的哭声像风铃,所以给我起了个这个名字。”
“是吗,看来我跟你父亲的想法一致,说不定我们有缘真能把你父亲找回来。”
两人坐在马背上正聊的正欢喜,此刻已经转到了一条小巷。因为巷子的路边不宽行人也不是少,所以马的速度相对慢了下来。
迎面过来两匹马,其中一匹马背上的人穿着一身丈青色的袍子,由于头上有发笄插着,帽子相对来说不好戴因此露出了一束黑发,一对耳朵上戴着黑色皮毛耳套用来保暖。腰上系着一根绣着同样颜色的腰带,腰带上绣着一朵朵乳白色的小花,脚上穿着一双长靴。
男子这一身打扮十分的和谐,只是一双耳套有些别扭,小雨不免多看了一眼。正在这时胸前的小女孩细尖的嗓音高喊着。:“给我站住!”
这毫无征兆的一声喊,不仅对面的人吓了跳,就连小雨跟项云翼也吓了一跳。
“铃铃,出了何事?”
“我父亲的玉佩。”
这一句话说出,小雨才注意到此人腰带上还挂着一件玉器,可是当小雨看着这件玉器,当场也是一楞。
‘这不是那位可怜驸马的玉佩吗,难道他是二公主的孩子。对了,还真是她。’
小雨想到这里,立刻明白为何会对这张脸怎么熟悉,因为在皇宫的年夜饭上见过一面。
霖王的事情一出,就连年夜饭都没吃上,所以对这位小公主也没什么印象。
此刻想到驸马,才知道怀里的人皇后是外孙女。皇后对小雨恨之入骨,小雨毫不手软把她解决了。现在知道了这层关系,心里还真有点别扭。
“大哥哥,他身上的玉佩就是我爹的。为何我爹的玉佩会在你这里,你!快说。”小女孩手指着对方质问着。
此刻小小的脸色已经变得冷酷,跟刚才气质完全不同就像换了一个人,骨髓中显示出帝王家的威严。
“下来说话。”
项云翼霸气的出示了金吾卫的腰牌,马已经横着过来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下来就下来。”陌生男子不慌不忙的跳下马背说了一句,又接着问道:“大人,有何指教?”
“说,这玉佩是哪路来的,要是说不清楚去衙门回话。”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路上碰见一车夫,他去安顺典当铺当这块玉佩,刚巧被我碰上,我一看很喜欢就拦了下来,为此还跟当铺的老板吵了一架,说我挖了他的生意,不信我现在就去当铺跟掌柜对质。”
小雨听着男子的话,一直注视在他的眼睛,可眼睛没一丝惊慌表现,证明此人没说瞎话。
“那车夫说过这块玉佩从何而来?”小雨开口问着。
“当时我们走出当铺也无意中问了一句,我想想。”男子似乎在想着,片刻才说道:“我想起来了,马夫说有一人去林云寺,可是到了林云寺前的通灵桥上就不走了,就把玉佩解下来当车钱自己就站在那里,后来车夫也就掉头去做下一单的生意了。”
“你可愿意去衙门说话。”小雨紧接着追问,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这有何难。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走就走。”
“好!项叔,你去安顺典当铺跑一趟,我带他去衙门。”
“这,这,小谷,这安顺典当铺我还真记不住在哪条街。”项云翼挠着头皮不好意思的问。
“清风巷。”
“清风巷。”
小雨跟男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的,我马上去。”项云翼十分的尴尬。自己从小土生土长,连京城的店铺都记不全,打马掉头加快了速度。
“走吧!”
小雨说话的同时还在注意此人的面目表情,可是还是没看出有何不妥。
‘难道此人真的没说谎话?’小雨心里思索着。
“陈公子,你既然有事那我就先走了。”陌生男子后面一人说话的同时看着小雨。
“你是谁?”
小雨问着。
“我就是他家对面的邻居,本来想着一起去喝茶,既然他有事情那我就不去了。”
小雨想了一下,点头说:“行,既然是邻居我也不难为你,你走吧。”
“谢了。”
男子不急不慢的走过小雨身边,让她找不出丝毫的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