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少年在包间里喝得烂醉,一个醒了还招呼着要转场。
宋词知道容诗翊不喜欢酒吧那种地方,于是婉拒了他们的邀请。
两个人跟大部队告别,在餐厅门口没打到车,只好顺着江边慢慢往回走。
容诗翊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哎,狗子,我发现我的免疫力好像变强了。”
“嗯?”
容诗翊突然兴奋起来:
“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亲的时候,我晕着十几二十分钟都缓不过劲来。但今天咱亲那么久,我四五分钟就好了。”
跟宋词接吻的时候,容诗翊总能尝到他信息素的的味道。
他对这个太敏感了,因此就算只有微量的一点也会有影响。
他又叹口气:
“你这信息素太折磨人了。”
宋词听着好笑,顺手揉揉他的头发:
“咱们可以多练练,小宋争取有一天把你练到千杯不醉。”
“行啊。”容诗翊傻呵呵地答应了,随后反应过来,嫌弃地推开他:
“不行,你个大忽悠,想法占我便宜呢。”
“哪有。”宋词又笑着黏了过去,又道:
“你还没说呢,想要什么样子的喇叭?”
“什么喇叭?”
容诗翊都把这茬忘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跟展博川开玩笑说要买个喇叭挂身上,重复宣传播放宋词是自己男朋友。
现在听宋词问起这个,容诗翊害怕了,因为他真觉得宋词是能干出来这事的人,于是严肃道:
“我觉得吧,感情的事也不用那么高调。我还不想上江城晚报。”
“开玩笑的。”看他这么紧张,宋词没忍住笑,随后又小声道:
“我就是想听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
狗玩意,还撒上娇了。
随后,容诗翊看四周没有人,这就对着江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喊出一句:
“旁边的人是我男朋友,全世界我最喜欢他!”
“够了吗?”容诗翊笑着转头看向宋词。
宋词眸色有点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
“容容,我走累了。”
“怎么,你想我抱着你走?”容诗翊就觉得离谱。
“不是。”宋词被他逗乐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今天不回家了吧?”
容诗翊心里一跳,觉得这家伙肯定有坏心眼。
但他还是拿宋词没办法,人最终还是被带去了附近一家有名的江景酒店。
宋词出手,那肯定不一般。
他挑了这家酒店位置最好的套间,靠近夜景的那面墙整个是一扇落地窗,从那望去,能俯瞰江城最繁华的地段。
容诗翊进房间后,打心底里涌上一阵疲惫。
他瘫在沙发上,抬眼看着宋词换衣服。
少年肌肉匀称线条流畅,肩直腰细,真不错。
容诗翊抿抿唇,又挪开了目光。
宋词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换好浴袍后就凑了过去。
他半跪在沙发边,弯起眼睛笑着问:
“洗完澡就去睡觉?”
听他这话,容诗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把这人推远,顺手抱了个抱枕护住自己,义正言辞道:
“打住,您的想法很危险,我决定今天睡沙发。”
“我可什么都没说。”
“哎,这不巧了,我也什么都没说。什么人听什么话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喜欢睡沙发。”
跟宋词在一起久了,容诗翊也进步了,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堪称顶级拉扯。
“那先洗澡?”
“洗,您先洗,我排你后面。”
容诗翊见宋词久久没有动作,又微微眯着眼睛看他:
“去啊,还要我替您放水?”
“水我一进来就放好了。”
“嗯?”
“还放了玫瑰花瓣,点了香薰。”
“不错,很有情调。”
“嗯,所以想邀请你一起。”
宋词见这人装不懂,发现他的容容已经进化了,简单的语言早已拿捏不了这人,于是宋词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
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容诗翊心中警铃大作,他挣扎着要跑,两人在房间里老鹰抓小鸡似的闹了一阵,令容诗翊本就疲惫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投降了。
“洗,我洗,你这人真烦!”
容诗翊赌气似的,十分豪迈地脱了衣服走进浴室。
他倒也不是觉得难为情,俩人身体构造都一样,看一看又没关系。
但他总觉得宋词这狗玩意想做的绝对不止泡澡这么简单,这腻歪的气氛,很危险。
酒店的浴缸很大,占了大半个房间。
浴室里三面都连着落地窗,玻璃是单面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但在里面,江景却一览无遗。
玫瑰花瓣、香薰,还有宋词刚刚按开的音乐。
确实不错。
玫瑰花瓣随着水面的上升溢出来一些,平静了一阵,又溢出来一些。
热水散出的白雾混着一旁的香薰味道,很是勾人。
容诗翊自己都觉得在这种气氛下,不做些什么都不合适。
他想了半天,最终拿过一旁的洗发水,先发制人:
“狗子,我帮你洗头发吧。”
洗狗喽。
宋词拉着他的手腕把人拽过来:
“可以吗?”
容诗翊拿过花洒,故意道:
“当然,我洗狗有一手的,以前去宠物店帮过忙,老板都夸我洗得好,大型犬小型犬都乐意让我洗。”
宋词似笑非笑地抬眼看着他。
容诗翊可不跟他客气,试了水温就往人头发上浇。
这人的黑发很快被水打湿,水滴顺着发丝流过他额角和眉骨,最终挂在了他纤长的睫毛上。
宋词也就乖乖任他摆弄,还真像个格外乖巧的大型犬。
容诗翊垂眸看了一眼,喉结动了动。
他可真是是给自己找了份好差事。
要命了。
浴室中又混进了洗发水的香味。
容诗翊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给他家狗子洗完毛的,他乱七八糟地在想别的事情,光冲泡沫就冲了三次才弄干净。
他一手拿着花洒,检查了一下泡沫是彻底冲干净了,刚准备放狗自由,心里却冒出了一个念头。
于是,这人一手抚上宋词的脸,让他面对自己,突然很严肃地低声道:
“知道吗,我现在很想做一件事。”
“嗯?”宋词挑了一边眉梢。
“我想……”
容诗翊凑近了点,声音很低,下一瞬却突然举着花洒对着宋词的脸:
“我想给你洗个脸!”
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
容诗翊干完坏事扔了花洒就想跑,结果人还没跨出浴缸就被拽了回去。
宋词拉住他不让他跑,原本想以牙还牙,结果那坏蛋自己先遭了报应。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倒进了浴缸里。
容诗翊第一时间就想扶着坐起来,结果人刚起来一点,手下一滑,又跌了回去。
好在很快有另一个人伸手拉住了他。容诗翊下意识环住宋词的脖颈,把自己从水里救了出来。
怎么会有人差点在浴缸里溺水啊。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宋词那笑得正开心的样子,一时恼道:
“虽然很好笑,但你不许笑。”
“小宋轻易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容诗翊恨得牙痒痒。
为了让宋词别嘲笑他,他有点上头地吻了上去。
这方法果然有效,宋词只愣了一秒,随后便抬手抚上他后脑。
浴室里的气氛重新暧昧起来。
音响里还在放温柔舒缓的音乐,香薰蜡烛的烛光在白雾中摇摇晃晃,玫瑰花瓣淌了一地。
宋词的手从容诗翊脊柱一路往下,最终停在了他的腰上。
他抵着容诗翊的额头,嗓音有点哑:
“跟反派做点坏事?”
“也不是不行。”
容诗翊原本真没想这么轻易答应,都怪这气氛实在是太好了。
两人重新吻在一起,空气中混入了两种信息素的味道。
但就在正暧昧的时候,空气中的白兰地信息素突然躁动了起来,随后宋词僵硬一瞬,一把推开了怀里的人。
容诗翊有点懵,但他稍微感受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易感期???
“容容,离我远点。”
宋词抿抿唇,站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两件浴袍,一件递给容诗翊,一件披在自己身上。
他随便拿了条毛巾擦擦头发,随后一言不发地坐去了沙发上。
容诗翊看这人突然就丧了,像是正自己跟自己生气,有点哭笑不得。
他系好浴袍,问:
“带抑制剂了吗?”
“没带。”
alpha的易感期没有omega发情期那么频繁,一年只有一两次,因此很少有人会随身带着alpha抑制剂。
“这种东西都是酒店标配的吧,我找找。”
容诗翊忍着烦躁在房间的小柜子里翻找一通,确实是找见了抑制剂,但上面几个大字标着“omega专用”。
事情变得尴尬起来了呢。
宋词坐在沙发上,手指捏着抱枕的边角捏到骨节发白。
他有很努力克制自己往容诗翊身上压信息素的冲动,但实在是有点难。
他揉揉眉心:
“容容,你另外去开间房,我自己待一会儿。”
室内的白兰地信息素味愈发浓郁,容诗翊有点受不了。
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估计宋词得跟他打一架,可能离开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他还是有点不确定:
“你一个人可以吗?”
进入易感期的alpha会进入一种极端感性的状态,敌意很重,情绪波动极大,需要omega的抚慰。
容诗翊分化后第一次进易感期时还不知道能用抑制剂,就一个人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容芷青晚回家十分钟他都在胡思乱想自己是不是被抛弃了,窗外的鸟多叫了两声他都觉得是那鸟看自己不顺眼。
又气又难过,难过得差点哭出来,那种绝望到现在他都还记着,所以他知道有多难受。
“可以。”宋词点点头。
空气中白兰地浓度过高,他感觉自己再多待十分钟都得晕过去,于是顾不上再纠结,边往门外走边说:
“我下去顺便让前台明天一早送盒抑制剂上来,你明早记得开门啊,没事了给我打电话……”
容诗翊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词打断了。
刚刚还在沙发上的人跑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
容诗翊吓了一跳,随后,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丢到床上了。
“狗子,冷静点,掐死我你就没男朋友了。”
容诗翊大惊失色。
“我不想你走。”
宋词像个委屈的大狗狗:
“对不起,我搞砸了。”
“没事。”
容诗翊有点想笑。
他知道这时候的alpha得哄着,于是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毛:
“没办法的事,这玩意又没个规律,不是你的错啊。”
“都是我的错。”
谁知道宋词这玩意还越哄越来劲了:
“我天天逼你写题,还欺负你,惹你不高兴,你别生我气。”
他顿了顿:
“你别不要我。”
“没生你气,真生气我早摔东西走人了。”
容诗翊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在哄小公主:
“我可喜欢你了。”
“真的吗。”
“真的。”
“但我现在有点不太好,我想揍人。”
“你诚实点,我知道你想揍我。”
“我想咬你。”
“?”
好家伙,在这等着他呢。
但容诗翊不觉得这是个大问题,他犹豫一下,心一横:
“想咬就咬,咬浅点,过两天开学了。”
宋词没应声。
这人像是真的忍不住了,得了允许后一点没跟他家容容客气,一口就咬了下去。
上次的临时标记,是容诗翊在失控状态下做的,他没多少感觉,有也记不太清了。
但现在宋词咬这一下,他才真正体会到两个a谈恋爱真是逆天而行。
疼。
快疼死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排斥这个试图留下痕迹的alpha。
但他喜欢宋词,所以也不是很忍心一脚把他踹开。
草莓奶油和白兰地在打架,打赢的留了下来,强势地在他身体里划分领地争夺主权。
容诗翊不自觉攥紧了宋词的衣服。
他眼前有点花,明明躺着没动,可却像是坐火箭去天上转了几圈,眼前天翻地覆,脑子都成了浆糊。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还不忘在心里骂一句:
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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