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边大贡刚离城,隋家那边就收到了消息,隋伯儒兴奋地嚷道:“我就说兰花藏在顾家大宅,果然没错。要想办法让人潜进去找,仔细找,一定可以找到,只要找到兰花,顾家就完蛋了……”
隋季儒冷冷地看了眼隋伯儒,打开茶罐,慢条斯理地拿茶匙舀了一匙茶出来,放在茶碗里,没有去打断隋伯儒对于顾家败落的畅想。
隋伯儒口若悬河地说了足足一刻钟,才出去安排人手。
隋季儒鄙夷地吐出两字,“蠢货。”
“这个不像顾晞知那厮行事的风格。”文启东端起茶杯道。
“顾暥知喜欢故弄玄虚,和蠢货一样,喜欢做些无用工。”隋季儒没想到这花是许俏君种出来的,更没想到顾晞知送花给庆王府,不过是顺水人情,因此产生误会。
“大表哥是不聪明,但和顾暥知比起来,至少在生孩子方面要强些。”文启东挑眉笑道。
隋季儒冷哼一声,“生一堆没用的废物还不如不生,浪费米粮。”
文启东不好接话了,低头喝茶。
九月初九,重阳节,顾家依照惯例,去城外白云山登高,顺便到观音庵祈福拜佛。除了身体不好的顾老太爷和怀有身孕的顾林氏,顾家十几个主子,坐着十辆马车,在数十名家丁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出城了。
到了丹霞山下,一大堆人下车的下车,下马的下马,顾李氏、顾大老爷和顾云氏等人坐肩舆,其他人步行。许俏君蹙眉,极目远眺,看着被浓密树叶遮住,露出些许瓦檐的庵堂,距离好像不是很远,应该很快就到,步行就步行吧。
小半个时辰后,爬山队伍的速度明显见缓,许俏君拽着顾晞知的衣袖,气喘吁吁地道:“这真是看山走死马啊,到底还要走多久才到啊?我好累啊。”
“这才走了一半的路。”顾晞知拿过帕子帮她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娘子,你确定不要我背你上去?”
“我确定不要你背。”许俏君恼火地瞪他,当着一堆人的面,她要敢大大咧咧地让他背,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我们去那边歇歇再走。”
顾晞知轻叹一声,道:“娘子,累坏了你,我会心疼的”
话音刚落,顾晞知就把许俏君给抱了起来。许俏君呆了一下,“你要干嘛?你放我下来。”
“抱你上山。”顾晞知气定神闲地道。
“会被人说闲话的。”许俏君都不敢抬头去看周围人的表情。
“我抱都抱了,现在放下来也晚了。”顾晞知淡笑道。
许俏君想想也是,她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豁出去地道:“走吧,相公。”
顾晞知闷笑了两声,抱着她稳步向前。
顾暥知陪在顾李氏的肩舆边,走在最前面,后面发生的事,他无从知晓,其他人虽觉得顾晞知此举不妥,但是害怕他,不敢去劝阻。
“不要脸。”顾卢氏低声骂了一句。
左右扶着她的婢女面无表情,装着没听见。
“六弟这性情,也就六弟妹才受得住。”顾文氏拿着帕子掩着嘴,吃吃笑道。
“娘子,走不走得动?要不要我抱你?”顾暲知用肩膀推了推顾文氏,坏坏地笑问道。
“你抱我?”顾文氏斜他一眼,“我怕你摔着我。”
“娘子,你太小瞧你相公了。”顾暲知和顾文氏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感情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一向觉得他比顾晞知强,顾晞知能做的,他也能做,伸手就将顾文氏给抱了起来。
“啊!”顾文氏一声惊呼,双手紧紧搂住了顾暲知的脖子,脸都吓白了。
顾暲知向前走了一小步,笑道:“娘子,别怕,你看我抱得很稳,不会摔着你的。”
顾文氏弯弯唇角,笑赞道:“相公好厉害。”
顾卢氏看了双眼直冒火,磨牙又骂了句,“不要脸。”
许俏君看到顾暲知抱起了顾文氏,开心地笑了起来,她这样子就不突兀了,罚不责众,他们有四个人,比众字还多一个。顾方氏和顾刘氏看了眼各自身边的男人,他们无动于衷,暗叹了口气。
顾晞知是练武之人,许俏君又比顾文氏要轻,他抱着她一点都不吃力。顾暲知却是有苦难言,虽然很想与顾晞知较劲,奈何有心无力,大约走了一百米,已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
“相公,太阳晒得我头晕,我们去旁边歇歇再走吧。”顾文氏被他抱了这么远,已心满意足,她也知道自家男人的能力,善解人意的给台阶给他下。
“好好好,我们歇歇再走。”顾暲知赶紧把顾文氏放了下来,到旁边的树荫下歇脚。
顾文氏温柔地拿出帕子帮他拭汗,“谢谢相公,相公辛苦了。”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离观音庵只有一百米的距离,顾李氏的肩舆已经停了下来。
“相公,到了到了,快、快放我下来。”许俏君催促他道。顾晞知将许俏君放下,扶她站稳,牵着她的手,往观音庵走去。
观音庵的香火不是很旺盛,鹤州城的人进香,大多去的是丹霞山的浮菩寺,或者西峰山的灵莲寺。顾李氏之所以会每年带着顾家人来此,是因为此处的庵主曾帮过顾李氏。顾李氏感念她的恩情,每年九月初九都会过来捐香油钱,年底还会送米粮和僧衣。
“阿弥陀佛。”庵主领着庵里众尼迎了出来,“贫尼见过诸位施主,诸位施主有礼。”
“师太有礼。”顾李氏双手合十,笑着还礼道。
进屋喊人,进庵拜神。顾家的主子们都拈三柱清香,跪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面前。
一个小比丘尼端出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数十个绣满“卍”字符的香囊。庵主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今日是九月初九,谓之上九。茱萸能避除恶气,御初寒。送于诸位施主,愿诸位施主平安喜乐。”
“谢师太。”顾家众人行礼道谢,一人取一个香囊悬挂在腰间。
顾李氏每次来观音庵,都要听庵主讲经,顾大老爷和顾云氏他们都会陪着她一起听,其他人可以留下来听经,也可以在庵中或庵外游玩,到午时,吃完素斋,就可以返程了。
许俏君是第一次来,顾方氏笑盈盈地向她建议道:“六弟妹,庵后有个小橘园,现在是橘子成熟的季节。”
“谢谢四嫂告诉我这个,等休息够了,我会去走走。”许俏君双脚酸痛,一步都不想走,只想瘫在床上歇着。
“脚上是不是起泡了?”顾晞知皱眉问道。
“这到没有。”许俏君摇头。
“看你以后还逞不逞强。”顾晞知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以后出门就让你抱着,累死你。”许俏君噘嘴道。
“累死我,我也甘之如饴。”顾晞知勾唇一笑,浓密的睫毛微微弯起,幽深的双眸带着清扬的笑意,魅惑天成,诱人之极。
许俏君见旁边的几个比丘尼红了脸,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哭笑不得,男色迷人,连修行之人都动了凡心,但这坏人修行的事,不能做,拍拍他的脸,“不许你这么笑,快收起来。”
顾晞知敛去脸上的笑容,恢复冷面郎君的样子。
“师太,麻烦领我们去禅房休息吧。”许俏君笑着对几个比丘尼道。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比丘尼将两人带去了一间干净的禅房。
许俏君和顾晞知进房歇息,春诗和东风守在门口。过了一会,春诗敲门道:“六少爷,六少奶奶,奴婢要送茶水进来。”
“进来吧。”许俏君道。
春诗和东风推门进来,就看许俏君歪坐在禅榻上,顾晞知坐在她身边,正在帮她捏脚。
两婢抿唇笑了笑,将茶水、橘红糕和一小篓黄澄澄的小橘子放在榻桌。东风笑道:“少奶奶,这碟橘红糕是庵中师太们自己做的,味道还不错,每年老太太都会带些回家的。”
“这糕点卖相不错。”许俏君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点头,“甜酸适度,清冿爽口。你也尝尝。”说着,许俏君拿起一块,塞进顾晞知的嘴里。
顾晞知微微颔首,“味道还不错。”
春诗和东风笑着退了出去。
观音庵的素斋十分简朴,一饭一菜一汤。饭是糙米饭,菜是水煮豆腐,汤是青菜汤。味道还行,不至于难以下咽。
草草的吃完午饭,休息了一刻钟,未时初,顾家人开始下山。顾李氏等人还是坐肩舆,许俏君等人还是步行。
许俏君等肩舆走得稍远一点,“六少爷,你说下山是抱好还是背好?”
“我喜欢抱你。”顾晞知将许俏君又抱了起来。
许俏君笑,双手搂着他的脖,头靠在他的肩上,轻松的下了山,坐上了马车,一大队人马又乌泱泱地往城里去。
永葛拍着马走到顾晞知的马边,小声道:“少爷,一共有两批人,一批埋伏在庵堂附近的橘园,一批埋伏在下山的路上。”
“没人去橘园?”顾晞知问道。
“没有。”永葛道。
“去查查顾善安最近在忙什么。”顾晞知看着前面骑着马的顾善安,眼中寒光闪过,他记得是顾刘氏向许俏君提议,让她去橘园走走的。
“是。”永葛应声离开。
------题外话------
注:我忘记续交电费,被迫停电,等了大半天,都不见来电,快被热死了,差点就想搬电脑到网吧去蹭电,猛然发现隔壁家有电,如是就打电话去电力局投诉。
然后客服很有礼貌地告诉我,我家是欠费停电。
我……
我这一上午的焦躁,是我自找的啊!
我想去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