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江带着那只小麻雀走了,许俏君进了屋,许宝儿迈着他的小矮腿,蹬蹬蹬地跑过来,仰着小胖脸,“三姐,你让我写的字,我写完了。”
许俏君牵起他的小手,去屋里的小桌上,看他画的大字,纸上歪七扭八的写着几个大字和小字。许俏儿摸摸许宝儿的头,笑赞道:“宝儿写得真好。”
得到了姐姐的表扬,许宝儿乐得双眼眯成了月芽状。
另一边,赵小江放走了那只小麻雀,回到家里,跟林秋香道:“娘,送我去私塾,我要读书。”
林秋香正在剥白菜,听到这话,惊愕地抬头看着他,怀疑听错,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要读书。”赵小江再次道。
林秋香丢下手中的白菜,伸手去摸赵小江的额头。
“哎呀,娘,我没头发热。”赵小江把头偏开,“我说正经的,我要读书。”
“好好的,你怎么想起读书了?”林秋香就生了两个儿子,父母爱幼子,赵小江的贪玩、莽撞都是她宠出来的。
赵小江脸色微微一红,却没说实话,梗着脖子道:“读书能明事理,我以前小,不懂事,才天天想着玩,现在我长大了,当然要读书识字。”
林秋香听这话,大喜,儿子终于懂事了,“好好好,明天娘就送你去私塾读书。”
“哎,我说孩子他娘,你别高兴的太早,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一时性起,到时候没读两天书,又不肯读了。”赵小江的爹赵才文泼了林秋香一大盆冷水。
“娘,你放心,我这次一定会认认真真的读书的,你相信我。”赵小江信誓旦旦地道。
林秋香不满地横了赵才文一眼,对赵小江慈爱地笑道:“娘相信你。”
次日,林秋香逼着不情愿的赵才文带着赵小江,去了村里的私塾。在私塾教书的是赵才文的族兄赵长贤,赵才文和他说了几句话,交上束脩,赵小江顺利入学。
许俏君得知赵小江入学的事,是两天后,从桃子口中得知,于是她也不用再绕远路去李家了。能劝一个顽童上进,她很有成就感。
过了几日,李雩泽如期从城里回来,只是,他过两天就要跟着他的恩师去游学。
“俏儿妹妹,知道什么是游学吗?游学就是远游异地,从师学习。”李雩泽边收拾东西边道。
“游学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上的知识是有限的,只有通过眼观耳识,才能补其不足。”许俏君随口道。
李雩泽手下一顿,扭头看着她,眸光清亮,“俏儿妹妹言之有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许俏君点头如捣蒜,她也想出去走走,可惜这不是现代,她没那么自由,笑笑,问道:“凤九哥,你这次游学要游多久?”
李雩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哄骗了奶奶和娘就够了,小表妹还是别骗了。
“要游很久吗?”许俏君追问道。
“俏儿妹妹,我出门后,你能多来陪陪我奶奶和娘吗?”李雩泽问道。
“我天天都来。”许俏君没在问他会游多久了,反正明年秋天,他一定会回来参加乡试的。
“多谢。”李雩泽真诚道谢。
接下两天,李家玩了数遍行李压缩和释放,最终,李雩泽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在李家婆媳的泪眼婆娑中,离开家,踏上游学的漫漫长途。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单调,周而复始。直到一天早上,许俏君看着两种颜色的花苞时,心喜若狂,双眼锃亮。她居然培育出双色鹃,她就念叨了几句,这老天就如此厚待她。冲着这个,她能稍微原谅老天爷,不声不响她弄到这穷乡僻壤来的罪过。
许俏君让许顺成把含苞欲放的双色鹃,送进了百卉园。蔡掌柜看着那一朵浅红,一朵紫红的花,绷不住了,喜形于色。
他或许找到能让他重回京城的花匠了!
“这花你是如何种出来的?还有几盆?”蔡掌柜急切地问道。
“就这一盆,另外一盆是普通的夏鹃,就没拿过来。”许顺成不知道怎么回答前一个问题,干脆当没听到。
蔡掌柜见许顺成不肯说实话,也没有不高兴,他们才见第二回,不可能交浅言深,慢慢来,他都等了一年多了,不着急在这时。蔡掌柜为了日后着想,用五两银子买下了这盆双色鹃。
一盆兰花六十两银子,一盆双色鹃五两银子,这差价大了点。是唐老太爷出手大方?还是蔡掌柜有意压价呢?
许顺成不懂行情,判断不出来,但他知道打听,一番打听下来,知道蔡掌柜没有压价,回家告诉了许俏君。
“爹爹,兰花是四雅之首、花中君子,香、色、姿、韵俱佳,更得世人喜欢,不是杜鹃可比拟的。这盆杜鹃若非双色,还卖不到这个的价钱。”许俏君对这个价格一点不意外,为许顺成解惑。
“爹爹在码头打三四个月工,才赚三四两银子,我家俏儿一盆花就能卖出五两银子,比爹爹强多了。”许顺成笑道。
“爹爹以后就别去码头打工了,留在家里帮俏儿一起种花吧。”许俏君娇声道。
“那些花你一个人就能打理好,爹爹帮不上忙。”许顺成笑道。
许俏君认真地道:“爹爹帮得上忙,那些塘泥、架子,没有爹爹,俏儿可弄不好。而且俏儿还想多种点花,更需要爹爹帮忙。”
“好好好,爹爹知道了,爹爹会留在家里帮俏儿的忙。”许顺成宠溺地揉了揉许俏君的包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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