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这个时间酒吧里还没有显得那么疯狂，在幽蓝色灯光的照耀下，男人们分群而坐，台上传来驻唱歌手的歌声。
那个人白岩飞经常见到，好像也是家庭条件不好，迫于无奈才来这里打工。不过他比白岩飞大不少，二十多岁的样子。
白皙的手指拉紧领带，穿过人群，顺着宁希晨所指的方向，慢慢走去。
他的目光远远落在那个男人身上，觉得长得有些眼熟，微一楞后，他才忽然想起来，这他妈就是李飞他表哥吧？都追到这来了？
白岩飞快要走到他面前，这会转身便走。这狗日的，倒是挺会查的。
“诶诶诶，你走什么？”李愈靠在沙发上忽然喊一声，见他要走，连忙伸手抓住白岩飞的手腕。“怎么，还挑客人不成？你瞅瞅我，有哪里配不上你的？”
白岩飞一愣，转过身来，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李愈的脸上，似乎是在打量着他，不语。
李愈还以为这是他勾引客人的手段，没忍住勾唇一笑，坏笑着说道：“怎么，欲擒故纵啊？”说着他伸出手指去勾白岩飞的下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李愈挑挑眉，说道：“长得倒是绝了，性子我也喜欢。那我再加200，700，陪哥哥在这里喝一会够不够？”
白岩飞近距离打量着李愈，他倒没有欲擒故纵的意思，他只是在思考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奇了怪了，要是知道也不会这个反应，再说不会这么巧吧？
“1000，”李愈突然说着拉着他手腕往沙发上坐，“别墨迹了啊，1000最多了，头牌都没你这么金贵呢。来，陪哥哥喝点酒。”
李愈往高脚杯里倒上半杯红酒，递到白岩飞面前，对他挑眉示意。
白岩飞看了他一眼，看起来这人是没认出来——还是说他认错了？这人跟李飞没什么关系？
他接过半杯红酒，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一眼之后，一口闷。
这1000块钱绝对不是那么好赚的。
别说1000，就算只有500，100，让他喝多少酒他都愿意。
他一个月工资也就2500啊！这一次小费几乎要抵掉半个月的工资。
就算真是李飞他哥，要整他，他也必须得喝。
“好！爽快。”李愈勾唇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白岩飞用手臂挡着嘴咳了两下，有点呛。
李愈自己喝一口后，又给白岩飞倒上一杯，“再来。”
他很喜欢看白岩飞喝酒的模样，脸上红扑扑的，长睫毛扑扇扑扇，分明就像是染上了欲念一般，可是你再看他的时候，他还是那个清清冷冷的白岩飞。
李愈心里挺痒痒的，他听朋友说这里有个服务员挺不赖，今晚闲得无聊便来看看，没想到这何止是不赖，简直就是捡到宝了。光是看这颜值，这性子，1000太值了。
白岩飞又闷下一口，不过这次没忘记问他话，“你叫什么？”
李愈楞了一下，陪酒不问客人的名字是他们这行的潜规则才对。不过很快他便笑起来，权当这人不按套路出牌，还觉得挺新鲜，回答道道：“李愈。你呢？”
果然。
白岩飞垂下眸，心里默念上一句，闻言含糊道：“客人叫我小白就行。”
李愈看着他，“我是说真名，全名。你看我都把名字告诉你了，你不告诉我我是不是有点亏？”
......操。他们这行工作人员和顾客之间几乎不暴露真名，顾客一般称他们为小王小李小白，而他们称顾客则是为客人，或者王先生李先生白先生。
白岩飞先前一紧张，把这茬给忘记了。他光想着不被人找茬，这些事找抛到九霄云外。再怎么说，在这个地方，只要李愈之前没见过他人，就认不出他是一中那个“校霸”白岩飞。
白岩飞想一想，一本正经道：“白飞飞。”
“......”李愈沉默片刻，总觉得有些耳熟，片刻之后点点头，笑着说：“好名字，真可爱。”
白岩飞呵呵一声，假笑。伸手去帮李愈倒酒，哪知李愈这时忽然夺过酒瓶，反过来帮白岩飞倒酒。
李愈微微抬起眸，看着他，灯光底下笑得令人着迷，“我帮你倒，哪有让帅哥服务别人的道理。”
操，这人是想灌醉他。白岩飞在心里默默骂上一句，他拿完钱就得找机会开溜，这种客人他以前见过不少，都是图他色的，一喝醉找个理由趁人不注意就能打包带走，之后会发生的事不言而喻。
“客人长得也不赖。”白岩飞随口奉承着，继续喝下一杯，面不改色。他从小跟他爸跟他妈喝酒喝到大，尤其是他妈，隔三差五带一堆酒回来当饭吃，时间一长，他酒量也就上去了。
只是白岩飞其实非常讨厌酒，还有烟这两样东西。这会让他想到他妈和以前的日子，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和噩梦。
“飞飞啊，你都问了我名字，还叫我客人？”李愈说打趣道。
不然呢，我叫你愈愈？白岩飞在心中翻起个白眼，沉默着又将一杯酒闷下，抿了抿唇，淡淡唤一声：“愈哥。”
李愈“哎”上一声，他向来喜欢长得好看的，况且白岩飞性子还对他胃口，这会的白岩飞在李愈眼里便是西施，他说什么李愈都喜欢。
这来gay吧花钱找陪酒的嘛，就跟嫖似的，只不过身体上没有什么交流，但是精神上该有的都不会少，不都是图个乐子？
李愈又给白岩飞满上一杯，似是随口问道：“你多大了？”
白岩飞接过酒杯，不过这次没一口闷，而是小饮一口，回答道：“十八。”
这会儿酒后劲上头，他忽然觉得有点热，便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扯了扯领带，微微蹙起眉头。
李愈心中更痒痒，他就这样面对面看着白岩飞的动作，见他扯领带时不慎露出的精致锁骨，又见他清冷的面庞上露出的一丝不耐，感觉可1000可真他妈值，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按在这里干了。
这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都太符合他口味了。
喉结滚动，李愈强压下心中的躁动的□□，勾唇笑道：“我二十八，比你大十岁。嗯，这么说，你还是高中生吧？高三？”
白岩飞有些警觉，点点头，“嗯。”
所幸李愈没细问，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白岩飞这个人。
“那挺巧，我弟也是高三，一中的。不过最近出了点事，没去上学。”
他见白岩飞这个时间段还来打工，估计是什么普通高中的，说不定还更垃圾，便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谈下去。白岩飞也乐得他不谈，继续聊这些对他来说太过危险，很容易暴露身份。
“那愈哥是干什么的？”白岩飞随口问道。
“我？”李愈指着自己，想一想，忽然笑起来，“你猜你愈哥是干什么的？”
长得就不像什么好人——白岩飞在心中默默说上一句，但表面上他还得装一装，思考片刻说道：“老板？”
“因为我出手阔绰？”李愈喜欢他的这个答案，没忍住用手戳了一戳白岩飞滑嫩的脸蛋，这次白岩飞没躲，他要是一直躲那就很不像话了。“差不多吧，不过我是和朋友合资做生意，你还是小孩，说了你也不懂。”
他觉着刚才拿下手感蛮不错，便又往白岩飞身旁凑近坐了坐，自己喝上一杯酒，“我陪你喝，来，看咱俩谁酒量好。”
他又给白岩飞满上一杯。
白岩飞看着那满满的一杯酒，心说我之前已经喝上好几杯，你要点脸么。但为那一点钱，他还是闭嘴，乖乖闷进这口酒。
酒过三巡，李愈要了白岩飞的微信号和手机号以后，便什么也没做的离开了，临走前顺手还将喝醉了的白岩飞抱到一间包间里。
白岩飞死死攥着那10张红色毛爷爷，躺在沙发上，整张脸红扑扑的，一双眸子半眯着，显得格外锐利。他转头盯着李愈看，李愈站着从上往下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白岩飞忽然低低说了声“谢谢”。
声音不复清醒时的清冷，有些软，这声谢谢轻轻扫着李愈的心尖，让他心痒难耐。
他没忍住，又蹲下身戳了戳白岩飞的脸颊，将白岩飞把那一千块钱放兜里塞好，强忍住内心的欲念。
他想要的不是一夜极乐，而是想要温水煮青蛙，长久的拿下这个人。
毕竟这个年头，像这样对他胃口的已经很少了。
李愈出包间往外走时，，碰巧遇见进门的宁希晨。
两人擦肩而过，几秒之后，同时放缓脚步。
宁希晨忽然说道：“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李愈脚步一顿，“因为你想要打他的主意？”
宁希晨低头一笑，声音嘶哑，“你说对了。”
李愈手插在裤兜里，转过身，笑着说道：“你说，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啊？”
“你又为什么还来我这里？”宁希晨耸耸肩，也转过身来。他们向来不对头。
李愈笑了几声，摆摆手，转身离去。
“谁知道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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